“你？”張嚴正笑了笑：“你能比把死人救活的鐘同志還厲害？我覺得我走了大隊長會讓她來接我的班。”

“鐘綰綰？”姜雨夢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她一個資本家的孫媳婦兒，就她那成分，她能做醫生嗎？”

“哦？”張嚴正聳了下眉毛：“我一直著急離開，倒沒想過這個。反正我是要走的，如果她干不了可能就輪到你了。”

“呵，她肯定干不了，我去跟大隊長說說。”

這會兒，大隊長正在地里和鐘綰綰說讓鐘綰綰當村醫的事。

“張嚴正同志一直想回城，他對象在城里等著他回去結婚，如果他走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來做這份工作？”

鐘綰綰道：“我當然是沒問題的，村里人有些感冒發燒的小病我能看得了，其他的一些疑難雜癥，估計我也能看一些。“

鐘綰綰很有自知之明，盡管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只要能保證這個大隊基本的醫療運行就可以了。

“行，在你當村醫之前，你還要去縣里考一個證，有了那個證，你才能勝任村醫這份工作。我先去給你做申請，申請過了，你就可以去公社衛生院里培訓一下，我覺得以你的能力，那種培訓做不做都行，只要能把證考到手就行。”

“好的，隊長叔，什么時候去縣里考試，您提前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那是自然的。”

秦母她們就在旁邊，得知都為鐘綰綰高興。

“嫂子以后坐在村醫所里，可比這地里風吹日曬的強多了。”秦秋霜說。

“估計沒人看病的時候也得下田。”

她看的那些年代小說里，好像赤腳醫生只有在給別人看病的時候不用下地，其他時間和平常的社員無異。

“那也比一直在地里累死累活掙工分強。”秦母說。

秦秋月：“綰綰一定能考上，這點毋庸置疑。”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鐘綰綰表示，也可以說是小菜一碟。

大隊長和鐘綰綰說好后，準備去豬圈那邊看一下小豬和老母豬現在怎么樣了，走到半路就遇上了姜雨夢。

“大隊長。”

“姜知青，你不去挑大糞在這里干嘛？”

“大隊長，我想跟你說件事情，張醫生說他要離開這里了，我學過醫，等他走了能不能讓我給大隊里的群眾看病？”

大隊長很意外又冒出一個會看病的。

原來他以為他們大隊缺少懂醫的人，所以，才一直沒放張嚴正走，沒想一下子就冒出了兩個。

“張知青是準備回城去，我之前不知道你也學過醫，已經跟鐘同志說過了，她說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鐘綰綰？大隊長，她可是下放分子，你覺得上面會同意讓她做為群眾服務的醫生嗎？”

她的話把大隊長說的一愣，他還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之前被鐘綰綰的醫術驚艷到，鐘綰綰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心目中的村醫最佳候選人。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鐘同志醫術那么精湛，上面的人看到了應該或許會破格同意呢。”

“請大隊長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鐘同志公平競爭。”

大隊長想了一下，既然姜雨夢已經提出來了，自己就不能太偏私。

“你想去也可以，不過現在不是農閑，別的大隊里應該沒報名村醫培訓的，公社衛生院那邊肯定不會派醫生單獨給你們兩個培訓，你覺得資自己不經過培訓能考得上嗎？”

公社里培訓村醫，一般都是等過了秋收貓冬的時候，每個大隊都會派去幾個報名的，統一在公社衛生院進行學習，平時沒有特殊情況，是不進行培訓的。

他把機會給了姜雨夢，能不能考得上，并且能不能比得過鐘綰綰就看姜雨夢自己的了。

他覺得，鐘綰綰的醫術肯定在姜雨夢之上，姜雨夢去了也影響不了鐘綰綰。

“我能，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姜雨夢說。

“那好吧，我會把你和鐘同志的名字都報上去，等去公社衛生院培訓考試的時候再通知你們。”

“謝謝大隊長。”

鐘綰綰救了上吊的田玉娥的事情已經在好幾個大隊里傳開了，也傳到了公社衛生院里。

“她能把死人救活，該不是搞封建迷信吧。”

“怎么會是搞封建迷信，封建迷信有那么厲害，你也太會抬舉了，小心把你抓起來。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那人肯定是沒死。”

“應該是沒死透，那個村里的醫生都宣判死刑了，又被人家給救回來了。”

“聽說那個姑娘是個新來的知青，小知青醫術這么好，怎么就不在城里找個醫院工作呢？”

“誰知道為啥，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姜雨夢想確定一下鐘綰綰下放人員的身份究竟能不能當村醫，如果鐘綰綰沒資格當村醫，那這個村醫就只能她來當了。

這些天，秦母一直往鐘綰綰早下班，鐘綰綰都習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秦母讓她早下班那她就早早回家。

帶著兩個孩子，孩子在路上蹦蹦跳跳也挺好玩。

他們還沒走到老宅門口，就看到有三四個七八歲大的皮猴子從里面跑了出來，有兩個一邊跑還一邊提褲子。

“你們在里面干嘛？”

男孩們紛紛扭頭看了她一眼，跑的比兔子都快，很快鉆進旁邊的胡同里沒影了。

鐘綰綰生怕他們在里面干壞事，趕緊帶著孩子回家查看，發現院子里沒有什么被破壞的痕跡，他們家的所有房門都上著鎖，那些鎖也都掛在門上好好的，窗戶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倒是看到了傅家的廚房門開著，不知道那些小家伙是不是進到那里面胡鬧了。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自家的東西，她才不管。

另一邊，姜雨夢下工后，又去大隊長家借自行車：“大隊長，我想去供銷社買點東西。”

大隊長正在填寫申請村醫培訓的名單，本來想緊著把名單交上去，可想起明天還要去公社開會，不如明天一塊捎帶過去，便收了她五毛錢，讓她把自行車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