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厲寧靠在柔軟的馬車坐墊上,滿臉的享受。
身邊的秦凰沒好氣地白了厲寧一眼,鈴鐺卻是一直在偷笑。
“托公主的福,今日終于是坐上馬車了。”
厲寧這幾日在軍中都是騎馬趕路,最初的時候鄭鏢金牛等本來就瞧不起厲寧。
他若是還搞特殊騎馬更無法拿下那些老兵了。
他身體本就不如那些常年征戰的士兵,這幾日騎馬腰都要晃斷了。
好在如今隨著秦凰大軍一起,終于有了馬車可以蹭一下。
“瞧你那個樣子,若是被你手底下的兵看到還不笑話你?”秦凰沒好氣地道,嘴角卻是帶著笑。
厲寧卻是不接話,而是問道:“那些姑娘你打算怎么安置?”
秦凰想了想:“只能先安置在黑風關,等打完了仗,再想辦法帶她們回去。”
“家里估計都在盼著她們呢。”
厲寧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其實你想過沒有?她們家中親人鄉親都以為她們去了宮里做舞姬。”
“現在突然說是被賣到了別國……”
“不管受害者是不是她們,估計之后都沒辦法抬頭做人了。”
這就和進青樓做清倌人一個道理,管你是不是賣藝不賣身,只要進了那座胭脂樓,任你長著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秦凰聞言緊緊盯著厲寧。
厲寧被秦凰看得有些發毛:“你看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秦凰問。
厲寧一臉懵逼。
“如你所言,你上了我的馬車,是不是就算我們清清白白,在那些士兵眼里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厲寧驚得直接坐直了身體,就那么看著秦凰,良久之后喊道:“你要訛我?”
“滾——”
厲寧直接被轟下了馬車。
“呦!大人,鬧矛盾了?”金牛對著厲寧擠了擠眼睛:“沒什么大不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什么頭打架什么尾和……”
“你娶媳婦兒了嗎?”厲寧撇嘴。
金牛一臉尷尬:“沒……沒機會。”
厲寧拍了拍胸口:“我!厲寧,昊京城第一紈绔,你見過的女人都沒我……咳咳,還用你教我?”
說完又緊張地看了看馬車里面,然后趕緊離開。
金牛則是一臉嫉妒。
馬車之中,鈴鐺試探著問:“殿下,你不生氣?”
秦凰輕笑:“別聽他吹牛了,厲大將軍對他是放縱,唯獨在女色方面管得嚴,聽聞他之前都沒有丫鬟……”
突然反應過來:“你這妮子!問的什么話,我為什么要生氣?”
嘴上這么說,耳朵尖卻是紅了。
……
一路不停,一直到天色將黑,厲寧秦凰的大軍終于是來到了黑風關要塞之前。
“開城門!”鄭鏢對著城墻之上大喊。
上面的士兵自然認得鄭鏢:“鄭將軍,不好意思,陳飛將軍有令,你們若是回來不得放你們進來。”
“你說什么?他娘的你再說一遍,老子擰掉你腦袋!”鄭鏢大怒:“取弓箭來,老子今天要把這個混蛋釘在城墻之上!”
“鄭將軍好大的威風啊!現在都敢擊殺同袍了嗎?”
一個身穿褐色甲胄的將軍出現在了城墻之上。
此人生得豹頭環眼,身材挺拔魁梧,但是眉心處有些烏青,像是長著一只天眼一般,右邊眉毛中間還缺了一塊。
厲寧騎馬來到了鄭鏢身邊:“別沖動。”
“他是何人?”
鄭鏢低聲道:“周開山,軍中人都叫他三只眼,是個狠角色,很受侯爺器重,對于侯爺他也極為忠誠,你看到他右邊眉毛了嗎?”
“侯爺的斷眉是因為戰場之上受了傷留下了疤,而他純粹就是為了模仿侯爺自己剃的。”
厲寧心里暗道:“挺會拍馬屁啊。”
“不過此人有個缺點,極為癡迷美色。”
厲寧嘴角上揚:“癡迷美色?男人嘛,總有這么一點短處。”
鄭鏢卻是搖頭:“和大人想的不一樣,此人對于女人的癡迷已經到了惡的程度,可是黑風關要塞沒有女人啊。”
“他便借著出關剿滅馬匪的機會,去馬匪窩里搶人家的土匪夫人。”
城墻之上,周開山自然也看到了厲寧:“厲大人果然也一起回來了。”
厲寧仰頭看著周開山:“是陳飛讓你阻攔我的?開城門,本大人要進要塞!”
周開山冷笑了幾聲:“大人,你還不夠資格。”
厲寧隨即亮出了西北侯的兵符:“你不認得這兵符嗎?”
“自然認得,不過陳將軍特意交代,別說是你拿出兵符,就算你拿出了天子令,今日也進不了要塞,因為你觸犯了軍法!”
“軍有軍規,我西北軍的法還沒有誰敢觸犯,陛下若是知道你仗著有天子令便為所欲為,想必也會龍顏大怒。”
厲寧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看來陳飛還是不長記性。
“哦?你說說本大人觸犯了什么軍法?”
周開山道:“我記得侯爺可是讓厲大人你帶著士兵守護落馬溝,為何擅離職守,你可知如果敵人穿越落馬溝而來,那你便是我大周的罪人!”
“戰場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敵人趁虛而入,那我西北軍后方該怎么辦?”
厲寧語氣平淡:“敵人不會再從落馬溝進入西北了,因為落馬溝被我堵死了,用寒國人的尸體。”
厲寧相信周開山一定知道他的意思。
霓羽早就帶著那位天馬王庭的公主回來了,要塞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落馬溝打了大勝仗。
周開山盯著厲寧:“要不這樣,我去問問我們陳將軍,如果陳將軍可以寬恕厲大人的罪責,我便可以將大人放進要塞,否則我也很為難啊。”
“發生了什么?”秦凰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即便是臉上戴著面紗,但是秦凰的氣質身材依舊讓一眾西北軍驚嘆。
尤其是周開山,眼睛都亮了起來。
就像是幾天沒見到獵物的餓狼。
“呦?厲大人,你既然帶了禮物來,就早點說嘛,不如這樣,我賣大人一個人情,我豁出抗命放你們進來,今夜讓你這位朋友陪我喝兩杯如何?”
城墻之下。
所有的將士都目瞪口呆地仰視著周開山。
秦凰的眼神也瞬間冷了下來。
厲寧看著周開山那張臉:“她彈琴挺好聽的,只是周將軍……”
“你敢聽嗎?”
“有何不敢!琴我要聽,酒也要喝!”周開山一臉豪邁。
秦凰緩緩抬頭:“我陪你喝,你敢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