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聯系后方旅部大本營,陳蘭庭的意思是先去南昌,攻九江的主力主要隸屬中路和東路,他們去了沒有話語權。
而南昌雖然也有其他的部隊,但是主導權還是以西路軍為主。
秦晉也沒什么意見,一路風風火火就往南昌進發,等到了南昌外圍蓮塘地界,這才知道大部隊早已經攻克南昌。
根據留守命令,要他們后續部隊往江蘇移動。
秦晉通報了旅部后,這才又馬不停蹄的沿著長江往江蘇方向行軍。
由于是沿江而下,秦晉花錢征了十來艘沙船和七八艘漁船,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往下游而去。
至于后面的大部隊怎么辦,那自己就無能為力了,大不了到了地方先找個安全的地兒貓起來等他們便是。
十二月初的江風已經很冷,除了給士兵們多添衣加被外,秦晉也沒有什么好的避寒手段。借了船家的小爐子一船生了那么一兩煮點熱姜湯給戰士們驅寒。
行船兩日后,在蕪湖附近一帶的一處小碼頭下了船,由于部分戰士和戰馬有些暈船,只能沿江尋了處背風的小山坳臨時扎營。
安置完部隊后,秦晉這才讓愣娃向后方大部隊匯報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和確認大部隊距離。畢竟他可不想一頭扎進前面的戰場里拔都拔不出來。
等了約摸一支煙的時間,愣娃這才回復說旅座讓他們先打探安徽和江蘇的戰場實際情報,然后馬上往江西邊界移動。
目前大部隊才剛過九江,先頭部隊由于走偏了方向在景德鎮一帶被土匪和小股部隊攔阻,由于不了解地形和當地情況,一時半會根本繞不開。
秦晉聽了無奈讓眾人歇了一晚,第二天又不得不風風火火的往回趕接應大部隊。
至于情報,只能說邊走邊花錢購買了,這年月,逃難的,逃兵的,轉移家業的,發戰爭財的到處都是。
到了皖贛交界,情報也打探的差不多了。南京戰場主要是第六軍和孫閥大軍以及直魯援軍在做對峙。
占領蕪湖的是江右軍和第六軍的第二師一部。控制皖蘇浙外圍一帶的是新編皖軍27軍,第五軍一部,以及部分暫編部隊。
東路軍已經拿下福建直奔杭州和滬上。
整體來說革命軍形勢一片大好。
秦晉聯系旅部將情報發出后,這才帶著部隊往江西景德鎮方向移動,由于不知道敵人的具體情況,只能是一邊不斷放出前哨,一邊試圖與先頭部隊建立聯系。
說實話,這壓根兒就不是秦晉心里的戰爭,這幾天下來,不是在行軍就是在行軍的路上。
至于像樣的戰斗那是一次也沒有,全隊的隊員除了無腦的跟著自己東進又西退,可能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當他和先頭部隊1團2營聯系上了的時候,他們的位置已經在上饒了,而后續大部隊又在九江方向,頓時秦晉也有些抓馬了。
這接應先頭部隊吧,就要南下,與大部隊匯合的一起去南京的初衷就背道而馳。
可是不去接應先頭部隊1團2營吧,他們現在被土匪繞得連路都找不到了,無奈只能給1團2營約定大家同時撤出山區,他們往鷹潭方向移動,自己往鄱陽方向移動,然后再征用民船往九江方向追上主力部隊。
秦晉他們這隊一路倒沒遇到什么不開眼的家伙,只是愣子和1團2營那邊的聯系時常中斷,可能是電池或者信號波段問題,總之斷斷續續的不能同步實時情報。
行軍一天后,秦晉他們在鄱陽一帶開始征調民船。
而1團2營這才脫離山區往鷹潭方向行軍。中間連續發來兩次情報,一次是大部隊根據秦晉的情報和路線,在九江先行征調艦船往江蘇移動,命令他務必接應到1團2營后合軍務必在安徽地界與大部隊匯合。
第二次是1團2營說需要他們往鷹潭方向派船接應,他們的戰士傷員有點多,陸上行軍會大大拉長會師時間。
秦晉無奈,只得帶著部隊往鷹潭方向移動,越往山區走,這邊的局勢確實不太好,水匪散兵,時不時的就會出來倒騰倒騰。
秦晉倒是沒那么多顧慮,把炮兵班,后勤保障班和俘虜壯丁往船上一放,自己則帶著精銳騎兵班和步騎班在岸上沿湖沿江而上。
遇到小股流匪直接壓過去,遇到大股的也不深追,就和船隊保持一兩里的距離。
終于在余干附近接到了1團2營,雙方匯合之時,2營的戰士們把秦晉他們不敢相認。
原本三四百人的正規主力部隊,如今抬著擔架,杵著拐杖,吊著胳膊的就差不多小一百號人。
其他的人狀態也不是很好,原本深灰色的軍裝如今也滿是污垢和血跡斑斑。好些人頭上身上也多多少少都纏了繃帶紗布什么的。
營長李源滿含熱情的來到秦晉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感激道:
“秦隊長,你們終于來了。我們,我們有愧于旅座!”
秦晉握住他激動的手安慰道:
“李營長,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和大部隊匯合了。話說你們怎么沒跟著預定路線行軍?”
李源慚愧道:
“特么的該死的船夫,我們過了黃石后就找了一個船隊,跟他們說的是一路順江東進。
可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和水匪聯系上了,居然打起我們裝備的主意來,一番激戰后,我們解決了船夫和趕跑了水匪。
一路躲躲藏藏的不知道怎么著就進了鄱陽湖,由于都不擅長駛船,就想著靠岸后先在陸上糾正方向。
可誰特么知道從上岸的那天開始就一直沒消停過,不是水匪襲擊就是潰兵攔路。
一路打打轉轉就落了個這般光景。可惜我那幾十號弟兄就這么死在了這幫散兵游勇手里。
別特么讓我逮住機會,再有機會到這里,看老子不挨個山頭挨個山頭的去把他們剿個干干凈凈。”
秦晉把他們引到臨時碼頭,勸解道:
“先上船,這次你們在水里,我們在岸上,我看誰特么不長眼。
剿匪的事以后再說,這流寇一旦鉆了山林子,暫時我們拿他們也沒啥辦法。還是軍令要緊。
船上我讓下面的留了藥,你們先給傷員處理一下。
征調船夫的錢我已經給了,你們安心休整。要不了幾天,我們應該就能和大部隊匯合了。”
李源感激的抱拳作了一揖道:
“秦兄弟,我李源和2營記下這份恩情,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知會一聲,拋頭顱撒熱血絕不含糊!”
秦晉抱拳回了一禮催促道:
“李大哥,不用多言!趕緊上船,我們突擊隊會沿江而下,與你們保持三五里的距離。
遇到情況我們相互形成犄角,保管三五天就能追上大部隊。”
李源點點頭敬了一個軍禮便轉頭安排部下有序上船。
秦晉這邊也趕緊讓人整理行頭,四五十個俘虜倒也沒為難他們,除了讓他們跟個馬隊跑之外,并沒有給他們施加任何的負重負擔。
這些人經過你這段時間的臨時編練和洗腦,最主要還是能管飽,所以倒也沒人有什么逃跑的心思,畢竟跑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混口飯吃,這里好歹管飽,還時不時的能混上肉湯打打牙祭,這都還跑,只怕不是真有事兒就是腦子不好使。
而更多的俘虜現在是天天要求能不能給他們發條槍,哪怕是頂在前面當炮灰也可以。
畢竟給秦晉當兵,不管軍餉怎么樣,起碼這伙食永遠是重中之重!不提那些隊員吃的,就是這群俘虜,以前有夜盲癥的人,現在也能開始夜間行軍了。
這特么能吃飽吃好,還追求個啥?
花了兩天時間,總算是又出了江西地界,兩支隊伍一路往安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