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槍法中對于合一境只有十分簡略的描述,稱其為身與心合,力與氣合,技與體合,不再拘泥于形式,一招一式間皆具備極大威能。
若是二次凝血的武夫,能夠邁入技藝‘合一’的領域,那甚至能夠跨越凝血帶來的體魄差距,與一些三次凝血的存在相對抗!
這種差距,無疑是一種質變。
如今的吳銘對于武道已經有了很清楚的了解,譬如從一次凝血跨入二次凝血,少量增幅力量,更多的蛻變是在于皮膜的強韌,具備更強的耐力和抵抗力。
在全部身穿甲胄的情況下,一個二次凝血,技藝貫通的武夫,一般也就對付三四個一次凝血,同樣技藝貫通的存在,再多的話往往就難以正面對抗了。
可三次凝血卻不同。
三次凝血后,血氣透過經絡淬煉周身,不僅會讓肌肉進一步蛻變,更是開始滲透進四肢筋膜之中,使得爆發力大大提升,邁入一個截然不同的領域。
二次凝血的武夫,就算是十個聯手,都對抗不了一位三次凝血的高手,這也是為何一旦三次凝血,身份地位都將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的原因。
在各大勢力中,也唯有三次凝血,才能得到重視。
但,
倘若技藝能夠抵達‘合一境’,那么即使只是二次凝血,都能與三次凝血對抗,只不過據吳銘的了解,哪怕是三次凝血,技藝練成‘合一’的也很少。
吳銘沒有想太久,很快便收斂思緒,無論是三次凝血,還是技藝合一,對他來說都還十分遙遠,習武之道需一步一個腳印,砥礪前行。
感受了一下丹田內的血氣狀態。
接連九天的修煉,吳銘也是練出了九縷血氣,盡皆納入丹田,也是令丹田內的那一股血氣壯大了近一分,不過距離二次凝血仍然還很遙遠。
依照吳銘的感知和粗略判斷,按他如今的餐食狀態和練法,即使是他的神魂強度異于常人,能夠憑借入微層次的感知減少不必要的氣血損耗,想要令血氣積累到二次凝血的標準,恐怕也至少要一年以上的功夫。
想要加快這一進度,就需要吃的更好,亦或有更好的滋補。
但那需要錢。
大量的銀錢。
“練成了抖槍勁,邁入散手的領域,我已經有資格接一些賺錢的活了,稍稍改善一點伙食,不過在那之前,最好還是再練練實戰……能打和真打還是不太一樣。”
吳銘心中考慮著。
七武盟的武院,其實也是很適合練打的地方,在隔壁的院落,就有一片開闊的練打場,里面基本每天都有許多年輕武夫進去對練切磋。
實際上,從散手跨入貫通這一步,光靠硬練也是很難的了,需要的本身就是實戰功底,因為哪怕是散手武夫,只要找一本如‘落葉槍法’這樣的典籍練一練,總能練成幾招,可會用其中的幾招,甚至全部能用出來,不代表就是貫通的水準了。
貫通。
要練到在實戰之中,無論何種情況,都不會散了架子,始終能靈活運用一切招式,這才是真正的融會貫通。
其實就像是練出‘抖槍勁’的精髓,把這種運勁的技巧練透,練到任何時候都能發揮出來,貫通境界也是一樣,要將一招一式練到骨子里,練成實戰中運用自如的肌肉記憶。
“呼。”
吳銘吐了口氣,走到遠處的水缸邊上,灌了幾口水,又洗了把臉,短暫修整之后,他提著牛筋槍離開了鍛煉的院落,走向位于北面的另一個院子。
越過圓形的石拱門,映入眼簾的依然是一片開闊的場地,這片場地分割成了七八塊,有的是泥土地面,有的是木板搭建的擂臺,有的則是純青磚堆砌,甚至還有個淺池塘。
分隔開的幾塊場地上,都零零散散的圍著一些人。
“好!”
忽的有叫好聲傳來。
吳銘側目看去,就見距離最近的一塊場地上,兩個年輕武夫正在對抗,其中一個手持大刀,以力破巧,強行將另一人的劍壓住,最后一個掃腿,將其掃倒在地。
在一旁圍觀的幾人中,有人注意到了吳銘走近,頓時笑著看了過來。
“吳銘?你也來了,也打算練練手?”
說話的人正是陳貴。
這七八日的時間里,吳銘與陳貴多次接觸,也算是熟悉了許多,彼此之間也少了客套。
以陳貴的家境,城中大戶人家出身,本來不需要進七武盟的外堂,但他有三個兄長,武道資質皆比他高,他僅有‘下上’的資質,在家中雖是衣食無憂,但卻沒有什么地位,甚至將來也繼承不了家業,最多就是繼承一塊鋪面。
陳貴年紀輕輕,自然是不甘于此,便主動離開了家,進入了七武盟,想靠自己的能耐,結交一批人手,磨礪一番武藝,憑本事打下一片家業,讓家里人瞧瞧他的能耐。
“我先看看。”
吳銘走到一旁,沖著陳貴打了個招呼,然后看著前方正在對練的兩人。
陳貴主動走近,咧嘴笑笑,道:“我早跟你說,這習武不能練死招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須得實戰才能練出真本事,不然架子練的再好,一到真打起來的時候,可能就這里差一點那里差一點,走走走,去拿一副皮甲,今兒個我陪你練練手。”
近來加入七武盟的一批年輕武夫中,陳貴算是結識了不少人,但其中要說最看重的,吳銘卻是當屬其中第一,一方面吳銘‘中下’的資質,雖然進內堂不夠格,可在外堂這邊那是屬于拔尖的了,兩次凝血基本不難,悟性再差,技藝也總有一天能達到貫通水準。
當然,
若只是這些,倒也不至于讓陳貴極為看重,畢竟他是大戶人家出身,父輩祖輩皆是三次凝血的高手,親兄長中也有人身在七武盟內堂,主要是和吳銘的多次接觸,他發現吳銘不光是練武資質還行,對于生意方面也有一番獨特的見解。
數日之前兩人一同吃飯時,吳銘隨口聊到的什么‘生產力’、‘供求’、‘市場’,令他驚訝不已,雖然他對這些概念也模模糊糊有所了解,但要知道,他可是出身大戶,從小就接觸各種生意,而吳銘卻是貧苦百姓出身,憑自己悟出這些東西,那就十分難得了,倘若將來能做他的副手,必然能助他干出一番基業來。
畢竟這世道,就是得又有武力,又頭腦精明的人,才能站著把錢掙了。
“行,那就練練。”
吳銘見陳貴盛情難卻,正好他也的確有意鍛煉一下實戰,當即便去借了一套皮甲,套在身上,這幅皮甲上面全是各種刀劍痕跡,算是‘嚴重戰損’版,不過沒有破損,便仍然具備保護的效果。
在刀劍不開刃的情況下,身上再套一副皮甲,即使一著不慎,閃躲不及,憑借武夫的強橫體魄,也基本只會受點皮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