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在得到消息后,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沈梔被送往的醫院。
而當他們下意識往重癥室跑,卻被警員攔在了半路。
得到的消息是沈梔只是手臂受了傷,沒什么大礙。
季家人眼泛淚光:“你不用騙我們了,剛才你有同事給我們打了電話,說找到梔梔的時候她不僅渾身是血,還昏迷了,這種情況怎么可能只是手臂受傷?!”
“那個,醫院檢查得很清楚,沈小姐的確只是手臂受了傷,雖然傷口有點深,但也已經處理好了。至于沈小姐身上的血……”警員默了默,“那都是綁匪的。”
季家人:“?”
見季家人不信,警員只好把事情解釋了一遍,“……我們已經抓到了涉案人員,他們已經交代了前因后果,沈小姐使計從倉庫逃出的時候,刺傷了他們的同伴。”
“雖然都避開了要害,沒生命危險,但這幾人也是傷得不輕,”警員咳嗽了一聲,“沈小姐衣服上的大部分血,應該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季家人:“……”
他們的梔梔,這么猛的嗎?
……
沈梔并沒有昏迷太久。
當察覺鼻端傳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目之所及,是大片的白色。
她手指動了動,一直握著她手的謝靳延立刻察覺,傾身而來:“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剛醒過來,沈梔的思緒還有些混亂。
“……這是醫院?”
雖然剛才醫生檢查過后,說沈梔只是手臂受了傷,沒有生命危險。
但人沒醒過來,謝靳延的心一直懸在半空。
此時見人清醒,才終于放心下來。
見人掙扎著要起來,男人眉頭一皺,一臉緊張:“你手上的傷口很深,剛剛才處理好好,別亂動。”
男人一邊說,一邊將她扶起。
動作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沈梔垂眸,看到自己的左手纏上了厚厚的繃帶,昏迷前的記憶便排山倒海地襲來。
男人也順著沈梔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傷處。
剛才處理傷口的時候他也在場。
沈梔手臂上的傷口很深,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尤為觸目驚心。因為沒有及時處理,不停流血的傷口幾乎和她最里面的衣服粘連在了一起。
謝靳延瞬間戾氣橫生。
平日里總是漫不經心的聲音此刻緊繃而沙啞:“誰干的?”
沈梔知道他這是誤會了,連忙將原委解釋了一番。
“……就是這樣,”為了緩解男人的情緒,沈梔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你都不知道,當時就我那演技,不拿座小金人都說不……”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她再度落入到了熟悉的懷抱中。
男人避開她的傷口,小心卻又用力地抱著她,臉埋在她的肩窩,近乎貪婪地嗅著她的氣息。
良久后才啞聲開口:“梔梔,抱歉讓你一個人在那待了那么久,我來晚了,我應該要快一點,更快一點找到你。”
男人一貫平靜的聲線中,帶了幾分顫意。
沈梔抿了抿唇,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抱住男人的腰,剛想說點什么——
“咳。”
一聲輕咳聲在房門處傳來。
沈梔疑惑抬眼,對上了季家人的灼灼目光。
“……”
雖然沒做什么,但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沈梔還是莫名覺得有些赧然。
她默默收了抱住男人的手,“那個,外公,你們來了?”
季家人在警方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沈梔所在的病房。
哪里想到一來就看到了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雖然知道他們二人現在在談戀愛,但驟然撞見這樣的畫面,眾人的心情還是有些微妙。
而謝靳延卻是很快斂了情緒,見季家人來到,禮貌地朝眾人頷首,“既然外公你們過來了,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梔梔剛醒過來,我去找醫生來做個詳細檢查。”
說完,動作自然地將沈梔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低聲道:“我出去一會兒,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沈梔這才看到自己的手機就在床頭處,點了點頭:“好。”
知道謝靳延到外面是要與警察溝通這次的細節,她想了想,低聲在男人耳邊說了一句話。
謝靳延名聲在外。
傳言桀驁不馴,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人,在對上沈梔時,眼神是截然不同的柔軟和溫柔。
季家人的心情更微妙了。
而季老爺子在得知沈梔竟和謝家那小子談戀愛的時候,其實是不太贊同的,只是當時沈梔出事,無暇顧及太多。
在他看來,沈梔更適合找一個性格溫和穩重的伴侶。
然而,此時的他卻改變了看法。
年輕男人很快退出了病房。
季老爺子剛想說話,卻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
等等。
那小子剛才喊他什么來著?
……
謝靳延離開病房,先是去找了醫生,讓他們等會兒再給沈梔做個詳細檢查。
留守在醫院給綁匪錄口供的警員見男人出來,主動上前:“謝先生,我們剛才已經在碼頭順利逮捕了策劃這起綁架案的陳東,人現在就在警局,但一口咬死了這事與他無無關,不肯供出幕后指使之人。”
“他不說也沒關系。”
想到沈梔剛才在他耳邊說的話,男人的眉眼倏然變得鋒利冰冷。
“那些躲在幕后的人,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