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對上了男人那雙沉黑而深邃的眼睛。
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忍住了想往后退的沖動,沈梔硬著頭皮和他對視。
剛想說些什么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身后不遠處忽然傳來‘咔’的一聲。
秦蔓略帶迷茫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么晚了,誰啊……”
沈梔眼皮狠狠一跳。
完蛋,好不容易把蔓姐弄去睡覺,要是被她看到謝靳延在這,肯定瞬間來精神,這下半夜就別想消停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那一刻沈梔的身體比腦子動得更快。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砰”的一下直接把門關上了。
沈梔轉頭對上了自家經紀人醉得迷糊的目光,故作平靜道:“哦,是物管上來了解情況,沒什么大事。”
“可是我怎么覺得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秦蔓皺著眉頭。
沈梔往前走了兩步,將秦蔓原地轉了個方向,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客房帶。
“蔓姐你這是醉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回到客房才發現蘇渺渺竟也被門鈴吵醒了,正頂著個雞窩頭一臉迷茫地坐在床上。
沈梔一陣頭疼。
好不容易等兩人重新睡著,才松了口氣,從客房里退了出來。
然而想到自己剛才招呼也沒打一聲就直接把謝靳延關在外面,沈梔就覺得脖子一涼。
連忙跑到客廳去找自己的手機。
一開屏,看到了八個未接來電。
全都是謝靳延前些時候打過來的。
沈梔心虛地點開了微信,就看到了半小時前謝靳延發過來的最新一條信息——
一個問號。
算算時間,正是他被自己關在門外的時候。
沈梔思來想去,還是給他回了個信息解釋:
【抱歉,我也沒想到蔓姐突然就跑出來了,她喝醉酒了特別鬧騰,要是被她看到你了估計能逮著你在這聊一晚上,所以我剛才才把門關上了,抱歉抱歉!】
沈梔本還以為謝靳延沒那么快回,沒想到新信息緊跟著就彈了過來。
謝靳延:【哦,聊天么倒也沒什么,不像有的人喝醉了就得摸別人腹肌】
沈梔:“……”這他媽是過不去了是嗎?!
沈梔咬牙切齒地正要回復,信息再次彈了過來——
謝靳延:【開門】
沈梔敲字的動作一頓。
什么意思?
總不能是謝靳延一直在門外等著吧?
沈梔快步走過去玄關處,重新拉開門。
一偏頭。
就看到了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的男人,正懶懶地斜靠在墻上。
沈梔愕然:“你怎么還在這兒?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男人直起身子,將手機重新放回兜里,重新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有事找我么。”
那不甚在意的模樣就像在這等了半小時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梔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那你也不用就在這兒干等啊,不是可以回家了再打電話說嗎……”
因為那樣就看不見你了啊。
這話謝靳延沒有說出口,臉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沈梔:“哦,就是之前我要還你的那手表,既然你過來了那剛好,在這等我一下,我拿出來給你。”
謝靳延:“……”
沈梔說完,轉身就跑回屋里,把那手表從保險箱里拿了出來。
然而等她跑回來時,大門早就被重新關上。
門外空蕩蕩的,哪里還有謝靳延的身影。
……
謝靳延回到家,祈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猜怎么著?我竟然在你們的地下車庫看到了沈梔經紀人秦蔓的車,還真是巧了,難道是她也有朋友住在這邊……”
祈年說這些也就是表達一下自己的驚訝,也沒想會得到謝靳延的回復。
很快就轉了話題。
“對了,你樓上那新搬來的在我走了之后還有吵嗎?要不這樣,我還是和物管反應一下吧嗎,這都深更半夜了整出這么大動靜,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祈年正義憤填膺地叭叭吐槽著,卻冷不丁聽到了話筒傳過來的一聲輕笑——
“吵?哪里吵了,一點兒都不吵。”
不是,剛才聽見樓上的動靜,那一臉不爽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祈年震驚地把手機拿下來。
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這才重新把電話放到耳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啊?”
“啊什么啊,一個大男人這么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隔著電話祈年也聽得出來謝靳延眼下心情不錯,忽然就福至心靈:“怎么?剛才沈梔回你電話了?”
謝靳延坐在沙發上,聞言下意識望向天花板。
只要一想到沈梔以后就住在他樓上。
謝靳延唇邊笑意就忍不住一點點加深。
“緣分啊,果然妙不可言。”
不知道為什么,祈年覺得此刻的謝靳延很騷。
他很想掛電話,可他不敢。
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問:“怎么突然這么感慨?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見著沈梔了。”
雖然知道這祖宗心情忽然這么好,肯定是和沈梔有關。
但是和沈梔見面?這么短的時間,他上哪兒見去?
祈年腦子一閃。
忽然就想到了秦蔓那臺停在車庫的車。
“啊,是不是秦蔓和沈梔過來這邊找朋友恰好被你撞見了?可是不對啊,你不都回家了怎么撞見,還是說你剛才又自個兒出去了?”
“沈梔搬家了。”
祈年此時還沒意識到是什么狀況,隨口哦了一聲,“搬哪兒了。”
謝靳延忍不住又愉悅地笑了一聲。
唇角高高揚了起來。
一字一頓道:“我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