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馬天單膝跪地,“咔嗒”一聲彈開急救箱。
當(dāng)?shù)夥耷颉⒖p合針等現(xiàn)代器械擺在青石板上,圍觀人群發(fā)出整齊的抽氣聲。
“按住他肩膀!”馬天頭也不抬地命令,手中10ml注射器已精準(zhǔn)刺入傷者皮下。
麻醉劑推注時,戴思恭撥開人群。
老院使親眼看見那漢子扭曲的面容竟?jié)u漸舒展,這比華佗的麻沸散還要神效百倍!
手術(shù)剪“咔嚓”剪開黏連衣,動作無比熟練。
馬天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探入傷口,沾血的鑷子夾出碎骨,幾個年輕醫(yī)者當(dāng)場干嘔。
他卻舉起個玻璃小瓶:“生理鹽水沖洗,比你們用黃柏水干凈十倍。”
水流沖開血污的剎那,戴思恭的銀須劇烈顫抖。
這莫不是《洗冤錄》里說的“澄澈如秋露”的圣水!
不知不覺,臺上的醫(yī)者都圍在馬天周圍。
馬天那流暢的動作,有著一種美感。
最震撼的當(dāng)屬縫合。
當(dāng)3-0可吸收縫線在傷口間穿梭如銀魚時,全場死寂。老院使抓住身旁藥童:“快看!他竟用彎針在皮肉里繡花!”
那針腳細密程度,連蘇州繡娘都自愧不如。
馬天最后拍上防水敷貼的動作,更讓王望目瞪口呆。
沒有藥膏,沒有布條,這薄如蟬翼的物件竟能封住傷口?
“抗生素。”馬天聲音極穩(wěn),“口服三天,傷口絕不潰爛。”
戴思恭奪過那枚白色藥片,老眼迸發(fā)出駭人精光。
“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痛,像是撈癢癢。”獵戶坐起來,滿臉駭然。
廣場上,不知誰先喊了句“神仙手段”,整個雞鳴寺廣場頓時跪倒一片。
戴思恭卻盯著急救箱里反光的手術(shù)刀,想起《黃帝內(nèi)經(jīng)》中“上古有真人者”的記載。
這哪是醫(yī)術(shù)?分明是奪天地造化的仙術(shù)!
……
人群中,呂氏目瞪口呆。
她看著那血人竟自己坐起來,這都能救活?
“太子妃,他真是神醫(yī)。”侍女的聲音發(fā)顫,“戴思恭都贊不絕口呢。”
呂氏猛地攥緊帕子。
她想起戴思恭上月診太子頭風(fēng)時,那副“天命難違”的倨傲模樣。
而今這野郎中,竟用個琉璃瓶里的清水就讓傷口愈合如初?
她突然意識到更可怕的事,連連搖頭:“這馬天,絕對不能讓戴思恭把他帶到太醫(yī)院。”
侍女眼中閃過疑惑,可她不敢問。
“查!”太子妃面紗下的紅唇扭曲著,“他那些妖器定是西域邪術(shù)!”
侍女頷首:“還沒完呢,王家就這么認輸了?”
……
“這就是神醫(yī)了?”王觀怒吼一聲,“抬上來!”
一具泛著死青色的“尸體”被王家仆役抬上來,人群潮水般退開三丈,幾個婦人當(dāng)場昏厥。
溺者浮腫的指縫里還纏著水草,像是從秦淮河底剛撈出來的真死人!
“此溺亡者若能救活,太醫(yī)院首座讓你來當(dāng)!”王觀還要嘲諷,卻見馬天已單膝抵住溺者胸膛。
他指尖劃過頸動脈的剎那,眼中驚喜閃過。
“尸僵未現(xiàn),瞳孔未散。”馬天從急救箱抽出支金屬長針,“王郎中連假死癥都認不出?”
說完,三寸銀針已捅進溺者心窩!
圍觀人群爆出尖叫,卻見馬天另一只手竟按著個黑鐵匣子往尸體胸口猛壓。
“砰!”
溺者整個人彈起半尺,王望官帽都被驚得歪斜。
馬天打開急救箱,開始急救。
幸好,他這是專業(yè)版急救箱,設(shè)備完整。
嗞~
當(dāng)?shù)诙离娏鞔┻^胸膛時,詐死者突然噴出黑水,像上岸的魚般瘋狂抽搐。
馬天掰開他牙關(guān)灌入藥粉,轉(zhuǎn)眼間那青紫面皮竟泛起血色!
不知哪個貨郎先喊了句“活啦”,廣場上百姓嘩啦啦跪倒,額頭把青石板磕得咚咚響。
“活神仙!這定是太上老君座下童子!”賣炊餅的老漢涕淚橫流。
戴思恭卻盯著那支用過的腎上腺素針管,老邁的手指抖得像風(fēng)中秋葉。
琉璃針筒里殘留的透明藥液,比《道藏》里記載的瑤池玉露還要澄澈!
王望的烏紗帽此刻成了笑話。
當(dāng)溺者抓著馬天衣襟哭喊恩公時,這位太醫(yī)把兒子往人群里推搡。
王觀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他聽見百姓議論:“王家父子一起,都比不上神醫(yī)。”
戴思恭激動的抓著馬天:“老夫一定要舉薦你入太醫(yī)院。”
“進太醫(yī)院,等著被朱元璋砍腦袋?”
馬天心中吐槽,可看戴思恭一臉的急切,感覺這老頭不是壞人。
他拽著戴思恭的袖子往角落走,老太醫(yī)的官靴還在打顫。
方才那支能起死回生的琉璃針筒,此刻就插在馬天腰間的牛皮袋里,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戴老啊。”馬天壓低聲音,“我真不想進太醫(yī)院,只想為百姓看病。”
“為啥?”戴思恭愣住了。
因為他一路走來,看到幾乎所有郎中,都想進太醫(yī)院,飛黃騰達。
馬天當(dāng)然不能說為什么。
他記得前世電視劇里演過,朱元璋因為馬皇后和朱標(biāo)的死遷怒太醫(yī),殺了不少太醫(yī)。
“戴老,要不這樣。”馬天從袖中甩出個羊皮卷,展開竟是副精密的人體經(jīng)絡(luò)圖,“腎上腺素注射術(shù)、心肺復(fù)蘇法等,剛剛我的那些醫(yī)術(shù),都傳給你,只要你不舉薦我如太醫(yī)院。”
“當(dāng)真?”戴思恭眼放精光。
馬天肯定的點頭:“我只想做個普通郎中,為百姓看病。”
戴思恭連忙就要跪拜:“拜見師傅。”
“別拜!”馬天一把托住要行大禮的戴思恭,“你一把年紀(jì)跪我,不是折我壽嗎?我們就當(dāng)切磋,我肯定也有許多要向你學(xué)的。”
“好,就這么說定了。”戴思恭狂喜。
……
兩人正說著。
王望鐵青著臉過來,道:“戴院使,你不能就這么隨便招他如太醫(yī)院,他是個野郎中。”
“呵呵!”戴思恭冷笑,“王院判放心,馬天拒絕入太醫(yī)院。”
王望驚愣當(dāng)場,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馬天。
“呵呵呵,老王啊,你看,我不跟你爭。”馬天攤手一笑,“以后咱們和氣生財,行不?”
他心中吐槽。
等著吧,再有不到一個月,你們到時候就哭吧。
因為,馬皇后快要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