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顆黑色的丹藥送入九尾口中,九尾發(fā)出一聲微弱的**,散淡的藍光在此時重新向身體回攏,氣息也逐漸平穩(wěn)起來。
“謝謝你!”
純熙感恩戴德的說道。
“算了吧!你這凡人!就只會嘴巴說說。
翊宸君冷聲說道,他的目光落在古樹下還在昏睡的九尾身上,嘴角不由輕揚了幾分。
“不是的,我不是光嘴上說說的,我是真的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還有狐貍丹藥吃….。”
純熙慌忙說道,他稚嫩的臉,還有著幾分青澀。
“人的話是這世間最不可信的!”
翊宸君不屑道,他血紅眸子在夜色下深邃如海,冷峻的面容下似乎藏著很重的心事,風(fēng)吹起他額間一縷銀發(fā),冰冷地劃過純熙面頰,留下一抹令人心醉的血藥香。
“謝謝你,這個給你吃。”
純熙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拿出張軒還未吃完的桃花酥。
翊宸君看著她遞來的兩塊桃花酥,眉宇微鎖,須臾,他沉聲道:“這是什么?”
“這是桃花酥,這塊是好的給你吃。”
純熙說道,她天真看向翊宸君。
翊宸君看著那塊桃花酥有些猶豫,幾千年來一直是他把人當(dāng)成食物,沒想到今天竟然要吃人做的食物。
這凡人,還真是有趣。
純熙期待看著翊宸將一塊桃花酥送進口中。當(dāng)糕點碰到他唇齒那刻他面色驟然凝重起來,但他還是將那塊桃花酥囫圇吞了下去。
“不好吃嗎?”
純熙看翊宸君這個表情,有些失落。
“比起人做的點心,我還是覺得人更好吃。”
翊宸故作認真地說道,看著面前凡人臉色從蒼白到慘白,他忍不住輕勾了唇角。
這時,純熙突然將一只胳膊伸到他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么!”
翊宸君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
“你救了我兩次,我無以為報。你要是不嫌棄,你就吃吧。”
純熙說道,雖然內(nèi)心怕的要命但還是努力向上抬著自己胳膊,那天真無邪的樣子讓翊宸君有些忍俊不禁。
“誰說要吃你了!”
翊宸君輕笑道。
“你不吃我,我也沒有錢,那我拿什么謝謝你呢。”
純熙問道,她眼神清澈如水。
“不必了,人的話最是不可信。”
翊宸君又換上先前冰冷的表情,他看向面前的女子,只見她長衫被血浸透,頭發(fā)臉上都是血污,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一天時間里經(jīng)歷了什么。
在這漫長無期的修煉之路,哪怕他是妖偶爾也會覺得寂寞,或許這才是翊宸會接連兩次出手相救的真正原因。
凡人,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特別是眼前這個凡人。
翌日
一縷陽光從林間直射了下來,落在純熙的臉上。
光影跳動,鳥鳴聲聲。
純熙從夢中醒來,由于做了一夜的噩夢,她看上去比昨天更加憔悴了,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察看身邊的九尾的傷勢,九尾睡在她用樹葉鋪的小床上。
純熙看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九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狐貍。”
純熙喃喃地說道。
“你醒了?”
翊宸君毫無預(yù)兆出再次現(xiàn)在她的面前,林間金色的陽光將他的銀發(fā)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他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到幾乎透明。
翊宸看著面前衣衫襤褸滿身血污的純熙,不由皺了皺眉頭,其實昨夜他就想讓純熙洗澡了,可是這個丫頭沒同他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
“前面是我修煉的地方,那里有一處清池,我?guī)闳ハ聪窗伞!?/p>
翊宸君說著就要帶純熙去那處清池。
“可是……。”
純熙有些為難地說道,她看向還在昏睡的九尾,她做不到把九尾一個人留在這里。
“我能不能….。”
不等純熙把話說完,翊宸君已經(jīng)走遠了。
眼看翊宸君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密林中,純熙慌忙抱起地上九尾,快步追了上去。
翊宸聽到身后傳來急促腳步聲,這才想起純熙只是一介凡人,就算他用走的,純熙用跑的,她也追不上自己的步伐。
這便是凡人跟妖的差距。
翊宸停下腳步聲扭過身,只見那少女竟抱著那只九尾狐吃力地朝自己跑來。
還真是天真啊!
一個凡人竟妄想救一只狐妖!
將來自有她后悔那天!
翊宸想到此,勾了勾嘴角,劃出一道冷蔑的弧度。
“這便是我其中一處修煉的地方,你洗干凈后就把衣服換上。”
翊宸君說著將一件長袍扔到純熙面前,隨即一個飛身便不見了蹤影。
純熙看著面前的池子,陷入沉默,那妖說這是一處清池。可這清池怎么是紅色的,就像血一樣的顏色。
空氣中夾雜著濃烈血腥和藥混合的香氣。
純熙內(nèi)心掙扎許久,還是鼓足勇氣嘗試地將腳尖探入血紅的水中,然后她捏住自己的鼻子,緊閉雙眼,向水中沉去,不一會整個人便沒入了水中。
冰冷的池水,讓她愈發(fā)清醒起來,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與張軒那些年的時光,想起他最后跟自己說的話,心痛的難抑,她曾真的天真認為自己會一輩子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哪怕日子過的艱難。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永不可及的奢望。
“你洗好了嗎?”
翊宸君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打斷了純熙的思緒。
“還、沒、沒….。”
池中純熙慌亂地說道,面對上方翊宸君直視過來的目光,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口,臉頰頃刻滾燙了一片。
心怦怦跳的不停,純熙將頭低了又低,生怕翊宸君會看穿她此時內(nèi)心的兵荒馬亂。
“放心,我對小孩子沒有興趣!”
翊宸君沉聲說道,他勾了勾唇角,邪魅的笑了笑。
“誰!誰!誰說我是小孩了,我還有兩年就及笄了。”
純熙面紅耳赤辯駁道,隨即又羞澀垂下臉來。
“人!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歲了嗎,我已經(jīng)有六千歲了,所以,你對我來說永遠都只是小孩。”
翊宸君說著順勢坐了下來,他銀色長發(fā)如上好的絲緞輕散開來。
兩臉夭桃從鏡發(fā),一眸春水照人寒。
“六千歲?”
純熙有些不可置信道,面前男子看模樣也不過弱冠之年,她實在很難將如此俊朗的人和六千歲畫上等號。
“沒錯,我今年正好六千歲,話說回來像你這樣的小丫頭我不知道吃了多少了。”
翊宸半開玩笑說道,見池子里的純熙嚇白了臉,不由挑了挑唇角,不羈地笑出聲。
“放心吧!我不會吃你的!對了,人,你有名字嗎。”
翊宸說道,他抬手憑空變出一壺酒出來,他靠著身后的古樹昂首大口喝著酒,酒水濕透他胸前的長衫,一片春光。
“純熙。”
純熙小聲回答道,她趁翊宸喝酒之際快速游到了池邊,剛準備拿上衣服在水里換的時候,頭頂上方忽然傳來男人幽幽的聲音:“上來換吧,我不會看你的。”
純熙錯愕地看向不遠處的翊宸君。他背對著她,一個人孤僻地喝著酒。
“那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純熙快速換上了長袍。
“翊宸。”
翊宸君冷聲回道。
“翊宸?那姓呢?”
純熙繼續(xù)問道。
“我們妖是沒有姓的!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拿這個把頭發(fā)擦干凈。”
翊宸似乎知道她換好了衣服,他轉(zhuǎn)過身,褪去自己的外袍扔給了純熙。
“這不是你的衣服嗎?”
純熙看著自己懷中黑紫色的長袍愣住了,抬頭卻不見了翊宸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