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目光投向那棟居民樓的時候,果然發現何勇正從樓梯間下來。
在他身邊跟著兩個打扮奇怪的家伙,一高一矮。
左邊的人瘦得跟竹竿一樣,皮膚很黑,穿著白色襯衣,脖子上布滿了各種陰邪法符。
右邊則是個身高較矮的家伙,頭發亂糟糟的,像極了一個鳥窩。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南亞人的長相。
T恤男一動不動看著對方脖子上的紋身說,“這種陰法刺符,是修煉降頭的典型標志。”
因為降頭屬于陰法,少不了要和鬼神打交道。
很多降頭師會把邪神紋在身上,日夜祈禱。
到了戰斗的時候,再通過特殊的法門釋放刺符中的力量,以此來增強作戰能力。
其次T恤男還看出,這兩個家伙應該是鬼修派的人。
我對這些南洋邪術師不太了解,反問是什么是鬼修派。
T恤男告訴我,“降頭也有很多種傳承法門,大體可以分成鬼修派、山精派、神遺派,以及布周十面派等等……”
不同的派別,修煉的法門有很大區別。
鬼修派也叫靈修派,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跟靈體打交道。
我想起白天斗法的時候,那些從墻壁里鉆出來攻擊我的斷頭鬼,暗暗點頭。
明叔冷哼,“這家伙還挺大方,居然一次請來了兩個降頭師,估計是沒少花錢。”
我說,“而且他請降頭師的錢還是黃姐給的,真特么諷刺。”
王剛則迫不及待說,“這三個家伙已經下樓,樓上只剩下一個人質,要救人,這是最好的機會。”
我們對視一眼,決定兵分兩路。
明叔帶上王剛,直接上樓去救人。
保險起見,我讓老蝙蝠也陪王剛一起去。
自己和T恤男則跟上何勇,找機會料理那兩個降頭師。
商議好計劃,我們立刻分頭行動。
此時何勇已經帶著兩個降頭師走向廢棄樓道后巷,邊走邊小聲嘀咕什么。
我和T恤男加快腳步,來到下風口,發現他和兩個降頭師起了爭執,
“你們太讓人失望了,我已經把那幾個人的情況提前告訴了你們,結果還是失敗?!?/p>
兩個降頭師冷冷地說,“這次是我們大意了,下次肯定不會。”
“還有什么下次!”
何勇怒道,“連我都快暴露了,國內已經待不下去,你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千萬別被人抓住鞭子?!?/p>
高個降頭師說,“要我們走也行,之前答應的好處費怎么算?”
何勇冷著臉說,“事情辦成這樣,你們還好意思要錢?做夢吧!”
這句話簡直是在找死。
我看見兩個降頭師對視一眼,眼中各自閃過一道邪氣。
高個降頭師說,“何老板,你這是過河拆橋,既然請了我們就必須付費。”
何勇顯然沒意識到跟自己打交道的有多危險,不耐煩說,
“我之前的計劃,是偽造成有人綁架黃天浩,趁機敲她一筆,然后再撕票?!?/p>
可現在計劃失敗,何勇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暴露身份,已經沒有敲詐黃姐的膽量。
沒錢拿什么付賬?
高個降頭師卻無法接受這樣的說辭,忽然變臉,惡狠狠地掐住他脖子,
“這是你的事,我們千里迢迢跑來中國,為的就是掙錢,你最好快點把錢給我們?!?/p>
“你們要干什么?”
何勇一臉驚慌,忙解釋自己現在拿不出錢。
“拿不出錢,那就用命來抵吧?!?/p>
矮個降頭師一直沒怎么吭聲,忽然邪笑一聲取出匕首。
就在這時候,一直蹲在我旁邊的T恤男卻找到機會,抬手甩出一枚鋼針。
嗖!
兩個降頭師剛聽到破空聲,鋼針已經插向高個降頭師的左胸,
腋下三寸,準備連胳膊一起刺穿。
精準,迅捷。
高個降頭師意識到危險,身上一股黑氣彌漫,浮現出一只斷頭鬼。
正是之前偷襲我們的漏網之魚。
可惜斷頭鬼根本擋不住特制的鋼針。
鋼針徑直穿透黑影,直插目標。
“啊……”他吃痛松開何勇,踉蹌著拔出帶血的鋼針。
“動手!”
機不可失,T恤男一個虎撲,黑色匕首在空中斬過一道虛線。
“是你們?”
矮個降頭師已經認出了他,頓時大喝一聲,雙手合十念咒,準備召喚斷頭鬼幫忙。
同一時間我也出手了。
這次我沒用桃元木劍,而是換成一把折疊軍刀。
雖然桃元對邪氣有很強的克制效果,對人的傷害卻不夠。
矮個降頭師的胳膊剛舉起來,軍刀已經刺進他手背。
但我低估了這家伙的兇悍。
他忍著劇痛,念完了一遍咒語。
脖子上的陰法刺符好像活過來,扭曲成一道道黑色靈體。
我后退兩步,看見他身邊圍繞著兩只斷頭鬼。
猙獰的鬼影發出桀桀怪笑,一左一右反擊我。
我立刻揮動軍刺,刺向其中一只斷頭鬼。
惡鬼卻伸長脖子,一口咬中了軍刺。
軍刺雖然鋒利,卻無法克制靈體,刀鋒被陰氣裹挾,無法前進。
“小子,你去死吧?!卑珎€降頭師操控另一只斷頭鬼,繞到我側面襲擊。
我冷笑一聲,左手掌紋處的憎惡咒印浮現,揮手一拍,輕易掐住目標。
普通人很難抓住的靈體,被我一把掐個正著。
掌心符文旋轉,一股吸力爆發。
斷頭鬼陰氣被我吞噬了一半,身體頓時變得虛幻起來。
“混蛋!”矮個降頭師怒目圓瞪,大手一揮朝我面門抓來。
彎曲的五指好像鷹爪,帶著一股濃郁的煞風。
如果被他抓中臉,少說也得多出幾個血窟窿。
我只能矮身下腰,一個懶驢打滾避開鋒芒。
翻滾的同時,斷頭鬼也緊隨其后,朝我額頭啃來。
見狀我直接丟開軍刺,握住桃元木劍反撩,回手就是一刺。
斷頭鬼身體虛化,瞬間炸成了鬼磷。
“?。 ?/p>
這些靈體都是降頭師用自己的精血馴養的,斷頭鬼被滅,他也會受一定的反噬。
趁他分神,我小腿一蹬,合身撲過去。
一記頭錐撞擊他下巴。
矮個降頭師悶哼一聲,失去重心倒下,本能地要爬起來。
可惜他沒機會了。
軍刺就在我腳邊,被我順手一抄,扎進他小腹。
劇烈的痛苦讓他疼得直抽搐,瞪大布滿血絲的瞳孔,“你敢殺我?”
“有什么不敢?”
殺人這種事,就跟女人的初.夜一樣,只要破了先例,會越來越隨便。
兩個沒有身份的國外降頭師,估計警察都懶得查。
刀尖一送,直至沒柄。
他吐出一口老血,怨毒地吼叫一聲。
血液并沒有消失,反而詭異地凝聚成一點,朝我腦門鉆來。
一絲陰戾之氣外放,像是某種特殊的精神烙印,狠狠沖擊我的大腦。
我好像又被人詛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