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人最后一個月的工期里,竟然再沒出半點幺蛾子,這反倒讓關中這邊感到意外了,難不成江南朝廷洗心革面幡然醒悟了?開始真正疼愛百姓了?
拉倒吧,寧愿相信豬會上樹,也別相信上面的人會長好心眼子。
但這都不重要,無論你們玩不玩陰謀詭計,我們都不怕你們。聽過一力降十會嗎?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的算計都是花里胡哨。
長安一紙詔令發給了洛陽,要求洛陽在城外建個自由交易的坊市,專門接待路過返鄉的打工人。
這是做什么?很多人沒明白,心說都是一群窮苦的修路工人,給他們建什么坊市?再說了人家都要回家了。
白展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又是秀才的毒計,洛陽掙錢洛陽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啥意思?
“諸位,你們想啊,這幫工人最近兩個月來,工資都是日結的,一天十文錢,六十天來就是六百文,聽著雖然不多,但十萬人呢,加起來可不少呢。”
“這筆錢如果讓他們成功帶回江南,肯定是花在江南那邊,如此以來錢就被江南賺了去。”
“反正他們拿這筆錢也是回去購買商品,何不讓他們在洛陽買我們的商品呢?咱們的商品物美價廉,在江南許多達官貴人都爭搶呢。”
原來如此,確實是高明的計策!
既為洛陽留下了財富,又能繁榮商業,此計甚妙!
跟坊市同時開起來的,可不僅僅是商業街、美食街之類的,還有休閑娛樂場所,這個年代的娛樂項目相對匱乏,而且一群工地大老粗也玩不了什么高雅的項目。
有道是從軍三年老母豬賽貂蟬,所以這種娛樂場所才是最吸金的,江南有秦淮八艷,我們仿照一下,搞個黃河十八艷?一百零八艷?他們百兩過夜,我們親民一些——百文就行。按照一文錢頂后世四塊的購買力,這個價格差不多算是行價了。
當然還有開賭的場所等等……總之一個字,當人有錢了就要消費一下,洛陽要做的就是讓大家心甘情愿的消費。
(PS:別說是這種工地附近了,就算是規劃拆遷也一樣,很多時候上面剛規劃,還沒開始動工呢,村子四周的各種場所已經暗地里開起來了,就瞄著大家的口袋。誰一下暴富了不消費?不享受?
大家普遍認為房子一拆,從此脫貧,階層躍遷?其實不然,控制不住自己膨脹的**,是留不住錢財的,所以該是窮人還是窮人,一筆暴富的錢財救不了人。有句話說的好,認知以外掙的錢,終究會憑實力給虧掉。)
書歸正傳,這一幕江南朝廷的人當然不愿意,他們會強迫工人們不準掉隊,不準停留。
于是迫擊炮炸魚節目重新安排上了,別說讓你們留下消費了,就算是把你們全都扣在洛陽當奴隸,誰敢說個不字?
計策是毒了些,就跟旅游團差不多,但成果是顯著的。
用秀才的話說,雙方分數敵我,現在那些百姓是大明的百姓,他們回去了是幫大明朝廷的,所以我們沒必要太客氣。
見此情形,秦王朱樉暗暗吸了口涼氣,就知道關中詭計多端,原本還有人勸我賺點小錢忍氣吞聲算了。
你看看,人家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們賺一文錢。
關中現在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江北燕王關注著一切,此刻正在放聲嘲笑:老二怎么可能是黃易的對手?還想通過修路大賺一筆?現在好了,被人家當苦力一樣耍了三個月,半分便宜沒占到,而且這個賣身契一簽就是兩年……以關中的脾氣,你不跟他做買賣都不行,否則上次我汝州是怎么丟的?
他原來肯定計劃用兩年時間超過我們江北,甚至兩年以后跟我開戰,現在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勞民傷財的,他拿什么跟我斗?
吃了個啞巴虧,江南這邊提出毀約,這是黃子澄的疑兵之計。
就是要打消關中的戒備。
因為賠本賺吆喝,換了誰也不愿繼續履約,江南緊接著就派人過去,不合常理,明顯有鬼。
仿佛是按照黃子澄寫好的劇本一樣走勢,江南這邊一毀約,洛陽就出兵威脅了,毀約可以,要么賠錢、要么割地,敢毀我們關中的約?你試試?
無奈之下,迫于迫擊炮的淫威,朝廷從各地七拼八湊的,耽誤一個月,終于湊出一支新的的苦力出來。
關中卻不知道,這是朝廷足足用了兩個月時間,才從各地秘密遴選出來的忠誠可靠之士。
此次詭計用兵,士卒精銳還在其次,首重忠誠!
所以摻雜了許多百戰老兵,甚至花白頭發的人,這些人雖然老邁,但戰場經驗豐富,近身搏殺可不是洛陽那些只會開炮的守軍可比的。
而且這幫人看起來就是老弱病殘,更能體現朝廷的消極怠工,轉移關中的注意力。
對,注意力!
想到這個,齊泰又獻上一條計策,我們是不是該制造點別的麻煩,轉移天下的注意力?省得大家都盯著修路。
至于是什么呢?
關中我們惹不起,干脆就搞江北,給江北造謠潑臟水,跟江北來一場隔空罵戰,以此來吸引關中的注意力。罵戰的由頭也很簡單——惠民修路被我們江南搶到了,江北從不為民做主。
不得不說,齊泰的眼光不錯,這個謠言選的很準、很及時。
兩次派人去洛陽修路,而且工人們回來的路上全都熱情洋溢,容光煥發,顯然是在修路過程中吃到肉了。
這誰不羨慕?我們江北也是窮苦地區,如果修路能吃飽飯……
于是燕王躺著也中槍,竟然再次被罵不作為。
甚至挨著長江的地區,小規模爆發了民變,要求投靠歸江南管轄,這樣大家就能嘗到去修路的甜頭了。
燕王府內,朱棣歇斯底里的大罵:“他老二是什么意思?我不跟他搶肉吃也就罷了,他竟然還造謠污蔑我?真當我朱棣是泥捏的嗎?”
軍師姚廣孝眉頭緊皺,沉思良久,“為什么他早不造謠,晚不造謠,偏偏現在重啟謠言?莫非……”
“不好,殿下,情況不對,恐怕江南那邊要動手!”
動手?動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