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她手里緊緊抱著一個罐頭瓶,喬辛夷看著像是裝著蜂蜜。
“喬來娣你鞋子呢?”喬辛夷瞅著喬來娣問她。
“啥鞋子?”喬來娣一邊擦著快讓她睜不開眼的汗一邊問著。
“你腳上的鞋子呢?”喬百合跟著問。
“那不是在腳上嗎?”喬來娣張口應著,應完以后一低頭才發現她一只腳上空空如也,另一只腳上鞋子倒是還在。
喬來娣自己先笑了,“哎,我這只腳的鞋子有點壞了,可能路上蹬自行車太急沒注意啥時候壞了掉了,我說怎么停好自行車往急診這邊跑的時候覺得一腳踩下去這么燙呢,瞧我這豬腦子,你們不說我都沒發現我腳上的鞋沒了一只。”
喬來娣說完又問,“陳姨和百合你們傷重嗎?我聽說你們都住院了都快急死了。”
她把手里的罐子放在陳玉冰床邊上的柜子上解釋,“我早上遇到人悄悄賣蜂蜜,這東西可太難得了,我買了兩罐,一罐留在家里,一罐就想著趁沒事就送一趟去紡織廠家屬院。”
“沒想到剛到那就聽你們鄰居說辛夷送你們來醫院了,說你們住院了。”
喬來娣一聽人還是被喬有根帶著一家四個人打的,所以當時就急得騎上自行車就往最近的醫院來。
也是因為心里著急,所以路上鞋子掉了她都沒注意到。
“你這孩子,再急也不能這樣,鞋子掉了你都不知道,萬一腳上扎到什么可怎么辦?這一路騎車過來看著路了嗎?也不怕摔了撞了?”
陳玉冰打了喬來娣胳膊一下,“你也知道我在醫院,還有辛夷陪著,能有什么大事?再有大事也不差你這幾分鐘。”
陳玉冰嘴上數落喬來娣心里卻很受感動。
這孩子是你給她一分好,她就會給你回報十分。
多難得的蜂蜜,她買著了也巴巴得特地騎車送一趟。
一聽她和喬百合出事,就急得什么都顧不上。
“可有時候就差這幾分鐘。”喬來娣這一路真的很心慌,“這個世界上對我好,也盼著我好的人沒幾個,陳姨你們是沒幾個里的那幾個。”
她結婚的時候陳玉冰偷偷塞給她的二十塊壓箱底錢,這個恩情喬來娣會記一輩子!
她知道二嬸家的情況,自然知道二嬸自己也過得拮據,在這種情況她二嬸去年還要悄悄給她塞錢,這個恩情喬來娣一輩子都報不完。
“你先坐著歇歇。”喬辛夷給喬來娣搬了椅子。
“我自己來,你吃你的。”喬來娣趕緊去接,聽陳玉冰說她和喬百合都只是外傷她才松了口氣。
然后喬來娣又問喬辛夷,“你下午還回汽車廠嗎?要不然你回去忙你的,醫院這里我替你看著,你下了班再過來換我,我回去把孩子哄睡了再過來陪夜,你也好回去陪兩個侄子。”
“她吃完就讓她回汽車廠,我和百合這里也不用人陪。”陳玉冰趕緊道,“我們又不是真的病得不能下地,就是換個地方住兩天而已,哪用得著人陪。”
“我去找護工。”喬辛夷道。
“花這……”陳玉冰下意識想說不要花這冤枉錢,她又不是真腦震蕩。
但話說到一半想起來花也不是花她和女兒的錢,又立刻道,“成,就找護工,你們年輕人有自己事情要忙,不用把時間耗在醫院,忙你們的去。”
喬辛夷吃完面先去把食盒洗了,去還食盒的時候順便把護工的事情安排了,又幫喬來娣借了雙拖鞋。
忙完以后她才去了李軍的單位找他。
“來的正好。”李軍朝著喬辛夷招招手,“我們已經有同事去醫院找你母親和你妹妹了解案情,這邊就差你這里的手續了。”
喬辛夷翻了一下,就連家屬院人證口供都齊全了。
等走完所有流程喬辛夷作為報警人簽了字,然后問,“會怎么判?”
“喬有根和喬成達恨不得把所有罪都推到錢春花和喬冬梅身上,打你母親和喬百合這事確實就她們兩個人動手,
不過喬有根和喬成達是搜你們家房間的主使人,所以他們兩人一樣判。”李軍道,“局里商量,都判五年勞動改造。”
這年頭沒有法院,怎么判就是公安這邊定。
“送去哪里?”喬辛夷好奇地問。
“我們省的一個采砂場,位置在和隔壁省交界處的山里。”李軍笑,“大山里采砂,有他們四個人好受的。”
“我們通知了喬冬梅和喬成達的單位,他們兩個人也被單位開除了。”李軍這下笑得實在難以隱藏心里幸災樂禍的心情。
喬辛夷道了謝,“等青山回來必須請你吃飯!”
道謝的時候還從李軍這里順走一包煙,“下回見面還你~”
李軍知道喬辛夷拿這煙是為了給汽車廠司機康叔的謝禮,感謝人家中午開車帶著她到處跑。
這才過去一天時間里的一半,這過去的一半時間里喬辛夷過得別提多刺激了。
好在下午回了汽車廠以后安安穩穩度過了,并沒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喬辛夷平平安安下了班回到部隊家屬院。
“辛夷回來了。”傅白露聽到院子里兩個孩子喊嬸嬸就從廚房里出來,“嚴華讓你下了班直接過去她家找她,她有事和你說。”
傅白露催著喬辛夷,“你快去,說完回來也給我說說,你這一天過得真是驚險,看諜戰電影都沒你這刺激。”
家門剛進的喬辛夷又轉身去了許政委家。
這個點了也只有嚴華在家。
“許政委還沒有下班?”喬辛夷進門和嚴華打了聲招呼以后問。
她知道嚴華家兩個孩子放暑假回外婆家找表哥表姐玩,所以暑假期間嚴華家的孩子都不在家。
“他今天多半是下不了班。”嚴華給喬辛夷倒了杯水,坐下后就直接道,“你絕對想不到老許他們今天審出了什么!”
“不會真審出敵特吧?”喬辛夷本來是沒敢這么猜的,但是嚴華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平靜了,所以喬辛夷就做出了最大膽的假設。
嚴華一拍桌子激動道,“你猜對了!”
“沒想到吧,我們立功了!”嚴華大聲笑著。
喬辛夷眼睛都瞪大了,“馬大才還是史全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