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航班持續飛行，白顧言打著哈欠醒了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這一覺睡得是既舒服又踏實。

特別是睡到一半的時候，他在靜謐的睡夢中感覺到風沒那么大了，還有一層溫暖裹了上來。

溫暖中夾雜著幽幽淡淡的香氣，讓他到現在仍有些迷戀。

“哈啊......”

再打一個哈欠，意猶未盡的思緒才漸漸消散，隨著意識逐漸清醒，白顧言睜開了眼睛——

毛毯哪來的？

他看到了溫暖的來源。

低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香水的清雅淡香、似有若無的發香、形容不出的奶香味......

他也再次聞到了睡夢中的香氣，大概知道毛毯是哪來的了。

轉頭看向身邊......

柳智敏依舊靜靜睡著，鵪鶉蛋般的小腦袋瓜兒枕在小山竹手上，頭發散落在座椅和肩膀間。

大概是為了躲避窗外的陽光，臉蛋兒朝他這邊偏著。

白皙細嫩的皮膚透著自然的粉紅色，長長的睫毛宛如兩把羽扇，在眼簾下投出淺淺的陰影。

呼吸間，小嘴輕輕開合，嘴角勾出恬靜可愛的弧度。

回來之后，這是白顧言第一次看到她的睡顏，心里不自覺地變得柔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嗯？’

看著看著，他又發現一個可愛的點。

如果沒看錯的話，被她壓在腦袋下面的小手里好像攥著什么東西，似乎是先前寫答案的紙。

‘連睡覺都要攥在手里嗎？’

掃一眼周圍，成員們和經紀人也都還在休息，他隨即借著給她蓋毛毯的動作悄悄向紙伸手。

“唔~~~”

誰知道，手剛觸碰到紙，他就對上了一雙懵懵的大眼睛，聽到一聲帶著鼻音的小奶音詢問。

“oppa~你在干嘛？”

白顧言一下子便愣住了，甚至忘記收手。

呆呆的表情、完全純凈的眼神，額頭前面垂著幾根傻氣劉海，一聲又軟又甜的“oppa”......

他的人愣住了，心臟卻在砰砰直跳。

“？？？”

柳智敏眨巴眨巴眼睛......

“小偷！”

她注意到了他的右手！

懵？萌？她攥起那只空著的小手就是一記山竹拳，連捶帶推地把正側著身子的他送回原位。

“沒偷，我尋思先幫你收起來。”

托這一拳的福，白顧言瞬間便從愣神狀態中找回自己，一本正經地編著瞎話給剛才做解釋。

“哼~”

柳智敏自然不會信他的鬼話。

皺起小鼻子哼他一聲，她將座椅調直、坐起身子，然后把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片放進包包里。

“別忘了，你剛才輸了。”

放完，她才轉過身子，抬著小下巴沖他揚起眉梢，擺出一副“手下敗將老實點”的小表情。

“行，算我輸。”

輸是自己認的，名字是額外送的，再說了，又不是沒給她洗過襪子，白顧言應承得很痛快。

“不是算輸，就是你輸。”

柳智敏一聽，當即板著小臉糾正，小模樣認真得有點可愛。

“知道了，是我輸，那你把襪子給我吧。”

別說，白顧言倒也聽話，她上一秒剛糾正完，下一秒，他便一點不帶反駁地朝她伸出手掌。

“現在怎么給你？”

但就是這個伸手的動作，給柳智敏整懵了。

打完羽毛球在球場里要襪子，玩完中文游戲在飛機上要襪子，這家伙為什么每次都這么急？

他不會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現在不給我，后面怎么給我？你給我送去辦公室？還是我去你們宿舍找你拿？”

白顧言可以發誓，他對襪子絕對沒有奇怪的想法，至于為什么要得急，不過是逗逗她而已。

“......”

這不，已經逗得說不出話了。

先前還一副勝利者姿態的柳智敏，此刻正忽閃著圓溜溜的眼睛，微微鼓著臉頰琢磨他的話。

“沒錯吧？我去趟衛生間。”

見她的模樣再次呆萌，白顧言在心里樂了樂，三兩下疊好小毛毯，接著站起身走向衛生間。

柳智敏看看他的背影，低頭看看自己的腳......

……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飛機即將滑行到指定的停機位......」

經過十三個半小時的長途飛行，航班終于落地仁川。

“嗯......”

伴隨著廣播聲在機艙中響起，白顧言把安全帶咔地一聲解開，張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唔~~”

巧的是，柳智敏也在這時候解開安全帶，雙臂直直向上伸展，伸了一個和他一樣大的懶腰。

該說不說，像這樣沒實際作用的默契，他倆真是不少。

“回宿舍休息？”

“嗯，你要回公司？”

“要回去一趟，有點工作要處理。”

反過來，在去哪這個問題上，兩個人就碰不到一塊去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一個是藝人、一個是管理層，藝人可以光負責跑行程，可管理層不行。

“好吧。”

“對了，上次問你敢不敢玩速降，真敢？”

“Emmm......你要干嘛？”

“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速降？

柳智敏看他一眼，他是怎么突然想起食堂那天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這一問肯定不隨便。

“不敢。”

于是，她沒再逞強。

“會吐嗎？會暈嗎？沒有生命危險吧？”

然后，白顧言又一口氣拋出三連問，問得跟要簽“生死狀”似的，儼然像是三條免責詢問。

“......”

柳智敏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愣是一個字沒敢回答。

主要她心里現在有一種超不詳的預感，仿佛她說完不會、沒有，他便會立馬給她送上速降。

“隨便問問。”

白顧言看到她的慫樣，又重復一遍前面的說法。

柳智敏抿著小嘴和他對視一眼。

“可能會暈，生命危險不會有，但你要是把我送上去，你會有生命危險。”

仍不覺得他是隨便問的她一邊回答，一邊威脅，同時還不忘揮起小拳頭“兇狠”地嚇唬他。

“看來得保證你下不來才行。”

“？？？”

緊接著，揮拳就不只是嚇唬了。

面對不挨打不痛快的白顧言，她毫不猶豫地落下拳頭，實實在在地捶打在他胳膊上。

說起來，柳智敏揮拳也是越揮越自然了，頻率明顯勤了不說，打起來更是一點不帶含糊的。

只是......

“那個，建議下次打我之前，先看看周圍的情況。”

白顧言挨完打，提醒她有這么一個問題可能需要注意一下。

周圍？柳智敏往旁邊和前面一看，好家伙，內永枝利、寧藝卓、金旼炡三個人都正在看她。

她的耳朵，蹭地紅了。

唯一慶幸的是，坐在左前方的經紀人還在低頭收拾東西，沒有和妹妹們一起把目光投向她。

“你、你不告訴我......”

羞赧之下，她把鍋甩給了白顧言。

“那你下次提前告訴我說，我要打你了，然后我幫你觀察周圍。”

白顧言心想，這都能賴到自己身上嗎？腦袋一轉，順著她扔過來的鍋，提出一個未來建議。

柳智敏是偶爾呆、時而憨，可她并不傻。

“我告訴你，還打你干什么？”

打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告訴他，他能不躲、不跑？她是百分之一萬不信的。

“你不告訴我，怪我不告訴你？”

白顧言同樣有話說。

“好，我要打你了。”

柳智敏忍不住了，確認妹妹們把腦袋都轉回去了，經紀人仍沒抬起頭，隨著話音又是一拳。

“......”

白顧言被打服了。

準確地說，是不服不行了，因為空姐此刻已然在過道前端站好，比起鬧，他們該下飛機了。

“檢查一遍東西，準備走了。”

轉頭和身邊的“拳王”說一句，坐在外側座位上的他率先起身，順手拿起收拾好的電腦包。

“等等。”

幾乎同時，柳智敏小小聲地喊住了他。

白顧言轉過身，看到她頂著絲絲泛紅的小臉兒，借著座椅的遮擋拉開了自己電腦包的拉鏈。

而后，一只攥成拳頭的小手伸進去，神神秘秘地放了什么。

“不能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