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進和李董事長們聽了無不氣憤,王躍進對時副局長說:“他們是示威嗎?簡直是市井流氓,怎么能這樣污辱人,時局長,你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時副局長說:“他們是有點過份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你們停產(chǎn)對你們造成損失確實很大,可目前還不能排除你們廠污染水源的嫌疑啊,我看還是先停一停餅干廠吧。”
“我的廠肯定沒問題,不能停止生產(chǎn)。”王躍進說。
“不停也得停,我們村民已對你們廠重重包圍了,如果你再不答應關閉廠,我怕村民們會失控沖進廠把你們廠的設備都砸了,那時候你們的損失更大。”時局長的態(tài)度偏向老黃這一邊,老黃說起話來變得強硬。
李董事長聽了不寒而栗,想起王若琳還留在餅干廠,不知高飛有沒去救她,萬一真的如老黃所說村民們失控沖進廠怎么辦呢,她于是走出會議室,打電話給高飛。
電話接通,李董事長說:“喂,高飛,你見到阿琳了嗎?”
高飛正在開車,“李董事長,我已經(jīng)到了,可是工廠前后門都被村民堵死了,進不去,我正在廠周圍設法進去。”
“你得快點帶阿琳出來,村民激動起來闖進廠里就不得了了。”
“放心吧,我剛才已跟王若琳通了電話,她現(xiàn)在沒事,我很快就會進去救她的。”
掛了電話后,高飛繞著工廠又兜了一圈,只見工廠大門口有一輛人貨車被推翻在地,幾十名村民站在那叫口號,其中幾名村民坐在被推翻的人貨車上,不停叫噓。他繞著工廠再到后門,希望后門的人散去,沒想到不僅后門有幾十多個村民靜坐,工廠周圍還有村民三十米一崗地把守。高飛憤悶地“唉!”怒吼一聲,一個急轉彎又繞工廠徘徊尋找機會進去。再繞一圈細看,他看見一扇工廠圍墻旁長了一棵大樹,樹枝伸進廠區(qū)內(nèi),認為自己可以從這棵樹爬進去,又見樹周圍沒人,便將車停在不遠處,快步跑到樹下,要爬上樹去。可是這大樹樹干粗如腰,周圍沒有樹枝可以借力,高飛怎么爬也爬不上。高飛自語說:“怎么這樹這么難爬,聽水根說他爬樹很厲害,也許他能爬得上。哼,我就不信爬不上去。”說完他摩拳擦掌一翻,一躍而起抱住樹干,用力往上爬,不料在使勁時腳一滑從樹干上摔倒在地。
“喂,你是誰呀!”一位村民在遠處見到高飛,大聲呼喊。高飛見行跡敗露,顧不上拍走身上的泥土,馬上從地上爬起跑開,打開車門鉆進車,開車離去。高飛從汽車倒后鏡看見那村民站在那指著自己的車罵了幾句,沒有追,心里舒了一口氣,自語:“好險。”
他還是繼續(xù)繞著工廠駕車行使找機會。也許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工廠周圍把守村民逐漸松散,有一處圍墻還沒人把守。機會來了,他將車貼著圍墻邊停下,四處觀望,左右看車上倒后鏡,沒見人,打開車門走下車。
樹爬不上,車總能爬上去吧,不過我的這部寶貝車就有被人砸的危險了,不管了,為了若琳,就犧牲這部寶貝車吧。他心一橫,跳上車頭,跨上車頂,工廠圍墻便只到自己肩位,他雙手使勁撐上墻爬了上去。高飛脫下西裝蓋住廠墻上的鐵絲網(wǎng),翻過墻跳下成功進入廠區(qū)。
高飛從高墻跳下落地,感覺左小腿有點疼痛,往下看去,只見左腳小腿部位的西褲被高墻上的鐵絲劃出一條半米長的裂縫,而左小腿也有一道約10厘米的傷痕,不過傷口并不深。西裝就掛在墻上,高飛并沒理會這些,一股勁往廠房方向跑去。
“站住,別跑!站住!”高飛聽見身后有人對自己叫喊,他邊跑邊回頭看去,原來是工廠的保安,當他跑到廠房往前看時,廠房門口又迎來5個手拿警棍的保安。高飛停住腳步,“別誤會,我是高飛。”
其中幾名保安認出是高飛,“高部長,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們剛才沒看清,你是怎么進來的?”
“我要進去找個人,我上去了。”高飛說完沒再答理那些保安,一口氣一步跨三階跑上樓梯,直奔五樓檔案室。
王若琳坐在辦公室旁凝視著窗外,聽見有人跑進來趕緊回頭看去,是高飛,他終于來了,但見他喘著氣,大冷天只穿件白色襯衣,褲子沾滿泥,靠小腿處還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裂縫,平時裝扮嚴謹?shù)母唢w這時卻是那么地不修邊幅。然而此時的高飛汗珠滿額,雙眉豎起,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在王若琳的眼里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帥氣。
高飛喘了口氣,“若琳,我來了,你沒事吧。”
王若琳始終看著高飛走前幾步,她真想撲進高飛的懷里,真想在高飛的胸膛前將自己剛才的不安、焦慮、害怕通通發(fā)泄,盡情撒嬌,此刻她對高飛一直潛藏在心里的愛意油然而起。然而她在高飛面前停住了腳步,她的理智控制了猛然的沖動,他是高飛,不是水根啊,她在自責自己的輕浮。
高飛已洞悉王若琳的心思,一把抓住王若琳的手將王若琳拉進自己的懷里,緊緊抱住,王若琳沒有推開,也摟住他的腰,臉輕輕地貼近他的胸膛。高飛在王若琳的耳邊說:“你沒事就好了,剛才我一直在廠外兜圈進不來,急壞我了。”
“你是擔心完成不了我爸交給你的任務吧?”
“當然不是,我心里面就想著你,擔心你出事。”王若琳突然笑了笑:“嘻嘻,哈哈哈。”
“你笑什么?”高飛奇怪。
“你的褲子又破又臟,我開始還以為撿破爛的進來了呢,嘻嘻。”
“呵,撿破爛的有這么帥嗎?”
王若琳抬起頭看著高飛,“少臭美,你還不放開我,你要抱我多久啊?”
“不放了,我要抱你一輩子。”王若琳掰開高飛的手,“討厭。”
高飛看著王若琳嘟起的嘴心頭一陣燙熱,真想抱緊親一口。當然他沒有這么做,因為當前最要緊的事是帶王若琳逃出去。他吐了口心頭熱氣,看看窗外的景色冷靜了一會,牽住王若琳的手,“走吧,我?guī)愠鋈ァ!?/p>
“廠周圍都守滿了人,我們能出去嗎?”
“我能進來,就能帶你出去。”
他們走下辦公樓,高飛吩咐兩名保安抬了一架梯子,一起走到高飛進廠的圍墻處,只見高飛的西裝還貼放在圍墻上。高飛叫保安們將梯子搭在墻側,然后對王若琳說:“我們就從這里爬出去吧。”王若琳抬頭看了看圍墻,“不會吧,這么高,就算我爬得上去也
跳不下來呀。”
“放心吧,我的車就停放在這圍墻外面,你跳下車頂,再從車頂跳下地,并不高的。”
高飛先爬上梯子,頭伸出圍墻看看四周,沒見著人,他的車子也是完好無損停在下面,他便對下面的王若琳說:“沒人,上來吧。”
“有人出來啦,別給他跑了!”廠外的村民看見高飛突然喊起來。其實這汽車早已被村民發(fā)現(xiàn),引來十幾個村民在附近守候以免有人從這扇墻爬出,果然不出所料,發(fā)現(xiàn)了高飛。
高飛知道被發(fā)現(xiàn),有些措手不及,正想爬下梯時,墻下面的村民拿出準備好的石頭向高飛扔去。高飛本能地用雙手擋住臉,有的石頭沒打中,有一顆打在他的手臂上,更有一顆打在他的額頭上。他感到額頭一陣痛疼,頭冒金星失去知覺似的從梯子上倒下來,幸好梯下的兩名保安將他接住。片刻后當他清醒過來時,看見王若琳和兩名保安關切地看自己,爾后他被一名保安扶著坐在地上。
“高飛,高飛,你怎樣了,沒事吧?”王若琳說。
高飛只覺得手臂和額頭痛疼,而且額頭的傷口有點曖熱的感覺。這時王若琳又驚訝地說:“不好了,你的頭流血了!”
高飛覺得有一滴水從自己額頭流下,他以為是汗,用手擦去,但見手掌已染了血漬。這時他才意識到頭被飛來的石頭打破了。
“血……我流血了。”
“你別用手擦。”王若琳從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包紙巾,從里邊抽出一張壓住高飛額頭上的傷口。“別害怕,傷口不大,等傷口的血凝結了就止血了。”
高飛坐直抖起身子,“怕什么,我不是怕,我只是氣憤,我招惹他們了嗎?白白挨了一塊石頭。”
“別亂動,你急什么,慢慢說嘛。”過一會她拿下紙巾,見不流血了,王若琳便從手提袋里拿出一張止血貼,拆開包裝貼在高飛的傷口上。
剛貼上止血貼,在一旁的兩個保安就笑了,王若琳開始沒在意,看了看高飛她也笑了。高飛奇怪,“你……你們看著我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王若琳指著高飛的臉哈哈大笑,“你,你像個小白臉,哈哈哈。”高飛摸摸臉看著王若琳仍一片茫然。
其中一名安保說:“呵呵,止血貼印有玫瑰花圖案,你的額頭上貼了朵玫瑰花,太怪了。”
“啊?”高飛這才明白他們?yōu)槭裁葱ψ约海趺茨鼙蝗苏f是小白臉?他趕緊伸手要將止血貼抜掉。
王若琳攔住高飛的手,“不許拔,你不要本小姐的禮物是吧,如果沒有止血貼,你頭上的傷口可能會感染發(fā)炎,到時你變成了傻子可別怪我哦。”
高飛看見王若琳樂開了花,遲疑了一會說:“不拔就不拔,只要王大小姐開心,做一回小白臉有什么關系。”
王若琳憋著嘴忍住笑,“就是,挺可愛的嘛。”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哧”一聲又大笑起來。
高飛望了望四周,忽然靈機一動,站起身拉住王若琳的手,“走,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出去。”然后對兩個保安說:“你們抬梯子跟我來。”
還沒等王若琳答應,高飛便牽著她快步往東面廠墻走去,兩名保安抬著梯子跟了過去。
“喂,你帶我們到哪去呀?”王若琳邊走邊問。
走了一會高飛指了指前面的廠墻,“就這里,你看,墻外邊有棵大樹,上了墻后我們可以從樹上爬出外面去。”這棵樹貼著廠墻生長,就是高飛之前爬過的樹。
“啊?爬樹,外面沒人嗎?”王若琳有些懷疑高飛的想法。
“這里是東面廠墻的拐角,是他們看守最松懈的地方,現(xiàn)在估計大部分村民都在注意剛才的西面墻,應該沒人的。”
兩個保安走前架好梯子,高飛從梯子爬上圍墻,抬頭四周偷偷望去,沒見人,便壓著噪子對下面的王若琳說:“太好了,沒人,上來吧。”
王若琳跟著爬上了梯子,兩個保安在梯下護著。
高飛爬上圍墻,小心跨過圍墻上的鐵絲網(wǎng),抓住樹枝穩(wěn)住身子,然后手抱住樹干,腳夾著樹干慢慢滑落到廠區(qū)外的地上。王若琳也爬上圍墻,抓住樹枝小心翼翼地跨過圍墻上的鐵絲網(wǎng),但是不知道如何爬下樹,一直站在那不動。
高飛可急了,忙向王若琳揮手壓著噪子說:“快呀,爬下來。”王若琳無奈地說:“不行,這么高,我怕。”
高飛壓著噪子說:“怕什么,我在下邊接著你,下來吧。”王若琳扶著樹干站在圍墻上仍遲疑不動。
高飛壓著噪子說:“再不走會被村民發(fā)現(xiàn)的,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你別走,我試試吧,幫我看著包包。”王若琳將她的手提袋丟到地上,然后雙手抓緊樹枝,一只腳跨出一步踩到樹干上,另一只腳跨出要夾住樹干,可沒夾住,雙腳懸空落下,而她本能地雙手緊緊抓住樹枝,人才沒有往下掉,但整個人掛吊在樹枝上,對她而言難以承受,她被嚇壞了,大聲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高飛更急壞了,壓著噪子說:“別喊,抓住樹枝,鎮(zhèn)定點,有我在呢。”
王若琳害怕地說:“不行不行,我雙手沒力,快抓不住樹枝了,快來救我呀。”
高飛走上前,王若琳的雙腳剛好到他的肩膀上,他抓住王若琳不停搖擺的雙腳步說:“腳別動。”王若琳的腳不再搖晃,高飛脫去王若琳穿的高跟鞋,“你的腳踩在我的肩膀上吧。”王若琳照做,雙腳踩在高飛的肩膀上,高飛抓緊王若琳的雙腳說:“你慢慢蹲下,然后在我身上溜下去。”王若琳兩手抬起舉平,平衡自己的身體,慢慢蹲下,見離地面不高,便從高飛的背上溜下去。
“大小姐,看你嚇成那樣,現(xiàn)在不是下來了嗎?”高飛說。王若琳整理衣服,“哼,還不是因為我勇敢嗎?”
“你們是誰,想逃跑是吧!”一位年近六旬的村民剛才聽見王若琳的叫喊聲,走過來看看,果然發(fā)現(xiàn)兩個陌生人,便扯著噪子喊起來。高飛沒有答應,撿起手提袋掛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抓住王若琳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手提起王若琳脫下的鞋子,背著王若琳拼命跑開,模樣實在狼狽。
那老村民大聲喊:“別跑,別跑,來人啊,來人啊,有人從廠房跑出來了!”
那老村民叫得越大聲,高飛跑得越快,一下功夫就跑遠了,幾位村民聞聲跑過來,但見高飛已跑遠,沒有追趕,只是大聲破罵了幾句。
高飛背著王若琳一口氣跑了好幾百米,王若琳回頭沒見有人追趕,便打著高飛的背說:“別跑了,別跑了,沒人追了。”
高飛這才放緩腳步,放下王若琳,自己坐在地上不停喘氣。王若琳說:“你跑得這么快,快把我骨頭震壞了,很累吧。”
高飛想答話卻沒能說出話,還是不停喘氣。過了一會才說:
“我……我……呼,呼……”又是在不停喘氣,他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提袋和提著的鞋還回給王若琳。
“歇一會再說吧,看你累成那樣。”王若琳邊說邊從手提袋里掏出紙巾,蹲著為坐在地上的高飛擦汗。
高飛歇了一會才能說出話,“累……累壞我了。”王若琳笑著說:“看你跑成那樣,像做賊似的。”
“你有見過賊背著這么重的人到處跑嗎?”
王若琳知道高飛在取笑自己,故作生氣的樣子說:“喂,我很重嗎?”
“不重不重,還沒我重。”
“不行,要說沒你一半重。”高飛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王若琳伸手緊掐高飛的手臂說:“快說呀。”
“嘩,好痛!”高飛趕緊拿開王若琳的手,“你掐人怎么這么大力,你看,我的手被你掐黑了,很痛的。”
“那你說呀。”
“我說,王若琳非常苗條美麗,沒我一半重,行了吧。”王若琳笑了笑說:“那還差不多。”
休息了會,高飛覺得不累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走吧。”王若琳穿上鞋,“我們?nèi)ツ模炕丶覇幔俊?/p>
“當然不是,去村委會,我們要為餅干廠解圍。”
“可以嗎?我們憑什么去呀?”王若琳不敢相信高飛的話。高飛微笑指著自己的嘴巴,信心十足地說:“就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
高飛和王若琳一起走到村委會,見到村委會面積二十多平方米的辦公室擠滿了人,他們倆擠進去,聽見村委會黃主任對村民們說:“大家別吵,別吵了。”
一位村民說:“能不吵嗎?我家的井水都不敢喝了,你說怎么辦?”
黃主任說:“現(xiàn)在市里不是已經(jīng)來人正在為我們解決嗎?他們很快就會有結果給我們的,我剛才打聽過了,市里準備調(diào)來兩輛水車給我們供生活用水,現(xiàn)在正在路上,快到了。”
另一位村民說:“我習慣喝井水,不習慣喝城市里的自來水,聽說自來水很濕熱的,對身體不好。”
黃主任哭笑著說:“哎呀老兄,現(xiàn)在有水喝就不錯了,你就湊合幾天吧。”
另一位老村民說:“那廠房怎么會給那幫家伙用呢,你這個主任是怎么管我們村的,喂,你是不是私下收了他們的好處費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第一,我沒有收好處費,第二,租廠房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每個村代表都同意蓋手指印的。”黃主任說。
高飛在他們圍著黃主任議論紛紛之時,牽著王若琳走到黃主任的身邊對村民說:“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好嗎?”話音剛落,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他們對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黃主任問:“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康樂餅干廠的,我是廠里的機器工程師,這位女仕是康樂公司的行政主任。”王若琳沒想到高飛會這樣介紹自己,斜眼看了看高飛,她根本不知道行政主任是做什么的,公司也沒有這個職位,但她仍對村民們強顏點頭笑了笑。
大家聽了他們是康樂餅干廠的,一片哇然,有的說:“好啊,他們自動送上門來了。”有的說:“把他們抓起來丟去喂豬。”
黃主任說:“大家別吵,靜一靜,人家過來肯定是有話要對我們說的,就聽聽他說吧。”
“謝謝黃主任。”高飛對大家接著說:“我們公司是半年前在這里建廠,自建廠以來工廠穩(wěn)步發(fā)展,各項運行符合國家規(guī)定和村委會要求,按時交租繳稅,帶動當?shù)鼐蜆I(yè),為黃瀝村的發(fā)展作出一定貢獻。我們知道有村民喝了井水中毒,也是非常關切,感同身受,我們既然在這里扎根建廠,就已經(jīng)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如果鄉(xiāng)親們有困難,我們能幫到的一定幫。”
有一位村民說:“不是幫,是要負責,哼,是你們污染水源使我們中毒的,肯定要你們負責。”
“我們廠是生產(chǎn)餅干的企業(yè),不是諸如造紙五金那種可能對水源造成嚴重污染的企業(yè),我是負責設備管理,對生產(chǎn)流程非常清楚,主要加工流程就是混和烘熱生產(chǎn)原料,原料是能吃進嘴里的食品,排出的廢水是完全符合國家標準,我們工廠所有設備和生產(chǎn)流程都經(jīng)過環(huán)保局檢測,沒有任何問題。”
有一位村民說:“環(huán)保局是在你們建廠時檢測的,以前沒問題不代表現(xiàn)在沒問題。”
“即使有問題,我們的廢水也是往排水渠里排放,即使有污染也是污染河水,大家都知道井水是幾十米深的地下水,我們工廠不可能,也沒辦法污染地下水。”
有一位村民說:“廠是你們的,你怎么說都行,誰知道。”
“廠房是我們租用你們村的,廠房是你們村建設的,你們有工廠建設圖紙,可以查查廠房的排水系統(tǒng),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們歡迎大家到我們廠參觀檢查。”
有一位村民說:“反正就是有不少人喝井水中毒了,而且中毒的人都住在你們廠附近,不是你們還能有誰?”
“我們也很想知道村民們中毒的原因,天網(wǎng)恢恢,警方會為大家查清楚的。”
大家聽了相互對望,似乎找不出更有力的說法駁回高飛。
有一位年老村民說:“即使有毒井水不關你們事,但是你們廠霸占我們的土地關你們事了吧。”
“工廠的地是你們的,廠房也是你們建的,租給我們用的,何來霸占之有,在租用之時我們有強行逼迫你們簽租賃合同嗎?”黃主任說:“強迫倒沒有,租這工廠都是經(jīng)過村委會開會通過的。”
“那就是了,何況這工廠按規(guī)劃并不是耕地,對村里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也沒有影響。”
那老村民說:“好啊,既然是這樣,我們就不租給你們了,你們把廠關掉吧。”
王若琳搶著說:“那怎么行,我們公司對這間工廠前期投入非常大,哪能說走就走。”
高飛說:“一切以租賃合同為準,合同到期了如果你們不想租給我們了,我們就走。”
王若琳說:“我剛才在廠里的檔案室看過租賃合同,簽的租用期是10年,在雙方?jīng)]有過錯情況下,如果你們違約不租給我們,你們是要賠償違約金的。”
那老村民說:“你們大家看啊,我們被他們騙了,這塊地明明是我們的,我們還趕不走他們。”
高飛說:“這是因為我們雙方簽了合同,你們答應給我們用10年了,如果你們反悔不給我們用,那你們就沒有誠信,不老實,沒信用,那以后還有誰敢在你們這投資建廠,黃瀝村怎么發(fā)展?難道你們還想像過去一樣只靠種地吃飯嗎?”
那老村民說:“即使是賠錢也要收回你們廠,這間廠壓住我們村的風水寶地,讓我們村抬不起頭啊,你是外人,哪知道這么多?”村民最迷信風水,如果在這方面說錯話了很容易激怒他們,再說我對風水學不懂,可不能正面談論風水。高飛扯開話題:“我在餅干廠門口看見示威人群中有位染黃發(fā)的男青年,他是你們村的嗎?”
一名年約四十的婦女說:“你是說阿強是吧,他不是我們村的,我們村好像沒人染發(fā)吧,在一個星期前他在我家租了一套房住。”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是外人,為什么會參加你們村的示威?”
那婦女說:“阿強是一個熱心人,我們村有事他就過來幫幫嘛,何況他也是住在這人村啊,對了,他是學風水的,前段時間他還叫一個風水先生免費跟我們村看風水呢。”
黃主任說:“對對,風水先生是阿強請的,那位風水先生說餅干廠是塊風水寶地,如果在這塊建宗廟祠堂,整條村都會興旺發(fā)達,但是絕對不能建餅干廠,因為餅工廠烤餅干屬火,會烤壞這塊地破壞風水的。”
那老村民說:“是啊,現(xiàn)在不是報應了嘛,這么多人喝水中毒了。”高飛想了想說,“阿強只是外人,你們怎么就這么相信他,風水先生是他請來的,很有可能是阿強已經(jīng)跟風水先生串通好騙你們的,我們康樂公司在這里建廠半年都沒事,怎么這位阿強來了一個星期就出事了?很明顯是阿強搞的鬼。”
那老婦人說:“說來也是,我也總覺得阿強有點怪,他沒有什么正業(yè),總是有一群外人在他家里進進出出,好像籌劃什么行動似的。”
高飛說:“說不定井水染毒事件也是他們搞出來的,他們通過這事件利用你們反對我們廠,你們中毒上當了,我們廠損失了,我們雙方都是受害者。”
黃主任火冒三丈,“什么?竟然有這種事,豈有此理,我早就看那個阿強不順眼了,頭發(fā)又長又黃,哪像個人樣啊。”
高飛說:“如果這樣鬧下去,我們雙方只有法院見了,如果查出來井水不是我們污染的,你們村就要賠償我們廠這次造成的所有損失,我看至少要上百萬吧,如果你們不租廠給我們,你們村還要賠上百萬的違約金。”
黃主任驚訝地說:“什么?”他指著村民說:“你們看看,我叫你們不要鬧你們偏不聽,搞來搞去最后就是搞到自己頭上來了。”
“要是鬧到法院去我想也要影響你們村的風水。”高飛說。
那位老村民急著說:“哎喲別搞了,古人有云生不入衙門死不入地獄啊,我們村世世代代安份守紀,從來沒有人進衙門法院的,到那惹了一身霉氣回來可怎么辦呀,別搞了,別搞了。”
黃主任大聲說:“走,我們找阿強問個明白!”高飛和王若琳聽了對望了一下,解圍有望,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