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崎心臟跳動很快,勉力用理智將動搖了的心態穩固。
他并非不想掌控這能夠對幾乎一切生靈生殺予奪的能力。
而是不想純粹成為力量的奴隸。
況且實際上能最大程度提升實力的方法并非在現實,而是在游戲之中。
這一點尤為重要。
一個完美結局的獎勵甚至可能比他送走全東京的惡人收益都要來得大。
所以還是得放穩心態,不然在游戲之中落后了,就輪到他被其他玩家生殺予奪了。
巖崎將視線看向幸存縮在角落的幾十個賓客,他們嚇得瑟瑟發抖,哪怕巖崎的面部是一片純黑分辨不出目光,可當他的頭部指向他們的時候,還是被嚇得發出一聲聲尖叫。
但很快就被身邊尚存理智的人給死死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視線粗略掃過,這些人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的罪惡靈魂。
就在他想順手處理干凈的時候,身后忽地傳來了一聲猛虎咆哮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頭長著劍齒虎般獠牙,身形壯碩的白虎從窗外一躍十余米,向他迎面撲襲。
“吼!”
白虎重重捶地,毫無意外地撲了個空,爪縫間,無形的黑霧輕輕掠過,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巖崎重新凝聚身形后,沒有對白虎下手,而是第一時間抓起了一輛貨車,往落地窗方向重重砸去。
嘭!
剛剛趕到,化作紅巾騎士的野比差點出場就殘血,一個翻滾,堪堪與砸下來的貨車擦過,再猛然一躍,拉開一段距離。
野比警惕地盯著巖崎。
這家伙感知能力太強了,昨天就是這樣,隔著一個房頂也能發現他,現在更加離譜,他都先利用正義的伙伴去吸引注意力了,但還是被迅速察覺到位置所在。
貨車緊追不舍,向才拉開距離的野比橫掃過去。
狼狽地在地面滾了一圈,野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原本他還擔心巖崎像昨天一樣,會低調處理那些人,這樣他就很難發現什么動靜。
但沒想到對方今天突然毫無忌憚地走到了臺前,鬧出的動靜波及了半個文京區,并且還在不斷向外擴散,大量戰斗部隊正包圍而來。
好了,現在倒是不用擔心無法發現他了,只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如果只是昨天短暫交鋒時候對方表現出來的能力,他還覺得自己能夠對付,而現在這種把貨車當成棒子揮舞的力量,已經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
自己把鎖血能力加上估計也就能扛三下。
他唯一的優勢,或許就是能看到對方操縱的那無形之手的血條,可以提前避開。
“你現在離開,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可能。”
巖崎飄浮在半空,三輛貨車被他虛空抓在了身后,遮蔽了燈光,陰影籠罩了地面的騎士。
野比騎上了長牙白虎,緊盯著那隨時可能砸下來的貨車。
“濫用力量只會被力量反噬,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清醒一下!你殺該殺的人我不會攔你,但你看看自己現在在做什么?!你這樣和妖怪有什么區別?”
巖崎不想回答這么無趣的問題。
野比從此刻起,在他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合作價值,他不會對這樣的人多費口舌。
現在二人能夠維持的唯一默契,可能就是不在這種公眾場合里,喊出對方的游戲昵稱。
三輛貨車朝著野比砸下來,身下的白虎快速避開,隨著一陣猛烈的地動之后,樓層被砸穿,貨車轟隆爆炸,瞬間點燃了大片易燃物。
煙塵火霧之間,野比瞄準接近地面那無形之手的血條,從白虎背上一躍而起,一記突刺。
刷。
野比明顯能感覺到這只手和昨天碰到的那只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但或許是克制問題,他還是能看到血條肉眼可見地掉下去了一截。
可這完全不會反饋到巖崎身上,于是操縱另外兩只法師之手逼近,想要將野比鉗制。
“吼嗚!”
白虎趁著沒人管的機會,積蓄力量,吐出了兩道月弧光線,轟在了巖崎身上,頓時間,黑霧翻滾,巖崎感受到了一陣刺痛。
這攻擊竟然對他產生了傷害這就是魔法攻擊嗎。
透支而來的臨時力量快要到期了,他必須預留一點時間以防止更多的意外。
于是他不再理會野比和白虎,化作一團黑霧就朝著窗外離開。
此時整個椿山莊不管地上還是空中,都被官方進行了管制,大量的武器對準備了巖崎所化的那片黑霧。
“已經進入射程。”
“是否開火?”
現場指揮猶豫不決,難以下定決心,準備先用喇叭進行一番警告再看看情況。
但很快他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只見黑霧二話不說,完全沒有交流的意愿,直接將直升機席卷在了其中。
瞬息之間,機組成員完全喪失視野,直升機便發出警報,儀器濺起火花,失速墜落,轟聲砸在了庭院的之中,化作了一團火球。
眼見黑霧還想襲擊其它直升機,瞪大眼珠的現場指揮終于忍不了了。
如果之前還有一點點溝通的可能的話,那么現在就是**裸的挑釁!
“授權開火!給我解決這個怪物!”
炮火的轟鳴響起,可大部分都只能從黑霧之間穿梭而過,帶不來半點傷害。
也只有少量半空爆炸的火焰余波,值得巖崎躲避一番。
空中盤旋的直升機可沒有安裝噴火器,在面對巖崎這種霧狀的敵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唯一的優勢就是跑得快,可相比透支了力量的巖崎卻也快不了多少,很快就一架接著一架,漫天墜落了下來。
這場景讓指揮心疼得無法呼吸。
“撤!直升機編隊撤退!用蜂群自殺無人機沖鋒!”
看見直升機開始逃竄,巖崎也不再留戀,向著云層飛升而去,很快融入其中,消失在了所有設備的監測視野。
趕來的無人機嘗試沖入云層,但想要在黑夜中的云層找到巖崎,基本沒有可能。
野比和白虎站在窗戶邊緣,望著天上的密集的無人機,以及另外一批緩緩向他靠近的無人機,回頭看了眼那些互相抱頭痛哭的幸存者,松了口氣。
不會后悔的選擇就只是這樣嗎?
他的確沒有后悔打斷巖崎對這些人出手,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東京就為了狙擊巖崎。
而且現在雙方力量差拉得太大了,如果不是剛好今天召喚出來的“正義伙伴”有魔法攻擊能力,恐怕他也要遭重,只能半途撤退。
所以最好的方法反而是盡快加強實力,不管是從游戲還是現實,這樣才有與之對抗的資本。
還是說,這些人里面有自己認識的?
不過這里這么高端,跟他原本的交際圈格格不入。
收起思緒,他將手中的卡牌悄然發動。
“騎士桑!請留步!”
“我是防衛大臣木原茂,希望能和您——”
無人機傳達的話語沒有說完,騎士就像那天在日比谷站一樣,化作了縷縷光的絲線,向著天空飄去,沒了蹤影。
而身旁的白虎懶得抬頭,趴在地上,身體像是全息投影一般閃爍幾下,在現實之中淡去。
幸存者之中,躲在人群最里面的淺野校長巍巍顫顫地帶著滿臉淚痕艱難站起來。
“活、活下來了嗚嗚嗚。”
他再也不要參加什么狗屁宴會了。
上次參加完一個晚宴出來,學校就發生了命案,這回更離譜,還沒正式開場就遇見大屠殺了,自己差點就交代在了這里。
“呼,還、還好沒帶尋一起過來,萬幸,萬幸。”淺野不停擦著汗,捂著瘋狂跳動的心臟,享受著劫后余生的鮮活。
但他發軟的腿還是差點沒能支撐住,剛挪動幾步路,就打起了擺子,要向一邊倒去。
一個穿著侍應生服裝的女人勉強扶住了他。
“謝、謝謝你。”淺野校長扯出一個笑容,看向那個侍應生感謝道。
女侍應搖搖頭,松開手,望著這血腥狼藉一片的現場,沾著血的臉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算是好還是壞小雅,現在還能剩誰知道你的消息.再這樣下去,我只能去找你哥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嘆息。
脫離戰場,巖崎忍受著逐漸加重的疲憊,一路來到了某家醫院。
妹妹的遺體他暫時就是存放在了這里的太平間。
和那些放了幾十年沒有人認領的尸體同一片區域,除了每年一度的盤點之外,幾乎無人打擾。
盡管他的能力叫靈魂術士,可他目前依然沒辦法操縱靈魂,也只能感知活人的靈魂。
他還做過嘗試,將差不多程度的惡人殺死,然后分別于半小時、一小時和三小時后進行獻祭。
實驗結果證明,隨著時間流逝,所獻祭得到的收益就越少。
可只是少,并非沒有。
這給了他猜想。
靈魂是隨著時間從尸體上慢慢飄散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妹妹的尸體其實還殘留著一縷殘魂。
他知道這樣的希望很渺茫,想要探明恐怕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精力。
但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
他不奢望能夠復活妹妹,只是想告訴她一聲,
哥哥替你、也替我們一家,報仇了。
感謝“乘風去萬里”的500幣打賞~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以后應該是午餐一更,晚餐一更,宵夜一更,卡文的話可能就沒宵夜_(:ι」∠)_我也好想拿到那個連續三十天日萬的徽章,但感覺還是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