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比手中的卡牌從中間斜著蔓延成兩道火線,向兩邊燃燒,迅速把卡牌化成了飛灰。
灰燼尚未落地便凝成光點,在他身前交織成半透明的人形輪廓。
略微帶著點全息投影感覺的虛幻身影隨著光點組合成型。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灰白色短發(fā),黑色眼罩遮住雙眼,身穿黑色哥特短裙,手執(zhí)長刃的冷酷少女形象。
即便不玩游戲的人大約也能在某些站點看到過她的同人作品。
她沒打招呼,不發(fā)一言,面對著咆哮沖來的舊軍官們,手腕一轉,長刀如銀蛇在其中穿梭,閃避順暢地夾帶攻擊,裙擺搖曳,優(yōu)雅得像是在跳舞。
能夠看到,隨著她的攻擊,軍官的血條庫庫直掉,比有邪惡特攻特性的野比攻擊力都要高上一籌。
仿佛他才是那個掛件。
“難道我正確的打開方式其實是召喚流?”
野比想要盡快解決敵人,跟著沖上了戰(zhàn)場,從鬼兵的身后補上一刀,搶經(jīng)驗。
封堵著駕駛室的大眼珠眨了眨,瞳孔看向大嘴巴。
大嘴巴立即開始嘔吐,嘩啦幾聲,一坨坨黑色粘液被其噴出,然后緩緩聚攏成了這些腐爛舊軍官的打扮,悍不畏死地補充到了前線。
其中一個還凝聚成了野比在站臺看見的那個站務員。
正是在《地下鐵》游戲中所操縱的那位主角。
“駕駛室重地,閑人免進。”
站務員站在通道中央,看著他們。
“先解決那個大嘴!”
鬼兵的數(shù)量一下子多了起來,野比再也不能偷雞了,只能正面交鋒。
黑裙少女聽見,立即拋下身邊的鬼兵,朝著大嘴沖去。
四周的鬼兵頓時把目標轉到了野比身上,他壓力大增,自身血條已經(jīng)見黃,趕緊抽幾張普通卡甩出來,肘擊幾個鬼兵,趁著它們頭腦發(fā)昏的時候使勁輸出,減輕壓力。
刷刷!
刀光閃爍,大嘴的血條在削減,站務員后退幾步,站在眼珠子面前,就這么平靜地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嘴還想吐多一批鬼兵出來,可剛在口中醞釀出來,就被黑裙少女插入的長刀串成了串串臭,直接死里頭了。
前面的鬼兵被野比拖住,回援不了多少,大嘴就這么不斷添上傷痕,逐漸縮小,在一聲聲哀嚎中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而此時,鬼兵也被殘血的野比一一解決干凈,他強撐著精神,來到了站務員的面前。
站務員眼神惋惜地看著眼前兩人,嘆息一聲。
“如果你們能來早點.”
他話還沒說完,野比和黑裙少女已經(jīng)將刀劍貫穿他的身體,插入到了那顆眼珠子之上。
站務員臉上帶有一絲錯愕,不過眼眸很快就露出了解脫的神色,帶著一絲笑容,低垂下頭顱,頹然化作一灘黑泥落地。
野比不是不想了解這個“主角”的事情,而是現(xiàn)在沒有時間聽他廢話!
車子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眼珠子的血條刷的沒了一大截,中看不中用。
“好眼不擋道!呀呀呀!”
野比一頓亂披風劍法,貢獻了不少輸出,終于把這個擋路的眼珠子的血條給砍到三分之一。
這個時候,眼珠子突然膨脹起來,傷口不斷迸射出血漿。
“不好!”
這狀態(tài)是要自爆!
野比還沒來得及轉身,嘭的一聲巨響,眼珠子就轟然炸開,蕩起了一陣沖擊波和爆炸。
殘血的野比手臂擋在前方,嘴巴長大,頭頂不多的血條沒有任何變化。因為黑裙少女在剛剛那半秒的時間,擋在了他的面前。
滋滋。
隨著一陣閃爍,黑裙少女回頭看了他一眼后,便如玻璃一般破碎消失在塵埃飄散的空氣之中,從頭到尾都沒有留下一句話。
仿佛是一位生來眼中就只有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
喘息著粗氣,野比來不及感慨什么,徑直闖入到了駕駛室。
這里一片昏紅,車窗完全看不到外界,駕駛設備也早已被血肉覆蓋不可見,但有一個殘留斑駁紅漆的推桿格外明顯。
“這些boss都這么喜歡把弱點特別標注的嗎?”
吐槽一聲,野比雙手按在推桿上,往下用力壓去。
咔咔咔!
野比感覺車子晃了晃,速度似乎確實慢了下來!
“嗤嗤哈哈哈”
可沒等他心生出多少喜悅,嗤笑聲就從四周響起,充滿了嘲弄的意味。
野比正前方的血肉儀表盤之中,一張他在游戲中所見的火車頭縫合臉浮現(xiàn),笑容燦爛詭異地盯著他。
“終于有人來到這里了你是不是天真地以為拉下這破玩意就能阻止我?”
“可惜,我的枷鎖不在這里哦,給你點提示如何?日比谷站。”
這玩意.不僅有靈智,好像還跟人類差不多.果然是妖怪!
野比沒有答話,提起勇者之劍,直接就刺入那張看得讓人生理不適的臉龐。
“呀呀,是我捏得丑了嗎?算了算了,反正燃料已經(jīng)差不多夠了,再加上前面那一趟.就讓你作為唯一的見證者,看我是怎么沖破這束縛了我數(shù)百年的枷鎖吧!”
“歡迎見證我的新生!”
“洞主大人啊呵呵,等我慢慢把你的后人一個個拎出來嘗嘗咸淡,當做這些年的利息”
“還有你,看著就像人類口中的罐頭食物,不知道滋味怎樣呢。”
咔咔噠。
隨著朱骸的話語說完,列車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車頭之外的車廂直接脫離,擺脫了后方累贅的朱骸車頭再度開始了提速,瞬間就跟那些車廂拉開了距離。
被斷開連接的多節(jié)車廂帶著慣性歪斜,脫離了軌道與隧道墻壁摩擦起來,濺起大片的火光。
里面的幸存者上下顛簸,不時有人被甩出了車廂,發(fā)出急促的慘叫后啪嗒一聲,化作了一灘還算完整的血肉或者被直接碾成肉泥。
如此滑行上百米之后,才堪堪停了下來。
留下一片狼藉,死傷慘重。
野比死死壓住制動桿,他發(fā)現(xiàn)只要他還用力壓住,那么這車的提速就不會那么快,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至于其它辦法,現(xiàn)在的他實在想不出來。
假如真到了無力回天的時候,他也只能硬抗一擊瀕死傷害,然后把存檔點卡牌給用了。
至少他已經(jīng)盡力了。
蒸汽機車爆發(fā)出不屬于老古董的時速,越過了一個個的站臺。
但它沒有發(fā)現(xiàn),在經(jīng)過某條隧道的時候,一張小小的紙人隨風而動,輕飄飄地落在了車頂上,任憑狂風吹過,也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