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剛讓乳母把孩子們帶回去安頓好，還沒來得及梳洗一番。

小太監進來找杜鵑：“武格格求見主子。”

因為武氏的本事，又給林茗煙送過面霜這些，在府里也算排得上號的。

杜鵑不敢有耽誤，立刻報到了她跟前。

“讓她進來吧。”林茗煙把拆頭飾的手放下，重新去了堂屋。

武氏一進來就跪下了，把珍珠的遭遇說了個明明白白。

“三阿哥前天就跟珍珠接觸了，妾身懷疑他已經染上了。”

“今天又跟兄弟們一起玩兒，怕是......”

林茗煙一下子就慌了：“是水痘？還是天花？！”

水痘雖然在古代也算嚴重的病癥，可是天花才是要命的東西。

武氏鎮定道：“應該不是天花，不然琥珀不會好的這么快。”

“那就好，”林茗煙立刻吩咐杜鵑：“杜鵑，去跟各位乳母說。”

“把孩子們分開，住到給他們準備好的單獨小院兒去，這幾天都不要出院子走動。”

建內院的時候就已經分好了小院子，但是孩子們還小就還是跟著她住的。

不過那邊都有奴才定期打掃，臨時搬進去隔離一下也是可以的。

說完又想起大格格和弘時：“大格格和四阿哥那邊也去吩咐一聲，讓他們也待屋子里。”

一番忙亂之后，整個四爺府如臨大敵。

畢竟孩子們還小，尤其是四胞胎還沒到三周歲，染上水痘還是挺難受的。

四爺剛剛洗完澡換了衣裳出來，就聽到了這個壞消息，眉頭就皺了起來。

“去請太醫來。”

雖然林茗煙已經進行了隔離，避免有些孩子沒染上，又因為交叉活動染上了。

但是這是完全不夠的，還需要太醫來開一些預防的湯藥。

“水痘要是染上了，要一段時間才發出來，只能一邊喝藥一邊等了，”四爺也拍拍林茗煙的背安慰道。

“對了，茶茶可出過水痘？”

林茗煙搖搖頭：“沒有。”

“那你也要喝藥！”四爺吩咐道：“沒出過水痘的人，都把藥喝上。”

林茗煙也懂，大人的免疫力雖然要好一些，但是也是有可能被傳染的。

不過，她又問：“爺，你已經出過水痘了？”

不應該啊，四爺小時候在宮里，怎么會染上水痘？

“出過了，”四爺眼神放空道：“爺還種過痘，可以防天花。”

林茗煙這時候也想起來天花，這可是清朝致死率極高的病。

雖然現在已經可以種痘來預防，但是種痘的時候一個不好，也是要命的。

“幸好這次是水痘，要是天花......”林茗煙拍拍胸口，不住的后怕。

四爺：“年后等天氣暖和一點兒，爺去問問看可不可以讓弘暉他們幾個先去種痘。”

宮里有專門研究種痘的地方，如果有輕微的痘種，會安排適齡的皇子皇孫種痘。

弘暉等人今年五歲，身子骨可以的，便可以種痘了。

皇子皇孫中，只有熬過種痘，才算是真的長成立住，算是個人了。

“種痘安全嗎？”林茗煙不怎么放心，“其他人種過了嗎？”

四爺思索了一下道：“目前皇孫里頭還沒有種痘的，不過聽說弘皙弘昱弘晴今年都會安排種痘。”

他又思考起把弘暉等人安排進今年種痘隊伍里的可行性。

畢竟給太子長子安排的痘種，肯定是最好的，弘暉他們也能沾沾光。

林茗煙卻湊到他耳邊道：“要不我們再等等，看看能不能研究研究牛痘？”

她之前是沒想起這一茬來。

此時一提起天花就想起來了，可以研究牛痘啊。

想到這里又有點懊惱，應該孩子一生下來就告訴四爺。

說不定現在都已經研究出來了，可以給孩子們種上了。

四爺扭頭看她：“牛痘？牛還會長天花？”

“是啊，牛得了天花后還會傳染給人，但是這樣染上的人病情都很輕微，不容易致命。”林茗煙肯定道。

四爺是大致猜到她的情況的，但是作為一個清朝人，他是想象不到科技繁榮后的社會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相信林茗煙說的話。

“如果真的比人痘要安全，那還是等研究好再說，”四爺的手指微屈，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弘暉等人還小，等兩年再種也可以。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人去尋訪，有沒有出痘的牛。

或是再大膽一點，制造一只出痘的牛來。

這樣一來，四爺想到了武氏。

他這邊人手倒是有，可最好是有個懂醫理藥理的人牽頭才是。

不過，武氏真的能用嗎？

林茗煙道：“武氏能力不成問題，就是她......舍得離開弘昐嗎？”

研究痘種，肯定是不能帶上弘昐的。

畢竟一個不注意自己都可能感染，更別說弘昐這樣病弱的孩子了。

武氏為了弘昐，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的。

“當然不會讓她白干，而且弘昐身體不行，更需要這樣的痘種，”四爺沉吟道。

弘暉等人身體健康，就算用人痘的痘種，頂多是多受點罪。

但是弘昐和弘沛身子弱的很，就危險了。

林茗煙便道：“那我去跟武氏說？”

“爺去說吧，要是做的好，爺給她升庶福晉，”四爺轉動著扳指。

要是能給個側福晉，讓茶茶去說還差不多。

可是他不想讓別人再當上側福晉，庶福晉的位置有點寒酸，就不好讓茶茶出面當這個惡人了。

兩人商量過這事兒，剩下的就是心驚膽戰的等著，看看孩子們會不會發病。

一般來說根據個人體質，接觸了水痘病毒之后，三到七天都會陸續發出來。

果然，到了第三天，弘昐先出水痘了，還伴隨著低燒。

武氏忙的衣不解帶的伺候著，湯藥喂了又吐，吐了又喂，不厭其煩。

接著弘沛也開始零星出痘，不過他沒有發燒，病情還算輕微。

又等了幾天，弘時和弘昀也出了痘，尤其是弘昀更是發了高燒。

林茗煙擔心的都坐不住了：“昀兒明明年紀更大，怎么病情卻最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