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
等蕭云舉糧草耗盡伎倆破滅,不得不攻之時便會自己鉆進設下的陷阱。
等大明在西南戰敗傳到北境,黃臺吉和蒙古人興兵攻打之時一舉拿下整個西南。
這叫,天下大勢。
動一發而牽全身。
...
大明驛站,是現在整個大明紅火興旺的縮影。
來往商隊車馬絡繹不絕,那些之前被錦衣衛和東廠逼著承包食宿之人笑開了花。
本來以為是賠錢的買賣,結果現在成了日進斗金的聚寶盆。
大明從未像如今這樣人員大面積良性流通,之前有人離家祖地不是逃荒就是逃命。
現在,個個面帶笑意的忙碌著。
有錢賺,自然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吃烤全羊的那天,四個狗太監給出了干被白蓮教滲透掌握的驛站之法。
崇禎當時只說了五個字,那就這樣吧。
意思就是說就按照這四個狗太監的方法去玩,可誰來玩呢?
自然是另外四個狗太監,魏忠賢、方正化、曹化淳、王體乾。
東廠和錦衣衛甚至曹化淳手里都有足夠的人手,但其實王體乾這個老太監手里也有人。
不多,七十二個,但據說每個都能打零點六二個曹化淳。
這些人有個統一的名字,明刀營。
只不過這些人一般都守在皇史宬里,很少走出更很少有人認識。
知道這些的時候崇禎就不理解了。
有這么多厲害能用的人手,天啟為什么不放在身邊聽令,最后弄得個被人整下水差點淹死呢?
而王體乾給的回答是,祖訓。
這支明刀營是朱祁鎮在位時成立的,在死前下令無滅國弒君之景不得離開皇史宬,更不得在宮中隨意行走擔任官職。
崇禎笑了。
這不就是又想把這些人當成底牌,但又怕這些人造反作亂背后捅刀嘛。
又用又防,結果成了擺設連用的機會都沒有了。
祖訓在崇禎這就是用來打破的,所以他直接揮手。
七十二個老不死都放出去,王承恩每人給他們五百兩銀子隨便花,回來朕還有賞賜。
隨后看向王體乾,這叫啥七十二地煞是啵,你依照之前的明刀營再把那三十六天罡也整出來。
這明刀營就歸你來統領。
家里不是沒有底,可不會用簡直就是天大的浪費。
這七十二個人崇禎看了,平均年齡五六十,全是太監之身。
“殺過人嗎?”
聽到崇禎發問這些人同時搖頭,這讓崇禎都是無語了。
沒開鋒的刀有個屁用。
“那就去殺!”
可還不等這些人跪地領旨的時候崇禎再次開口。
“打不過就跑,回來搬救兵再去和人家打,打不過硬拼死了連點消息都帶不回來,太蠢!”
這皇帝當的操碎了心都,這一天都什么寄吧事啊你說。
等這七十二人領旨走出十幾丈的距離后,他們皇爺的大喊從身后響起。
“都激靈點別傻呵地,記住,打不過就跑!”
這話讓身旁的一堆死太監們嘴角都是猛扯。
從古至今,沒有哪個帝王在下圣旨讓手下去殺人的時候,說的是打不過就跑。
而且一連說了兩次。
崇禎看著那些被關在皇史宬里一輩子,估計出了皇宮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老太監也是嘆氣搖頭。
關傻了個蛋的。
再不放出去遛遛,這些人認知里打大明只是書冊上記載的樣子。
能殺人最好,不能殺人也無所謂。
別讓人整死就行。
...
晃州驛,位于湖南境內。
這是京昆驛道途中最重要的驛站,連通湘、滇、黔和京城的聯絡中轉之責。
就在云南蕭云舉從阿迷州開拔之時,掌燈時分晃州驛里走進了數名食客。
這些人五六十歲,不怎么愛說話,風塵仆仆的樣子。
尤其在點菜的時候他們竟然看著食牌,愣愣的盯著看了數十息之久。
這讓店小二都是忍不住皺眉,這些人一個個的怎么感覺眼神呆滯傻呵呵的,好像在哪個山溝旮旯蹲了一輩子沒出過門似的。
一個菜牌看那么久干什么?
可在看到這些人的包袱時瞬間明了,這些人的包袱里應該裝過很多干糧,一路上風塵仆仆的從來沒住過店也沒在酒樓吃過飯。
這讓小二失去了興趣。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窮鬼能有什么油水,可就在他準備趕人的時候,其中一個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他。
“夠嗎?”
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了,語調聽著很別扭。
小二連忙點頭,夠夠夠,諸位客觀請上座,這就為諸位準備上好的酒菜。
一百兩。
這個說兩個字都有些不自然的老者,居然伸手就扔出了百兩銀票。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些人的話真的很少,看起來應該很餓了,但吃飯的時候卻帶著一絲絲貴氣。
仿若是從尊貴人家出來的...而且還是很講究禮儀品相的那一類人家。
足足兩刻鐘,這些人才吃完飯,那個掏銀票的老者轉頭。
“我們沒殺過人。”
這話讓準備上前招呼的小二一愣。
“但我們存在的使命就是為了殺人!”
音落,噗的一聲悶響,鮮血從小二沒了頭顱的脖頸瘋狂噴涌。
隨后開口的老者對著掌柜一指。
“你們,能打過,不用跑。”
就在同一時間,將近兩百家驛站發生了同樣的一幕。
有殺人的,有抓人的,有審訊的....
四個狗太監出主意,四個狗太監去執行,而那些被崇禎叮囑打不過就跑在皇史宬里待了一輩子的人。
殺完人后仿佛變得正常了很多,但他們還有其他任務。
沿途保護傳遞情報公文的驛卒,追剿意欲禍亂驛站系統的白蓮教徒。
而當錦衣衛走進晃州驛臉色瞬間慘白。
沒有一具全尸,那場面太過恐怖血腥,一顆人頭是被生生薅下來的,腦袋下邊還帶著足有一尺長的白筋。
而就在這場血腥屠殺發生的第三日,一封由錦衣衛和東廠聯合審訊之人寫下的信件。
被通過秘密渠道送進安南,交到了鄭梉的手上。
其曰,明無糧草轉運亦少,倉廩皆空。
輸滇者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