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審案的方式也有很多種。
但當堂審案證據確鑿這樣的事,不是一個皇帝該干的。
巴拉巴拉一大堆就能顯示皇帝圣明,為民做主?
崇禎一直在強調一件事,知民需懂民求。
大同百姓需要的是一個真相嗎?
他們要看的是一個巴拉巴拉的皇帝,然后又是證人又是證據的定罪,最后大袖一揮斬立決嗎?
不是,都不是。
他們要的是用最直接,最能讓他出了心里那口惡氣的方式干掉馬士英。
那什么方法,能比生生打死更讓他們解氣的呢?
那個同知猜的沒錯,崇禎連審案和查證的興趣都沒有,他要做的就是當著所有百姓的面。
一點一點的將馬士英的骨頭全部砸斷,將他活生生的砸成肉泥。
所以就在那同知跪地認罪之時,崇禎對著血泊中的馬士英再次一指。
“杖十。”
你的罪等會再說,但你麾下之人認罪你就是失察。
失察就得再砸你十棍子,當又十棍結束后馬士英的另一條腿斷了。
淡淡瞥了一眼昏迷過去,又被涼水潑醒的馬士英。
崇禎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圍觀的百姓。
“挺起你們的脊梁,你們站直了大明才能屹立不倒。”
“有何冤屈盡可道來,誰欺壓了你們朕就誅了誰,有朕為你們撐腰不用怕。”
說完大袖一甩朝著大堂后院而去,這堂審交給了李邦華和臉色冰冷的孫承宗。
周遇吉的大軍已經接管了大同府城門,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了。
整個大同開始沸騰,沒人想到陛下竟然親至,更是用誰也想不到的方式,直接在大堂上廢掉了大同神明一樣的馬士英。
大同的天亮了。
證據就在那,但若沒有直接廢掉馬士英這所謂的證據一樣都不成立。
沒人敢指征也沒人敢站出來。
崇禎知道馬士英做下的孽一定多到數不清,但他此次來大同馬士英只是一方面。
后堂,崇禎見到了已經等在那里的大同總兵,渠家幀。
歷史上崇禎元年七月,渠家幀戰敗被追責,由滿桂接替其成為大同總兵。
重被啟用平叛農民軍接連戰敗,后又在面對建奴時再次戰敗。
這是一個忠心大明之人,但其領軍的能力放在大同這個邊關重鎮卻遠遠不夠。
不然也不會被馬士英牽著鼻子走,被壓制了這么多年。
“臣,大同總兵渠家幀拜見陛下。”
崇禎擺擺手:“起來吧。”
坐下之后崇禎看向渠家幀:“朕準備整頓大同,非但府衙民生需要整頓,大同衛邊軍也需要整頓。”
“曹化淳重整了騰襄四衛更名勇衛營,現在還缺一個指揮同知,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渠家幀聞言心中微微一嘆,陛下來了大同卻沒有提前通知自己而是調來了周遇吉。
這說明陛下對自己很不滿,能在懲處了馬士英見自己已經留了足夠的體面。
隨即躬身:“臣,愿聽陛下調遣。”
這個回答讓崇禎點點頭。
“新人新氣象,朕準備調曹文詔接任大同總兵,曹變蛟山西事了任大同副將。”
“你準備一下,隨后去往京城接任勇衛營同知。”
在渠家幀領旨離去后,崇禎微微吸了一口氣。
大同,只是大明的一個縮影。
如馬士英這樣的人,整個大明不知凡幾。
他之所以帶著孫承宗和李邦華一同前來,就是要告訴他們,下面不清,就算在京城里把政令梳理的再漂亮也沒用。
施行不下去所謂的旨意就是廢紙。
大同之所以地痞流氓都能穿上官衣,就是朝廷對地方的管控出現了真空。
基層公務員理不順,這些成千上萬的小蛀蟲就能掏空大明根基,啃光百姓心里的信仰。
司法改革,勢在必行。
而這兩位經歷大同之事,回到京城勢必會主動推行對基層司法的革新。
連帶著軍隊和地方府衙的改革也會被提上日程。
內部安穩,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外敵,想到這,崇禎起身看向大同以北遼東的方向。
“想來,你已經坐不住了吧?”
....
遼東。
高第接任遼東總兵之后,下令放棄寧遠、錦州、右屯、大凌河等地的城池,全部回遷關內。
但袁崇煥、滿桂、趙率教等一眾將領堅決不同意放棄寧遠城。
錦州之外大敗,再加高第撤軍錦州的時候把物資糧食全燒了,百姓全部撤出只留下一座空城。
而建奴此時剛經歷大敗也沒能力占領這座空城,所以錦州、寧遠以及右屯大凌河等城池再次回到大明手中。
尤其崇禎登基后先干掉勛貴,大批軍械糧食對遼東進行補充,滿桂接手后開始再次加固城防,而百姓行商也再次出現在遼東大地。
明朝時期的遼東口音以遼西話為主,錦州衛、寧遠衛、海州衛(盤錦)營州左屯衛(朝陽)。
蒙古兀良哈部(阜新)一帶說的也是遼西話。
陛下要改善大明軍伍的體質,遼東人喜歡吃肉,但陛下卻從福建和廣東讓人運來一批干海貨。
據說還沒開飯,單從鍋里冒出的熱氣就熏倒了一大片。
好在明刊已經傳到了遼東,識字的讀內容,不識字的看插圖,發現這玩意居然上了宮宴,陛下說吃了身體會變得強壯。
所以遼東軍的人也開始閉著眼睛,將那難聞又難吃的南方海貨往嘴里送。
他們不明白,同樣都是海里撈出來的,為啥南方人整出的干魚干海貨咋就那么臭呢?
曬干之前往上抹屎了嗎?
但同時,也滋生出想要去撈海貨賣給軍營的遼東漁民。
物資充沛自然就會十分熱鬧。
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決定買一塊布,回去給孩子做件新衣服。
那賣布的二話不說,咔嚓一聲就撕下一塊足有九尺長的一塊布遞了過去。
那婦人一看就急了。
“你他媽這也太長了!”
賣布的聞言又扯下二尺,將剩余的七尺遞了過去。
婦人皺眉:“咋那么長呢?”
賣布的也火了:“我到底多長你能得勁?”
說到這就要從婦人懷里把布搶回來:不賣你了。
這一搶就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隨后那婦人喊出的聲音把馬車里的魏忠賢都是嚇了一跳。
“你擁護啥摸我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