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那本事，你我都怕，不是嗎？”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當然也有可能是唬你，總之小心為上，小心點總沒錯。”

“現(xiàn)在的她不比以前，剛剛那一幕你也看見了。”

見姜書遠生氣，姜雨姒語氣軟了幾分道。

“我知道了。”姜書遠沉默了下，應(yīng)道。

“你自己也小心點，她既然敢公開點我名，說不定……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別忘了我們之前對她做過什么。”

姜書遠提醒。

她要他小心，她自己也要小心點。

畢竟，她當初對姜愿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是因為她，她們才對姜愿不好的。

姜愿公開點他名，在記者面前造謠他會塌房，下一個肯定會是姜雨姒。

雖然她說的是錯的，可現(xiàn)在所有人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對他也會帶來一定的影響，最近盯著他，恨不得挖出料的記者肯定很多。

要是從他身上找不出什么料來，一定會把矛頭轉(zhuǎn)向姜雨姒或姜家其他人身上。

“哥哥，我們當初對姜愿挺好的，不是嗎？”

“處處關(guān)照她，我有的她也有，連她親生母親都是我們出錢治療，給她續(xù)命的。”

姜雨姒瞇眼，眼底劃過一抹銳利，薄唇輕啟，坦蕩蕩道。

她這坦蕩蕩的模樣，姜書遠看了都忍不住想說一句她心理素質(zhì)真好，比段楚然還好。

就她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嗎？

姜愿能從她手上撐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她挺強大的。

說罷，一輛商務(wù)車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姜書遠回過神，雙手插兜，“走了。”

說罷，從姜雨姒身邊繞過，上了車。

姜雨姒看也沒看姜書遠一眼，徑直地往自己助理方向所在的地方走去。

姜書遠說得好聽是在提醒她，說得難聽點，那是在挖苦她，更是在說他若逃不掉，她也逃不掉。

但姜書遠算漏了一點，當初在學校那些事，她可沒動手參與。

全是王九九跟文舒以及徐哲等人出手的。

哪怕被扒出來，她最多也就是道個歉，說自己疏忽，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者無罪。

她那些粉絲會原諒她的。

至于后來姜愿當她助理的事嘛……助理做錯了，打罵對方有什么問題？

這種事，姜書遠不一直在做嗎？

他的助理換了又換，換得比換衣服還要頻繁。

那些人，哪個不是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被他罵跑的？

車上。

姜書遠坐在椅上，一旁的助理連忙遞來毛巾，“書遠，擦擦手。”

姜書遠冷瞥了助理一眼，扎著麻花辮，戴著黑色鏡框眼鏡，樣貌身材都普普通通，沒什么出色的地方，看到就讓人倒胃口。

察覺到車內(nèi)氣氛變化，眼前的助理縮著脖子低頭，似有些畏懼。

姜書遠本想開口罵，又想起姜雨姒的叮囑，硬生生地把想罵的話憋了回去，伸手接過毛巾，擦拭手。

見得姜書遠沒罵，眼前的助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換做平時，姜書遠早破口大罵了。

“你……口袋里是什么東西？”姜書遠看著助理口袋里露出來的紅繩，眉頭緊蹙問。

兩股紅繩擰成結(jié)。

看起來有點眼熟。

“這個嗎？這是我媽媽給我的，讓我戴在身上能保護平安，說能帶來好運。”見姜書遠問起，助理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用紅繩綁好的平安符，老實道。

提及媽媽，助理的聲音軟了幾分。

“戴上這符之后，我的運氣是好了一點點，以前我可倒霉了……”助理緊握著符，繼續(xù)道。

以前她可倒霉可倒霉了，雖然不到出門踩到狗屎的地步，但也……大差不差。

她才剛畢業(yè)不久，工作不是被騙了錢就是處處碰壁，連租房都被房東坑，在找到這份工作之前，她就損失了將近五千塊，加上她媽那邊需要錢吃藥，爸爸那邊又在準備手術(shù)，還有弟弟的學費，以及……做什么事都被罵。

自從戴了平安符，順了不少。

她媽媽的病逐漸好轉(zhuǎn)，爸爸的手術(shù)也十分成功，親戚們也愿意借錢給她們家，讓她把弟弟的學費交了先。

還有她交到了……交到了個男朋友。

這一切都是在她媽媽給她這張符之后發(fā)生的，所以她一直把符放在身上，希望能保佑自己工作順利，保佑自己平安。

看到符的那一刻，姜書遠臉陰沉了幾分，用力地將手上的毛巾往助理臉上丟，仿佛她也是沒用的東西般。

“這種東西有什么用？快給我丟掉！”姜書遠冷聲命令道。

姜愿、姜愿，隨處可在的姜愿！

哪怕不見她本人，還是能看見跟她有關(guān)的東西！

沒錯，這是姜愿畫的符！

平安符？

呵，照他看，這是帶來厄運的厄運符！

不然他怎么會那么倒霉！

原來罪魁禍首是這張符！

佩戴者不是他，但佩戴者一直跟在他身邊！

毛巾從助理臉上掉下，但助理感覺臉有些刺疼，面對姜書遠說的把符丟掉，她愣住。

“可……可這是我媽媽給我的，而且它確實給我?guī)砹恕敝斫忉尅?/p>

“我說，丟掉它！”姜書遠聲音冷了幾分，言語里帶著幾分不耐煩以及命令。

“蔡什么玩意兒，別忘了，你是給誰打工的，誰才是你老板。”

“像你這種沒用的廢物，我愿意給你一份工作你就該感恩戴德，誰允許你忤逆我的？”

“廢物，真踏馬是個廢物，連察言觀色都不會，做事……”

“你媽那樣只能長期吃藥，你爸又要靠你照顧，你弟弟也才高一……你們家這樣，全都是因為你……”

“廢物，真是活著浪費空氣的廢物，你這種人……真沒活著的必要，如果我是你，我早跳樓死了算了。”

姜書遠咬字清晰道，每一句話都帶著廢物二字，仿佛這兩個字是他的口頭禪般。

說出的話也全是打壓人的話啊。

前面開車的司機也把姜書遠說的話聽進耳里，又不禁搖了搖頭，仿佛這種場面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不少次般，見怪不怪了，只是有些同情那些助理罷了。

但他也是靠公司發(fā)的工資，他留或去，也憑姜書遠一句話。

他沒資格插嘴，只能……

當做沒聽見。

“蔡，蔡雯，我叫蔡雯。”蔡雯低頭，聲音猶如蚊子般小，糾正道。

她不是蔡什么玩意兒，她叫蔡雯。

“你叫什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總之，丟了那符。”

“什么平安符，那是詛咒符！”

“你要想留在這，你就得聽我的。”

“要是不聽，我保證你會失去這份工作，你也休想再找到新工作。”

姜書遠說著，掏出了手機威脅。

這小丑助理叫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也不關(guān)心。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助理。

既然是他的助理，就該聽他的。

要是不聽，他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再跟他哥那邊打個招呼，她這初出茅廬的小新人就很難再找到工作。

除非，她離開市內(nèi)。

但她的家，她爸媽成那樣都需要她照顧，她離不開的。

“想想你爸爸，想想你媽媽，他們都已經(jīng)那樣了，你難道還想拖累她們嗎？”

“沒有這份工作的話，你爸爸的住院費，你媽媽的藥錢，應(yīng)該會斷吧？畢竟你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健康的啊，連你弟弟都有哮喘。”

姜書遠繼續(xù)道，什么能戳蔡雯痛處他便說什么。

他本是想忍的，但前腳剛被姜愿說了那種話，轉(zhuǎn)身就看到自己身邊的人戴著姜愿畫的符。

他忍不了。

隨處可見都是姜愿，連身邊都有他的粉絲！

“我，我扔。”蔡雯抖了抖身，開口道，不舍地把手上的符丟出車窗。

一輛車疾馳而過，把平安符碾成了碎。

看著自己媽媽給的平安符最后成爛紙般被壓碎在馬路上，蔡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媽媽并不是大病，平時只要穩(wěn)定吃藥就不會有大礙，藥的錢也還好，每個月幾百。

他爸的手術(shù)成功了，手術(shù)成功之后剩下的就是調(diào)養(yǎng)，過幾個月后去醫(yī)院復(fù)查，如果復(fù)查沒問題，那以后一年去醫(yī)院體檢一次就行了。

至于他弟弟……只要她發(fā)了工資，欠親戚的錢就能還上了。

她弟弟也很優(yōu)秀，是個好弟弟，放學之后會去店里打工賺零花錢，讀書也很拼，頭腦也很好，以后會有前途的。

但姜書遠說的很對，她確實需要這份工作。

那些都要錢，都需要錢。

她需要工資。

“廢物，不過一張紙有什么好哭的。”

“哭哭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對于蔡雯的做法，姜書遠很是滿意。

他只恨那張符不是姜愿本人，若是姜愿被車轱轆碾過，他大抵會在家門口放鞭炮慶祝。

蔡雯拿出紙巾擦拭眼淚，硬憋著不敢再哭出來。

直到車停在公司門口，姜書遠從車上下去，蔡雯才感覺周圍的空氣新鮮了幾分，不像剛剛那樣喘不過氣。

但就在她剛下車時，手機便響起。

蔡雯看著手機號碼，是她弟的班主任打來的。

蔡雯接起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蔡雯臉色微變，“什么？我馬上過去！”

“廢物，還站在那兒做什么？”姜書遠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跟木頭似地愣在原地的蔡雯，冷聲道。

“我，我要請假一下，我弟弟……我弟弟哮喘病發(fā)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蔡雯緊張道，手心全是汗。

她弟的班主任打電話來，說他弟弟哮喘病發(fā)，又沒帶藥，幸好同學路過看到才撿回一條命，現(xiàn)在正送往醫(yī)院。

“既然送往醫(yī)院那肯定死不了，你去……”姜書遠不悅道，話說到一半他又住了嘴，上下打量了眼怯怯的蔡雯。

她縮著脖子，一副擔心又害怕的樣子。

“那是你弟弟，是該去看看的，去吧。”姜書遠不知想到什么，改口道。

“真，真的嗎？謝謝，謝謝你書遠哥。”蔡雯驚訝道，布滿淚水的眼泛起一抹光芒，又朝姜書遠鞠躬，隨后轉(zhuǎn)身攔了輛車，離開。

看著離開的蔡雯，姜書遠嘴角揚起一笑，撥打了個電話。

“喂，袁姐，再給我調(diào)個助理吧。”姜書遠撥通了電話，待電話那頭的人接起來后，毫不猶豫道。

“這一個？這一個不行啊，大抵是剛畢業(yè)不久的緣故，心性不好，耐心也不行，而且……她還把我一個人丟在公司門口，自己走了。”

“袁姐，這次可不是我的問題啊，是你們挑的人不行，我現(xiàn)在就在公司樓下，一個人可憐兮兮地。”

姜書遠裝可憐道，連聲音也夾雜著幾分委屈。

“袁姐，我明天還要參加場秀的，要是沒個助理在身邊，我怕會出亂子，也不是這個助理用不了，就是怕……怕明天她又突然擅離職守了，明天那場秀有多重要你我都知道，可不能出意外。”姜書遠繼續(xù)道。

提及明天的場秀，電話那頭的人終于答應(yīng)給他重新調(diào)一個新助理。

“謝謝袁姐，我就知道袁姐最好了。”

“我保證，明天一定好好表現(xiàn)，至于宣傳會上姜愿說的那些話你也不用擔心，那些都是子虛烏有，我又沒什么黑料，怎么可能會塌房呢？”

“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不過就是喜歡換助理而已，應(yīng)該算不上什么黑料吧？”

說罷，姜書遠掛斷電話，整張臉變得猙獰了幾分。

姜愿給了他壓力，他要維持好形象，所以必須保持鎮(zhèn)定。

可壓力不宣泄出來，他自己會憋著。

那么只能宣泄在蔡雯身上了。

看著她失去工作，看著她步入絕望……

會讓他心情大好。

想著，姜書遠轉(zhuǎn)身往公司里去，心情因這一通電話好了幾分。

……

段楚然的事在宣傳會結(jié)束之后便引起關(guān)注，直接上了熱搜榜第一，更讓人唏噓，竟有人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害人，真是人心險惡。

劉越的事又一次被扒出來，警方也宣布重新介入調(diào)查。

當劉越的父母知道給予她們幫助的恩人就是害死自己女兒的兇手時，心寒不已，差點暈厥過去。

他們以為那是個好人，對她感激不已，不曾想所有的殷勤都是因為她想減輕自己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