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這樣看她。
她不是殺人犯,不是殺人兇手!
段楚然手捂著耳朵,有些瘋態(tài),嘴里呢喃著,“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蘭助理,報警吧。”張國平輕嘆一聲,果斷道。
段楚然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他們也不敢靠近她,怕她做出應(yīng)激的反應(yīng)來。
報警,之后的事交給警方解決。
是對是錯,也一樣由警方去判斷。
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結(jié)果。
“是。”蘭霖點頭,應(yīng)道,立馬打了報警電話。
不一會,警察趕到,帶走段楚然。
這場直播他們也看著的,段楚然親口承認(rèn)當(dāng)初推了人,加上種種不對勁。
當(dāng)初劉越的死極有可能是早有預(yù)謀的蓄意謀殺。
若是那樣,這件事要重新調(diào)查。
若調(diào)查不出來,需要跟上級稟告再申請一下,請神秘局的人出面調(diào)查。
需要廣大人民群眾一個交代,也要給死者,以及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眾人目送警察帶走段楚然,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時,記者們才想起一件事來。
姜大師在說段楚然的事之前,好像還說過……
眾人想著,視線挪到姜書遠(yuǎn)身上。
姜大師還說過姜書遠(yuǎn)會被解約!
見眾人的視線都看著自己,姜書遠(yuǎn)神情微變,“各位放心,我不會出事,也不會被解約的。”
“清者自清,我如何,我自己知道。”姜書遠(yuǎn)笑著道。
他所做的事天衣無縫,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姜愿對上段楚然時直接說了段楚然殺人,說的很詳細(xì),可對著他時,只說了他會被解約,說的很籠統(tǒng),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見——
姜愿沒證據(jù),奈何不了他,所以才沒說。
又或者說,姜愿是故意在嚇唬他,目的就是想讓他提心吊膽!
他現(xiàn)在若慌,那就是自亂陣腳,上了姜愿的當(dāng)!
“哥哥,我相信你。”姜雨姒轉(zhuǎn)頭看向姜書遠(yuǎn),一臉真誠又帶著幾分堅定。
直播間內(nèi),那些為了姜愿而來的水友陸續(xù)退出直播間。
他們是為姜愿來的,姜愿離開加上段楚然被警察帶走,留在這里看著這幾個他們也覺得沒意思,便都退了。
但也有不少其他嘉賓的粉絲在,平臺那邊也不好擅自把直播關(guān)了,畢竟——
張國平還沒宣布宣傳會結(jié)束。
因姜愿離開就關(guān)掉直播,有損平音的形象。
所以,直播間被其他嘉賓的粉絲占據(jù)了。
【嗚嗚嗚,我家小姒真的太好了。】
【好感人,兄妹感情真深,我跟我妹妹要是能這樣就好了,可惜——我們在一起一直吵架。】
【我也很羨慕,我從小就想要像姒姒一樣的妹妹了,可惜,我只有一個弟弟。】
【這是什么神仙兄妹情啊,老實說,姜愿真的占了姜家很多便宜,白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大小姐,白得了小姒三位哥哥的寵愛。】
【別提了,越說越晦氣,我可不愛聽到那兩個字的人名。】
【那么問題來了,怎么在不結(jié)婚的情況下?lián)碛幸粋€像小姒那樣可愛的女兒?妹妹也行!】
【哈哈哈要不是我家小姒跟遠(yuǎn)遠(yuǎn)是兄妹,我都差點磕他們兩個了,瞧瞧他們也太互相信任彼此了。】
【那我還是比較磕小姒跟江影帝,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寧影帝Or寧老大?】
【啊!!姐妹我也是哎,為此我還給他們寫了一部同人小說,嗚嗚黑幫老大強(qiáng)制愛上金絲雀。】
【什么都磕只會害了你,江影帝早澄清過他跟姜雨姒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關(guān)你什么事?我就磕我就磕,我就寫!有本事你讓江影帝告我啊。】
【我也寫,我們小姒有什么不好的,配江影帝綽綽有余。】
……
直播間內(nèi),那些留下來的水友們又跟姜雨姒她們的粉絲吵了起來,越吵他們便越覺得姜雨姒的粉絲年紀(jì)沒有鞋碼大。
正主都親自下場澄清了,他們還冥頑不靈。
簡直沒救了。
同時,姜雨姒粉絲們此舉也讓直播間那些路人水友覺得不適。
覺得他們顛,更覺得他們不講理。
明明已經(jīng)澄清說不是那種關(guān)系,非要臆想,好似一切都要按照他們想的來般。
這樣做的結(jié)果便是……
引起他人反感。
會場內(nèi)。
張國平立馬出來圓場,又與在場的記者們致歉,多說了幾句之后便宣布宣傳會結(jié)束。
林雨微緩緩起身,掃了眼姜雨姒跟姜書遠(yuǎn)后,邁著大步離開。
其他幾個小咖位的也跟著離開。
唯獨吳翁妹,湊到了姜雨姒面前,“姜小姐,我是你的粉絲,請問我能跟你合個照,要個簽名嗎?”
姜雨姒本就心情煩,看到擋在面前的吳翁妹,心情更煩了。
她從來就不喜歡網(wǎng)紅,覺得她們低俗。
眼前這位她就更不喜歡了,畢竟——
她跟王九九可以說是一路貨色。
唯一不同的是,王九九心思更單純些,且目的明顯,她就是為了圈錢,并且她從不覺得巴結(jié)那些有錢的富豪、老板們有什么問題。
別人賺錢靠的是雙手,她賺錢靠的是身體,大家都是賺錢,沒什么不同。
這就是王九九的觀念。
眼前這位不同,打著厭男的旗號媚男,屬于想要卻又欲拒還迎,更是立了個漢子的人設(shè)。
她那人設(shè),那些男的看不出來,只覺得她豪爽不做作。
可同為女人,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比起王九九那樣的,她更不喜歡吳翁妹這樣兩面三刀的。
表面這樣笑著,誰知道背地里是如何像罵她平時罵的那些女的一樣罵她?
這樣嘴臭而且裝的人,跟她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是侮辱自己。
她跟王九九能維持這么多年的朋友,只是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王九九她們能第一個為她出頭,她只需要躲在后面動動嘴就行了,不用親自露面,加之她們知道她太多學(xué)生時代的黑料罷了。
現(xiàn)在王九九死,文亦……錯了,文舒也栽了,以前的事情也就沒幾個知道了。
她也差點被她們連累,特別是文舒。
所以,面對吳翁妹的故意套近乎,她很反感。
但……
姜雨姒掃了眼還沒離開的記者,莞爾,“好啊。”
吳翁妹一臉開心道,“我終于圓夢了,天知道我喜歡你多少年了,之前我還跟九九說過我超級喜歡你,希望有一天能親眼見到你呢,那時九九答應(yīng)過我,有機(jī)會會幫我要你簽名的,誰曾想……哎。”
吳翁妹說著說著,眉頭緊蹙,哎了聲。
“對了,我忘了說,我跟九九也是朋友,之前在同一家平臺,還一直連麥直播過,后面跳槽去了平音。”
“我是真沒想到,文亦竟然不是文亦,她還這么狠心,為了個代言而殺了自己的好姐妹。”
“姜小姐跟九九是多年朋友,現(xiàn)在肯定也很傷心。”
“姜小姐,節(jié)哀。”
吳翁妹繼續(xù)道,安慰著。
“你也是,節(jié)哀。”姜雨姒平淡回答道。
王九九的事情過去這么久,連頭七都過了,吳翁妹還故意提及,顯然是想借王九九拉近她們之間關(guān)系。
不然也不會故意提及她跟王九九是朋友。
不過,吳翁妹失算了。
她跟王九九并非真正的朋友。
閨蜜?
呵,塑料的罷了。
“不是拍照嗎?”姜雨姒詢問。
吳翁妹點頭,連忙拿出手機(jī),咔嚓一聲拍著她跟姜雨姒。
她特意套近乎提及王九九,是想拉近跟姜雨姒的關(guān)系,怎么姜雨姒不按照她想的走呢?
難道不應(yīng)該多跟她聊幾句?
之前王九九就是靠著跟姜雨姒這一層關(guān)系才能拿到代言,她也不想只當(dāng)一個小網(wǎng)紅啊。
特別是姜愿橫空出世之后,她直播間的流量也跌了一大半的情況下,她必須另辟蹊徑找一個靠山。
姜雨姒既有能給王九九牽橋搭線,那只要她替代王九九的位置,成為她的新閨蜜,姜雨姒肯定也會給自己些甜頭。
當(dāng)初王九九能干的事,她也能干啊。
只要姜雨姒愿意拉她一把,她什么都愿意干!
但——
“我還有個通告,吳小姐,我先告辭,我們綜藝上見。”姜雨姒溫柔道。
說罷,不等吳翁妹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吳翁妹看著姜雨姒的背影,心里明了,姜雨姒瞧不上她。
臭|婊|子,也不知道在裝什么。
她能有今日這成就,還不是因為姜家,真以為是她自己厲害呢。
臭|婊|子,臭|婊|子!
吳翁妹心理咒罵道。
集團(tuán)門外。
當(dāng)姜愿走出大門時,就見一輛銀色矚目的車停在面前,仿佛等待已久般。
見到姜愿時,那輛銀色矚目的車微微打開車門,寧淵從車上下來,抬頭,漆黑的眸映著嬌小的姜愿。
姜愿挑眉。
寧淵?
他怎么在這?
姜愿身后在夜游在看到寧淵時,蹙眉,不禁抖了抖身,又不禁回想起他去地府如回家般那一幕,關(guān)鍵是他身上的煞氣,不亞于地府的濁氣。
就在夜游想著時,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夜游旋即明了,寧淵看得到他。
“大人,屬下先走了。”說罷,夜游消失在姜愿身邊。
他可不想在這里當(dāng)個顯眼包,更不想被記恨。
姜愿邁著步子走到寧淵面前,仰頭,看著猶如高山的他。
臉是與之前一樣,可氣質(zhì)與表情與以前大為不同。
對寧淵,她也算有了百分之七八十的了解。
他既能在地府來去自如,還能擅自入燈魂里,可見他是看得見夜游跟鬼魂的。
“你在等我嗎?”姜愿詢問。
看他這樣,應(yīng)該在這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恩。”寧淵點頭,輕聲應(yīng)道。
“你事情辦完了?”姜愿又問。
龍頭會在即,其他城的人肯定都在忙且警惕萬分,但寧淵看起來好像沒那回事般,從容悠閑。
“恩,辦完了。”寧淵回答道。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龍頭會到來時,一網(wǎng)打盡。
“去肖永安那兒嗎?我可以送你一程。”寧淵詢問。
“那,多謝。”姜愿感謝道,隨后上了寧淵的車。
上了車后她才發(fā)現(xiàn),是寧淵自己開車,平日里的負(fù)責(zé)開車的司機(jī)不在。
至于寧淵怎么知道她要去肖永安那兒,不用想,肯定是得到消息她今天要去看重新動工的學(xué)校。
肖永安辦事她放心,但她偶爾也要親自去看看才是。
寧淵踩動油門,離開。
像個司機(jī)般,姜愿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只是偶爾會偷瞄鏡子里的姜愿。
看到她靜靜坐在那時,他心平靜了幾分。
他想要的,就是姜愿如此。
以前她是國師時,總是蹙著眉頭,一整天都躲在樓里,觀星預(yù)測,開口閉口國家大事,明明是個比他年紀(jì)還小的小姑娘,卻總像個老頭子一樣憂心離國,丞相都沒她敬業(yè)。
門外,姜雨姒眼底劃過一抹怨恨,緊盯著那輛矚目銀色車輛,目送著離開。
剛才姜愿跟江寧淵靠得很近,江寧淵還為姜愿開了車門!
哪怕沒近距離接觸,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都能察覺出江寧淵變了很多,尤其是氣質(zhì)。
他的變化巨大,大到讓她越發(fā)覺得他該屬于她的!
“他們有緣?哼,我偏不讓他們結(jié)緣!”姜雨姒冷聲道,腦海里不知怎地想起陳永生之前說的姜愿跟江寧淵有緣。
正因為有緣,所以她當(dāng)初才不想讓兩人見面,生怕他們互相喜歡。
正因為有緣,所以她才要陳永生下咒,讓江寧淵見到姜愿就想起他最害怕的東西,讓他們永遠(yuǎn)不得靠近對方。
但——
為什么?
為什么她們最后還走得那么近?
為什么姜愿像換了個人,江寧淵也像是換了個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你站在這里干嘛?”姜書遠(yuǎn)一出來,就看到姜雨姒像木樁般杵著不動,眼都不眨地看著前方。
但前方除了來來去去的車輛之外沒其他引人注意的東西,姜雨姒在看什么?
姜雨姒瞥了眼姜書遠(yuǎn),表情冷了幾分,提醒,“比起我在看什么,你還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吧,最近做事小心點。”
“你也覺得我會出事?”姜書遠(yuǎn)臉旋即垮了幾分,表情陰霾。
別人不相信他就算了,連自己親妹妹也不信他,難免會讓他覺得不舒服。
“我是相信哥哥,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