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帶的符,都是些日常需要用的符,威力不大,但對付一些人勉勉強強。
可如今她要面對的人,跟她差不多,不容小覷。
“我立馬讓人準備。”江寧淵毫不猶豫應下,配合姜愿。
江寧淵說完,掏出手機,只說了幾句話后便掛斷。
不一會,李成便帶著符紙進了房間。
“姜大師,您要的符紙?!崩畛砷_口道。
姜愿看向李成手上拿著的符紙,驚訝。
這符紙她之前在網上看過,一張差不多要好幾百。
她舍不得,所以用的都是些平價的符紙。
反正,畫在哪都是畫。
不過,幾百一張的符紙質量確實會好些。
一張幾百塊,這一疊……
姜愿心里想著,只想到了兩個字形容。
奢侈!
“謝謝。”姜愿接過。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說?!苯瓕帨Y雙目落在姜愿身上,開口道。
“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姜愿莞爾,回答道。
她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過來。
如果需要什么,肯定要讓江寧淵幫忙。
救人這種事,她從來都不敢馬虎,也不敢掉以輕心。
“恩,你自己……小心?!苯瓕帨Y嗯了聲,擔心地看著姜愿,叮囑。
此刻,他恨自己是個凡人之軀,恨自己無能為力。
更恨自己留在這里有可能會成為姜愿的累贅。
“包的。”姜愿點頭,應道。
聽見姜愿的回答,江寧淵才帶著李成出去,又讓在別墅的傭人們離開,今夜不準靠近別墅半步。
而江寧淵與李成,則在別墅外候著。
江寧淵雙目看著姜愿所在的房間的窗戶,眉頭緊蹙,一臉擔心,手緊握著手機。
“少爺,姜大師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李成順著江寧淵的視線看去,也是一臉擔心。
姜大師在直播時一直都從容淡定地,他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認真及嚴肅。
一看姜大師那樣就知道,害得老夫人跟夫人昏迷不醒之人很棘手。
“她沒問題的?!苯瓕帨Y回答道。
若姜愿都解決不了的話,沒人能解決得了。
她絕對沒問題的!
聽得江寧淵肯定的語氣,李成懸著的心放下了幾分。
希望姜大師沒事。
若為了救老夫人而令得姜愿搭上自己,那他倒希望就此停手。
用一個人的安全,去換另外兩個人的命。
相信老夫人跟夫人就算能醒來,也不會高興的。
兩人就這么守在外面,默默地看著。
房間內。
姜愿把符紙放在桌上,又看向桌上擺得整齊的文房四寶。
文房四寶干凈,說明它們的主人平時很愛惜它們。
在研完墨寫完字之后,有好好地收拾打理過。
只是,這些普通的筆畫出來的符雖有威力,但威力不大。
如果現在判官筆在的話就好了。
一想到判官筆,姜愿便覺得對不起它。
好幾次都讓它受傷,甚至碎裂。
但她無奈。
在那些普通人以及那些魂還有她跟判官筆之間。
她能犧牲的只有自己以及判官筆。
舍小義,取大義。
就在姜愿想著時,一道淺淺的光芒從她面前泛起,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現。
它像矮人國的王子一般,頂著一頭雪白的頭發,一張稚嫩的臉。
那雙烏黑漂亮的眼正眨呀眨地看著姜愿,身上穿著棕黑的衣裳。
在姜愿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眼前的小人撲向姜愿,把頭埋在她脖子旁蹭了蹭,“主人!”
姜愿恍惚,許久才反應過來這個叫她主人的是誰。
“判官筆?”姜愿挑眉,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她還是閻王時,判官筆在她身邊是修煉出了筆魂,但是那時它頭發是黑色的,并且……
散發不出這么強大的光芒來。
不對,它不是碎了嗎?
怎么會……
變得比以前更強?
“現在是閻王筆哦?!毖矍暗男“思m正道。
“人家淬煉兩次,渡劫成功啦~”小矮人繼續道,又繼續在姜愿身上蹭了蹭,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歡。
功德的暖光以及姜愿的味道。
好香,好香呀……
“淬煉兩次?渡劫成功?”姜愿挑眉。
“恩恩,第一次隨主人自毀筆魂,又因主人而凝起碎片,第二次付出全部的力量,舍身舍義。”
“兩次淬煉筆魂,渡劫成功,如今小筆是主人的筆喲,除了主人之外誰也無法驅動小筆?!?/p>
閻王筆猶如小雞吃米般點頭,又跟姜愿解釋。
姜愿挑眉。
從判官筆變成閻王筆……
豈不是代表……
它升職了?
它明明碎成那樣,連筆身都聚不起來,怎么會……
閻王筆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姜愿,眼里也寫滿不解。
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那片烏漆嘛黑的地方出來之后,一道金光就籠罩在它身上。
它的黑發變成了白發,然后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它耳邊響起。
說恭喜它渡劫成功。
判官筆、閻王筆。
它才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閻王筆大一點!
“主人,主人!”閻王筆揮舞著小手。
姜愿回過神來,抬起手摸了摸閻王筆的小腦袋,莞爾,“且不說那些,你來的正好。”
且不論到底發生了什么,總之小筆能回來且升職了,是好事一樁。
話落,姜愿手指并攏一揮,閻王筆身上泛起光芒。
眨眼,一支筆身晶瑩剔透,筆毛猶如白雪似的筆被姜愿握在手上。
握住的一剎那,姜愿感覺到閻王筆的力量。
比以前強大太多了!
姜愿莞爾,提筆,在紙符上畫下符。
一筆一劃,龍飛鳳舞,猶如活物一般。
符紙泛起光芒,又旋即暗淡下去。
姜愿沒停下動作,而是畫著一張又一張,直到第十張畫完,才停下手來。
姜愿手一揮,閻王筆消失在面前。
隨后,她將符貼在房間內四個角落,鎮守四邊,又把另外兩張符貼在寧老夫人跟寧悅的額頭上,剩下四張符則貼在房門以及眼前的大窗戶上。
在姜愿貼上的一剎那,一陣冷風拂過。
姜愿看向空曠遼闊的地方,又看向大江邊。
夕陽映照,天邊被染成了橘紅色,海面波光粼粼地。
若是閑暇之余看到這一幕,定會覺得身心愉悅。
可惜——
現在不是閑暇之余。
姜愿收回視線,手一拉,窗簾擋在了玻璃窗前,整個房間一片昏暗。
姜愿伸手,打開燈光,暖光照亮周圍。
隨后,姜愿將原本點著的熏香掐滅,又點燃香薰枝,插在香爐上。
香與香若混雜著燃,味道會混,且還會亂。
不一會兒,香味彌漫房間。
之后,姜愿盤膝坐在地上,閉眼,嘴里念念有詞。
寧老夫人跟寧悅中的咒術是離魂咒。
魂魄離開了身,怎么可能會醒呢?
就是做全身檢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來。
因為有問題的地方在于她們的魂。
方才她給寧悅灌入靈力,是想借此將她的魂拉回來。
誰料被打斷了。
不過,也不是沒收獲。
她知道寧老夫人跟寧悅的魂是被拘禁了。
想要知道她們的魂被禁在什么地方,得找拘她們魂的人!
她沒跟江寧淵說的太仔細,就是怕他太擔心,并且——
像這類咒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拘活魂,禁活魂。
乃大禁忌!
隨著姜愿嘴里發出的聲音,周圍仿佛禁止了一般,連空氣與時間都好似流逝得特別慢。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另一處地方內。
昏暗得猶如身處深淵一般,連踏入這房間里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就在此時,緊閉的門被打開,一個粗壯又看起來兇神惡煞的男人踏入房中,開口問,“老頭,你要這么多東西有什么用?”
盡管房間昏暗,伸手不見五指,但踏入房間里的男人像是知道待在房間里的人在哪般,視線落在左前方。
他在二十分鐘前就接到老頭的電話,說要檀木香,香的年份越久越好,還要一些平日里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東西,并且是急要,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把他要的東西找來。
老頭也不跟他說原因,只說了急要兩個字之外,便掛斷電話。
他也不敢怠慢,這次乘風會能不能奪得龍頭會第一,成為四城之首,就指望這老頭了。
在老頭掛斷之后,他便立馬動員幫會眾人去把他要的東西買來。
不得不說,這些東西不止難找,而且價格還高。
要不是乘風會有些家底子,可不興他這樣敗。
他花了那么多錢把他要的東西都說了過來,他怎么著也該給他一個理由。
“寧家請了個高手回來,要解我下在寧初心跟寧悅身上的咒術?!逼岷诘姆块g內,一道縹緲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高手?什么高手能厲害過你?”陳明賢挑眉,不解問。
老頭這一手隔空施咒,普天之下就不可能會有第二個會。
連陳永生,大抵都沒有他厲害。
“那位高手可不一般?!崩项^睜開眸,犀利的目光落在陳明賢身上。
盡管周圍昏暗,可他雙眼在黑暗之中能看的清楚。
陳明賢的表情全落入他眼中。
“不一般?”陳明賢挑眉。
能讓老頭說不一般的,對方肯定也不是個小角色。
“可有把握能贏?”陳明賢詢問。
比起對方是誰以及對方不一般,他比較關注結果。
老頭能不能贏過對方!
龍頭會在即,其他兩城的人已經去了H市,千萬不能讓寧初心在這時候醒過來。
她若醒過來,他們絕對沒有奪得第一的機會。
一想到寧初心,陳明賢就有心理陰影。
只要有寧初心在的地方,他都會覺得自己贏不了。
不止是他,其他兩城的老大也是一樣。
這些年都籠罩在寧初心的陰影下。
寧家少爺回了寧家一事,他略有耳聞。
他也沒想到,那位被寧家藏著掖著的寧家少爺竟然是當紅影帝江寧淵。
要不是江寧淵回了寧家,恐怕三城的事都不知道這件事。
寧初心藏的可真夠嚴實的。
不過,江寧淵回來也沒用。
他從未接觸過幫會里的事,也不知道險惡。
他們拼的是真刀實槍,可不像他演戲時那樣兒戲。
所以,無需把他放在眼里。
他關心在意的,只有寧初心能不能一直昏睡下去!
若寧初心跟寧悅能一直睡下去,等他奪得龍頭會第一,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寧家!
寧家壓在三城頭上太久太久了,必須將寧家連根拔起,才能永除后患。
“我說了,那是位高人。”
“我與她斗,贏率五五開?!?/p>
老頭開口道。
明明近在咫尺,可他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山谷里傳來的一樣。
又像是在深淵處,總之距離他十萬八千里。
“五五開?這……對方請的到底是什么高人。”陳明賢驚訝道。
五五開,幾率只有一半!
也就是說,寧初心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會醒!
這個概率,太高了!
“這人你也認識,最近大火的姜愿姜大師。”老頭繼續道。
“姜大師?”陳明賢愣了一下。
姜大師他是知道的,前兩天他還聽自己兒子提起過。
他兒子說姜愿沒什么真本事,嘴上下一闔就知道嚇唬人,說什么讓他多做善事,為自己積攢功德,還說他會死得很慘。
他聽得自己兒子說這種話時,對姜愿的印象很差。
畢竟——
姜愿詛咒的是他的兒子!
他唯一的兒子!
他兒子的運勢好得很,不止老頭這么說,連之前的陳永生,還有在陳永生之前其他算命的,也都這么說過。
一個算命的這么說可能是討好巴結,可所有人都這么說,那說明他兒子有大富大貴之相。
所以任誰聽了姜愿說的那番話,都會生氣。
沒想到,老頭竟說姜愿能跟他斗,并且他們實力不相上下,旗鼓相當。
“你是真一點也不看熱搜啊。”見陳明賢愣住,老頭繼續道。
江寧淵接姜愿離開的視頻在熱搜上掛了兩三個小時了,陳明賢竟還在這問江寧淵請的高人是誰。
就算不看熱搜,他但凡稍微聽一下手下們傳回來的消息,也該知道姜愿去了寧家。
一天天地,只知道躺在女人的懷里醉生夢死。
遲早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手上的。
陳問祥也不愧是他兒子,跟他一模一樣。
要說父子兩對待女人有什么不同,那大抵就是陳明賢愛所有女人,不管是投懷送抱的或是他自己看上的,他來者不拒。
只要長得漂亮的,他都愛。
但這份愛隨時會分給其他女人,他也可以隨時拋棄她們。
俗稱,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