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也就說清楚了,現在還不趕緊把我放出去。”
狐洛的尾巴焦躁地拍打了一下爐壁。
隋垂容目光森然,指尖輕點,克制住洶涌的殺意,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她本意當然不是真的弄死狐洛。
雖然妖族內斗,但狐洛好歹還是小妖王,還和江潤玉簽訂主仆契。若是真死在琉璃氏,死在她的手里,后面的麻煩將會無窮無盡,江潤玉往后又有了數不清的理由來找她的麻煩。
她好不容易擺脫系統,只想報往年之仇,過自己的日子。這么多年和江潤玉這些神人的相處之下,隋垂容早就清楚他們不是會聽懂人話的東西
她本來是想把狐洛拉攏過來,可照現在來看……
與其留著一個隨時可能反噬、滿心怨恨的隱患,不如徹底鏟除。至少,他那身皮毛筋骨,還能煉些丹藥法寶,彌補她這些年的損失。
心臟在胸腔里砰砰亂跳,隋垂容知道自己到底是被狐洛的那番話激怒,至少現在,她是真的想不計后果的殺了這個有眼無珠的畜生!
在心中默念了幾聲冷靜,但看著狐洛的視線還是不可避免地冷冽下來。
她不再多言,指尖一抬,赤炎重新燃起,溫度比之前更加熾烈。
既然方才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按照原計劃走,成敗在此一舉,她要逼著狐洛向她坦誠身份,光明正大地與她求饒,與她合作。
“你是不是還忘了你自己被關在丹爐中。”
隋垂容陰惻惻地看著狐洛,毫不掩飾身上的冷意。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我也無需再多費唇舌。”
隋垂容的聲音冰冷,“你的主人救過你,你也替她害過我。我們之間,確實早已兩清。如今,你既不愿為我所用,又對我心存怨恨,留著你,遲早是個禍害。”
狐洛呆了一瞬,登時不敢置信地蹦起來,又撞到丹爐頂上落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敢這么對我!”
赤炎脫離她的指尖,懸停在丹爐上方,灼熱的氣浪讓琉璃壁微微扭曲。
狐洛似乎沒料到隋垂容如此果決,驚嚇之下直接怒道:“隋垂容你敢!你可知我的身份是……”
“央央!”
一聲驚呼打斷狐洛沒說完的話,隋垂容回過頭,是滿臉焦急的阿四。
阿四看都沒看被關在丹爐中的白狐,幾個大步急急沖過來,拉過隋垂容的手將她拉走。
“央央,別管這畜生了,那從三春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隋景行的消息,竟然在今日趕回宗門,這會兒直接沖到水牢中了!”
隋垂容一驚,猶豫著回頭看了一眼狐洛。
阿四抬手便是一道靈力飛過去,扣在丹爐之上。
“央央,你快去看看吧。這只畜生我替你看著,你若是著急,我幫你煉成丹也并無不妥。”
隋垂容啞然失笑:“不必了阿四,我一會兒親自處理就好。”
最后看了一眼在煉丹爐中焦躁不安原地打轉的狐洛,隋垂容大踏步走出了院子,直直朝著水牢的方向走去。
只是這琉璃煉丹爐雖然有吸收靈力的作用,但是卻沒有阻礙傳訊的能力。
護山大陣忽然失去作用,靈霄門上下估計已經亂成一片了,就是不知道江潤玉會不會病急亂投醫的聯系狐洛。
在隋垂容離開院子不久,一只粉色靈蝶忽然出現,翩翩然的出現在丹爐旁邊。
“砰——”
水牢的墻壁被人大力弄開,暴動亂跳的火靈力直接在暴動的水牢中打出一個大洞。
一身勁裝手握大刀,頭梳馬尾一臉正氣,英姿颯爽的女子背著光出現在洞口,旁邊的守門弟子驚呼一聲,下意識提力攻來。
“大師姐此乃水牢重地!不可擅闖。”
從三春順勢轉身收刀,接著一腳將攻來的弟子蹬出去,翻身立定,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大師兄,你怎么樣?”
從三春走到隋景行旁邊關切詢問,手中大刀被她收起,正經地看著隋景行。
隋景行虛弱抬頭,他已經許久未曾見光了,凝神許久才意識到眼前人是從三春。
眉間不由自主地蹙了一下。
他以為會是隋垂容先來找他,不過……從三春說不定比隋垂容更適合好好利用一番,先想辦法讓這從三春帶著他離開水牢,后面只要見到琉璃氏的眾弟子和眾長老,這些事就還有回轉的余地。
“從師妹……”
“大師兄,是隋師妹砍了你的手還用九劫縛把你從靈霄門帶回來?”
“是,但從師妹你……”別怪你隋師妹。
“行,大師兄你放心,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隋師姐問個真相出來。”
從三春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完這句話立刻轉身便走,徒留墻上一個大洞。
墻邊被踹了一腳的守門弟子呆呆地和隋景行對視片刻,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從三春就風風火火的消失在水牢中。
隋景行反應過來時,整個人氣得簡直想要原地爆炸,他怎么就忘了這個從三春有多傻,總是多一個字都不肯聽的,沒想到這次也是,他連一個字都來不及多說,從三春便走了。
整個過程風風火火,一點運作的空間都沒有留給隋景行。
守門弟子哎呦哎呦地站起身,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又尷尬地看了一眼隋景行,最后也只能抱拳朝他行了一禮。
“大師兄稍等,我去安排人問問這下應該怎么辦。”
畢竟水牢被搞出一個大洞,如今既不昏暗也不冰冷,懲戒的作用肯定是大大減小了。
隋景行深吸一口氣,沒有應聲,只是閉目養神。
守門弟子一瘸一拐地往水牢門口走,走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旁邊就是大洞,何必再繞個圈子呢?
暗罵一聲,守門弟子有一步一挪地往更近的大洞處去走。
隋景行就那樣聽著他的腳步聲一點點遠去,忍不住輕輕一嘆。
“……隋師姐。”
隋景行愕然睜開眼,往那個大洞處看去。
只見守門弟子站在一邊朝著洞口處躬身行禮,隋垂容的身影在洞口半遮半掩,光暈將她身影的邊緣暈開,為她鍍上一層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