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駛入南城刑偵支隊大樓時,天已破曉,晨曦透過車窗灑在莫晚玲臉上,卻驅不散她眼底的疲憊與落寞。剛下車,支隊里的同事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她的安危,眼神里滿是擔憂——所有人都以為她在碼頭交易的混亂中遭遇了不測,周正更是瞞下了她與陳可念同行的細節,只說她被天鷹幫的人劫持,僥幸逃脫。
“晚玲,你可算回來了!擔心死我們了!”老同事張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急切,“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天鷹幫的人沒對你怎么樣吧?”
莫晚玲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大家關心,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
她的聲音沙啞,臉色蒼白,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任誰都能看出她這段時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同事們見狀,也不再多問,紛紛讓開道路,眼神里滿是心疼。
周正把莫晚玲帶到辦公室,關上房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嚴肅:“晚玲,坐吧,我們好好談談。”
莫晚玲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心里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她放走了陳可念,違背了警察的職責,辜負了周正的信任,無論周正怎么批評她,她都認。
周正坐在她對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眼底的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與無奈:“晚玲,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難,臥底昭衍,生死一線,還要面對陳可念那個男人,你承受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我也知道,你放走他,不是故意的,是你心里過不了那道坎,對不對?”
莫晚玲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周隊,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違背了自己的職責,我……”
“好了,別說了。”周正打斷她,嘆了口氣,“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完全違背職責。你在臥底期間,收集到了昭衍集團走私交易的關鍵線索,鎖定了城東碼頭和境外走私團伙,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功勞。至于放走陳可念,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換做任何一個人,經歷了那么多次生死糾纏,面對一個一次次保護自己的人,都很難狠下心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但晚玲,你要記住,你是一名警察,你的職責是維護正義,是保護南城百姓的安全,是給那些受害者一個交代。陳可念是罪犯,他手上沾著血,手上握著南城地下勢力的命脈,他不死,南城就永無寧日,你姐姐的仇,也永遠報不了。”
“我知道,周隊,我都知道。”莫晚玲哭著說道,“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我會忘記和他之間的感情,我會繼續追查昭衍集團,繼續收集陳可念的犯罪證據,親手逮捕他,給我姐姐報仇,給南城百姓一個交代,絕不會再因為私人感情,耽誤任務。”
周正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幾分:“好,我相信你。這段時間你太累了,我給你放三天假,你好好回家休息一下,調整好心態,等你回來,我們就正式啟動抓捕計劃,聯合緝私局,一舉端掉昭衍集團和境外走私團伙,抓住陳可念和刀疤強,還有天鷹幫的李虎,徹底肅清南城的地下勢力。”
“謝謝周隊,我不用放假,我現在就能投入工作。”莫晚玲立刻起身,語氣堅定,她想盡快投入工作,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忘記陳可念,忘記那段不該有的感情。
“不行,必須休息。”周正態度堅決,“你現在這個狀態,根本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萬一出了差錯,后果不堪設想。聽我的,回家好好睡一覺,吃點東西,調整好心態,三天后,我等你回來,一起并肩作戰。”
莫晚玲知道周正是為了她好,只好點了點頭:“好,謝謝周隊。”
離開支隊,莫晚玲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晨光灑在身上,卻讓她覺得格外冰冷。她沒有回家,而是朝著城西的安居小區走去——那里是她偽造身份時住的地方,雖然簡陋,卻能讓她暫時遠離喧囂,冷靜下來。
回到出租屋,莫晚玲躺在冰冷的床上,腦海里全是陳可念的身影——他在碼頭為了保護她受傷的樣子,他在荒島溫柔抱著她的樣子,他離開時深情告白的樣子,一幕幕,都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里不斷回放,讓她根本無法忘記。
她知道,自己必須忘記他,必須斬斷這段不該有的感情,可心里的悸動,心里的牽掛,卻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這三天里,莫晚玲幾乎足不出戶,每天都待在出租屋里,要么躺在床上發呆,要么看著姐姐的照片,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仇恨,不能忘記職責,不能再對陳可念動心。
可越是壓抑,思念就越是強烈,她忍不住打開手機,翻看著陳可念給她的那張黑色名片,指尖輕輕撫摸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心里糾結萬分——她想給他打電話,想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全,想聽聽他的聲音,可她知道,她不能,一旦撥通這個電話,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定,都會瞬間崩塌。
最終,她還是把名片扔在了抽屜里,關上手機,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他。
三天后,莫晚玲準時回到了支隊,臉上的疲憊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冷漠,眼神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掙扎與猶豫,又變回了那個行事果決、不徇私情的“鐵面紅玫”。
周正看到她的狀態,很是欣慰,立刻召集核心骨干,召開緊急會議,部署抓捕計劃:“根據莫晚玲臥底期間收集到的線索,我們已經鎖定了昭衍集團的核心犯罪證據,也摸清了陳可念與境外走私團伙的交易規律。后天晚上,陳可念會再次和刀疤強在城東廢棄碼頭交易,這次的貨量更大,是我們一網打盡的最佳機會。”
他頓了頓,指著投影幕布上的地圖,語氣嚴肅:“這次行動,我們聯合緝私局和特警支隊,分成三組:一組負責包圍碼頭外圍,切斷陳可念和刀疤強的退路;二組負責潛入碼頭內部,監控交易過程,收集實時證據;三組負責在海上攔截,防止他們從海路逃跑。莫晚玲,你對昭衍集團和陳可念最了解,這次行動,你擔任二組組長,帶領隊員潛入碼頭,務必收集到完整的交易證據,關鍵時刻,配合我們里外夾擊,一舉抓獲所有罪犯!”
“是,周隊!保證完成任務!”莫晚玲立刻起身,語氣堅定,眼神銳利,沒有絲毫猶豫——這一次,她絕不會再因為私人感情,耽誤任務,她會親手逮捕陳可念,給姐姐報仇,給南城百姓一個交代。
會議結束后,莫晚玲立刻投入到行動準備中,帶領二組隊員熟悉碼頭地形,檢查裝備,制定潛入路線和應急方案,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極其周全,不敢有絲毫疏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堅定的外表下,藏著多少掙扎與痛苦——她即將親手逮捕那個她愛過、也愛過她的男人,即將親手摧毀那段短暫而溫暖的感情,即將親手把他送進地獄。
她不敢去想,當她再次面對陳可念時,會是什么樣子;不敢去想,當她親手給他戴上手銬時,心里會有多痛;更不敢去想,他看著她時,眼底會是失望,是怨恨,還是依舊帶著那份深情。
但她沒有退路,她是警察,她必須這么做,哪怕心里再痛,哪怕會后悔一輩子,她也必須斬斷這段禁忌的感情,堅守自己的信仰與職責。
而另一邊,陳可念從荒島逃離后,并沒有離開南城,而是回到了昭衍集團,立刻召集核心骨干,召開緊急會議,部署應對措施。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趙坤站在陳可念身邊,語氣急切:“念哥,這次碼頭交易被天鷹幫偷襲,貨丟了一半,還被條子盯上了,莫晚玲那個女人,果然是條子派來的臥底!要不是你及時帶著她逃跑,我們這次恐怕早就栽了!”
陳可念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眼底滿是冰冷的殺意,卻唯獨在提到莫晚玲的名字時,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快得讓人抓不住:“李虎那個卑鄙小人,敢陰我,敢動我的貨,這筆賬,我記下了,遲早要跟他算清楚!至于莫晚玲……”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低沉:“她是警察,她有她的職責,我不怪她,也不會傷害她。但昭衍是我的心血,我的兄弟,我絕不會放棄,條子想抓我,李虎想吞我的地盤,沒那么容易!”
“念哥,那后天和刀疤強的交易,還要繼續嗎?”趙坤猶豫著問道,“現在條子肯定在盯著我們,天鷹幫也虎視眈眈,繼續交易,太危險了,萬一被條子包圍,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陳可念眼神銳利,語氣堅定:“必須繼續!這次的貨很重要,關系到我們和境外走私團伙的合作,要是取消交易,不僅會損失慘重,還會失去境外團伙的信任,以后昭衍的走私生意,就很難做下去了。而且,我也想借著這次交易,引李虎出來,一次性解決他,永絕后患!”
他看向趙坤,語氣冰冷:“趙坤,你立刻去安排,加強碼頭的安保,多派些人手,分成明暗兩組,明組負責交易,暗組負責埋伏,一旦李虎的人出現,立刻動手,一個都別留!另外,密切關注條子的動向,要是他們敢來,我們就給他們設個陷阱,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念哥!我立刻去安排!”趙坤點頭,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只剩下陳可念一個人,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看著窗外的南城夜景,眼底滿是復雜的情緒——有對李虎的殺意,有對條子的警惕,有對昭衍未來的擔憂,更有對莫晚玲的牽掛與思念。
他知道,后天的交易,一定會很危險,條子會來,李虎也會來,他很可能會栽在那里,要么被條子逮捕,要么被李虎殺死。可他別無選擇,他必須為昭衍,為他的兄弟,拼一次。
他拿出手機,翻看著通訊錄里那個沒有備注名字,卻早已刻在他心里的號碼——那是莫晚玲的手機號,是他在她進昭衍后,悄悄查到的。他想給她打個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想提醒她,后天的交易很危險,讓她別去,可他知道,他不能。
她是警察,她一定會去,她一定會親手逮捕他,這是她的職責,也是他們之間注定的結局。
最終,他還是放下了手機,眼底的思念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堅定——莫晚玲,后天,我們就會再次相見了,這一次,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你親手逮捕我,無論結局是什么,我都認了,因為我愛你,哪怕是萬劫不復,我也心甘情愿。
南城的夜色,依舊深沉,霓虹閃爍的背后,藏著太多的算計與危險。警隊這邊,摩拳擦掌,準備一舉端掉昭衍集團,抓住陳可念;昭衍這邊,嚴陣以待,準備應對條子和天鷹幫的雙重夾擊;而天鷹幫的李虎,也在暗中部署,準備趁火打劫,一舉吞掉昭衍的地盤和交易貨物。
三方勢力,匯聚于城東廢棄碼頭,一場注定血腥、注定殘酷的風暴,即將在后天晚上,悄然爆發。而莫晚玲與陳可念這對注定對立的戀人,也將在這場風暴中,迎來他們最終的對決,他們之間的禁忌之戀,也將在這場對決中,迎來最終的結局——是生離死別,還是兩敗俱傷?無人知曉,只能靜靜等待,那場注定無法避免的宿命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