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兒,累了?”。
蘇律夜睜開眼睛看了眼沙凌川,又虛弱的閉上了雙眼。
不想說話也不想搭理沙凌川,她知道他沒有把她當人看,只是一件會哭會笑會說話的物品。
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想要她的命,明明她已經生病了,背上的傷也還沒有好。
他也還是不肯放過她,每天晚上都要拉著她折騰。
每次歡愉過后,蘇律夜都覺得自己跟河灘上干渴的魚沒什么兩樣。
白天昏昏沉沉的,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了。
她只是血肉之軀,睡不好吃不好,身體垮掉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短短七天的路程,蘇律夜已經感受到她的生命在流逝。抓都抓不住,好像風中揚起的沙子。
她真的好難受,有時候活著大約比死還要讓人害怕。
沙凌川俯身吻了下蘇律夜的額頭,他的小野貓身體真好。既能滿足他的生理需求,也讓他對她的成長充滿了期待。
教什么都學得很快,沒有半點蠢笨的樣子。
唯一不好的就是一路顛簸,小野貓沒時間好好養病,一個發燒七天了都還沒有好,真讓人掃興。
肉眼可見的瘦了好多,卻越發的漂亮起來。
現在的小野貓身上少了些野性,多了些脆弱,像是一枝被暴風驟雨蹂躪過的花朵,可憐至極。
“小貓兒,我們到了卡其絲的首府浮翠絲,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快點好起來,我允許你出去玩?!薄?/p>
沙凌川的聲音里難得的摻了幾分真心,他現在越來越喜歡小野貓了。繼續趕路,他真怕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皇后還沒到王都就死在了路上。
住上一段時間?
意味著休息……
蘇律夜顫著睫毛睜開眼睛,黑色的眼眸里迸發出驚人的喜色。能喘口氣就好,喘口氣她又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謝謝陛下?!薄?/p>
沙凌川手撐在蘇律夜的枕頭邊,漫不經心的在她的旁邊躺了下來。帶著繭子蒲扇一樣的大手捏住蘇律夜的下頜,心情有些微妙。
“小貓兒,空口白話沒有任何意義?!?。
蘇律夜的身體一僵,這七天的朝夕相處相處,她對沙凌川多少也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暴君很討厭空泛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也很討厭她用話敷衍他。
蘇律夜艱難的轉了個方向,盡量面對沙凌川,讓他感受到她的誠意。
“我真的很不舒服,讓我養兩天,可以嘛?”。
沙凌川捻了蘇律夜的一縷頭發,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小貓兒,好好養養你的頭發,多吃點肉。肉乎乎的小貓,摸起來才舒服?!?。
蘇律夜的手指將袖口攥得死死的,捻出了一朵皺皺花都沒有察覺到。
她是人,不是什么貓。
暴君想要把她變成一個任由他擺弄的物品,他休想。
“我沒有出過遠門,身體有些吃不消這么急的趕路,過幾天就好了。我想洗澡,聞著都臭了?!?。
蘇律夜忍著心底的厭惡和恐懼,湊過去在沙凌川衣襟敞開的胸膛上蹭了蹭。
“陛下,我難受?!薄?/p>
“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沙凌川的手落在蘇律夜后頸的軟肉上,輕輕捏起來提了提。激得蘇律夜無意識的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往前挪了幾分,整個人離沙凌川更近一些。
小野貓哪里都好就是不老實,尤其是嘴巴最不老實。
明明怕得要死,非要表現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只有意識模糊的時候才會釋放本性,抓著他又撓又咬,嘴巴里罵罵咧咧的不干凈。
“小貓兒,只會求饒不會求人?”。
沙凌川戲謔的話,直接撕開了蘇律夜好不容易縫好的臉面,讓她又回到了可怕的黑夜。
從被暴君寵幸以后,除了被鞭子抽昏過去的那天晚上,她的所有堅持和忍耐,都會變成支離破碎的求饒。
只希望晚上快點過去,白天早點到來,她好歇一會兒。
她以為只要熬過難耐的夜晚,白天可以休息,她可以做人。
原來不是,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他的養的寵物。
所以即便是白天,即便是在馬車上,他也非要逼著她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她想活著,就不能惹怒他。
蘇律夜吻上沙凌川的脖子,努力忽視明亮的天光,盡量去想她應該怎么做。
沙凌川幽深的眼眸里盛著莫名的笑意,他的皇后就應該以他的意志為意志。任何情況下都必須讓他滿意,讓他知道她是誰的所有物。
蘇律夜青澀的親吻不帶任何邪念,卻取悅了沙凌川。
大手拎住衣領一提,就把蘇律夜提了起來。
輕輕按了按她泛著水光的唇。
“小貓兒真聽話。”。
蘇律夜垂下眼眸沒有說話,只是討好的湊過去在沙凌川的唇上親了親,指甲不經意的嵌進他的胳膊里,仿佛不小心似的。
沙凌川瞥了眼蘇律夜的手,沒說什么。小野貓要是沒有野性,不會撓人,那與那些只會順從討好他的女人有什么區別?
他何必花心思親自教導?
沙凌川很滿意蘇律夜的小動作,起身開始幫她換衣服。
“休息兩天,跟著女官學習禮儀,小貓兒不要讓我失望?!?。
“我知道了?!?。
蘇律夜不知道暴君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總要學習那里的規矩。
就像因為婚約,即便還沒有出嫁,她從十歲就要開始學著去討好她的未婚夫。
現在她只是從學著討好未婚夫,變成討好暴君而已。
“小貓兒是沙利其的皇后,不要丟我的臉。除了我,你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要讓人欺負你,明白嘛?”。
一個勉強解決溫飽的村姑,沙凌川不指望她一開始就能適應陡然富貴的生活。也不指望她能有把那些世家大族培養的貴女壓下去的傲氣。
但是他的皇后必然不能軟弱,她可以用任何方式維護她皇后的尊嚴。小貓兒不懂,他愿意耐著性子一點點教。
“小貓兒,你要是敢辜負我的教導,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薄?/p>
沙凌川的聲音很溫和不帶一絲煙火氣,臉上的神情卻很冷厲,充滿了戾氣。
屠刀架在脖子上,哪怕知道它一時半會兒不會落下來,還是會忍不住害怕。
沙凌川的威脅,對蘇律夜來說不論聽多少遍,都還是會忍不住提心吊膽的害怕。
蘇律夜控制住亂跳的心,抿了抿唇,小心道:
“欺負我的人,我可以要他們的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