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京敘還算有良心,沒逗孩子太久。
“我睡你隔壁,跟你隔著一堵墻,晚上有事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司京敘揉揉她腦袋,“你休息會兒,等下吃飯我叫你。”
從吃飯到下午,言不語都沒再見到覃月。
她問司京敘,得到的回答是:“下午京敘哥哥帶你在鎮子里逛逛,也不能什么都聽別人說,明天去山里再叫上她。”
有道理。
到底是司家繼承人,考慮到就是比她周到。
吃過飯,周澤弄來一輛電動車。
是的,電動車。
言不語盯著粉嫩粉嫩的小車,看向司京敘,“京敘哥哥,咱們騎這個?”
“不然呢?”司京敘跨坐上去,一雙長腿撐著地,“鎮子不大,開車一個小時就轉完了,有什么意思。”
“好吧。”言不語乖乖坐到后面,她穿著裙子,只能側坐。
這車子不好,沒有她能手扶的地方。
在司京敘第三次剎車避人,她撞上他后背時,她糯糯地開口問,“京敘哥哥,我能抓著你衣服嗎?我臉疼。”
司京敘在前面笑得肩膀都在顫,“大膽地抓。”他說。
右側伸來一只不大的手,小心翼翼捏上他的衣角。
司京敘眉頭一皺,這頂什么用。
他攥著她的手腕,直接將她的手臂環在自己腰間,“這路不好走,給你臉撞腫了,你大哥二哥要揍人。”
他一本正經地說。
之前出現過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上言不語的心頭。
他只穿了件襯衫,她穿著無袖連衣裙。
赤著的手臂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他勁瘦的腰和堅實的腹肌。
“言小姐!!”
司京敘聽到有人喊言不語,把車子停下。
言不語看過去,是覃月那張明媚的笑臉。
她在一家藥堂里朝著自己揮手。
“月月。”言不語從電動車上下去,走過去,“這個是你家的中藥房?”
“對,是我爺爺的,我跟我哥哥還是學徒階段,給自家人打工。”她大方介紹,“你等下啊,我給你們盛兩杯酸梅湯喝。”
“啊,不用了。”言不語怕麻煩人,開口拒絕。
可覃月速度比她快,人早就跑到后面了。
覃星抱歉地笑笑,“月月就是這樣,風風火火的,但她是好心。”
言不語微笑點頭,“我當然知道,酸梅湯多少錢,我付給你。”
“不用不用,”覃星一把收了桌上的收錢碼,“別說你們是鎮長交代的貴客,就算你是月月的朋友,我也不能收錢。”
“來了來了,”覃月拎著兩杯酸梅湯出來,“這是我們家用中草藥熬的,可好喝了,對身體也好,這杯常溫的是你男朋友的,你腸胃不好,給你的是熱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腸胃不好?”言不語震驚地看向她。
“我家世代中醫,我是學徒,但是也懂一點,”覃月驕傲地笑笑,“我厲害吧。”
中醫藥學博大精深,言不語很佩服地伸了個大拇指。
“那我們先走了,”她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轉頭說:“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一個哥哥。”
覃月愣了一瞬,接著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歲數太小得瞞著家里,沒事,我懂你。”
覃星在一旁臉都黑了,說一萬遍讓她懂禮貌她就是不聽。
“你瞞家里了?”言不語問覃月。
覃月笑容一僵。
覃星才反應過來,“月月?!!”
言不語嘿嘿一樂,拎著酸梅湯去找司京敘。
“干什么壞事了,笑得這么賊,”司京敘看她露著一口整齊潔白的小牙過來,心跳快了幾拍。
“嘿嘿,沒事,”言不語把熱的那杯酸梅湯遞給司京敘,“京敘哥哥,你的。”
司京敘不伸手,笑吟吟地瞧著她。
言不語僵持兩秒鐘,“行行行,這個是你的。不對,你怎么知道兩杯不一樣?”
“就她那個大嗓門,你給周澤打電話,他估計都聽見了。”司京敘嘗了一口酸梅湯,是正經藥材熬的,“喝吧。”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那她說……”說他是男朋友的話,他肯定也聽見了?
“說什么?”司京敘嘴角帶著笑,等著從她嘴里說出那幾個字。
“沒什么。”言不語面色微紅,不看他,重新坐到后座上,“走吧,司機先生。”
司京敘把飲料往后一遞,“不許偷喝我的常溫飲料,乘客小姐。”
誰要偷喝。
言不語腹誹,熱的酸梅湯放涼不就是常溫的了。
笨蛋。
“罵我什么呢?”司京敘懶洋洋的聲音從前面飄過來。
“我沒有,別誣陷。”言不語矢口否認。
小鎮不大,但是很有生活氣息。
不是大城市那種到處高樓大廈和各種豪車云集的生活。
是寧靜的人間煙火氣的生活。
擺在家門口的小吃攤位、老人賣自己地里摘下來的新鮮蔬菜、到處都是鄰居朋友在聊閑天的悠閑。
這陣子一直不安的心,在此刻竟然也靜下來。
司京敘不準她吃路邊攤,但會在風景好的地方,放慢速度。
“喜歡這里?”司京敘把車子停下,“下來走走。”
一條小溪邊,遠處還有人在洗衣服。
“喜歡啊。”言不語喜靜,這種悠閑沒有人打擾的地方,是她最向往的。
“那就多待兩天,跟你哥說,他們忙完了也過來玩兩天。”司京敘想跟她獨處,但更想看見她高興。
“好啊,欸!”言不語眼睛一下子睜大,她驚喜地指著小溪,“京敘哥哥,有魚!”
“抓魚嗎?”司京敘跟著她的腳步過去,果然,清澈的溪水里有一片片小魚苗苗,偶爾有幾條稍大些的。
“我可抓不上,帶著月月就好了,她說她可厲害了。”略帶遺憾地開口,轉身一愣。
大少爺在一旁默默脫了鞋襪放在一邊,卷起褲腿,在言不語震驚的目光下,緩緩走進小溪里。
“京敘哥哥?你會抓魚?”
司京敘一揚眉,“我什么不會。”
言不語喜滋滋地盤算,“那抓到魚晚上加餐!”
半小時后,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徒手不好抓,還是得有工具,這魚太滑,”言不語看著司京敘漸漸黑下來的臉,小心翼翼地哄著,“這魚不好,不聽話,咱們不要了。”
司京敘雙手叉腰,沉著臉盯著水里似乎在嘲笑他的臭魚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