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的光暈在竹簡上輕輕晃動,林淵指尖摩挲著史筆冰涼的筆身,目光落在《妖族功德錄》的字句間,心思卻早已飄遠。白衣人的話像一顆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層層漣漪,周煜的虛偽、崔宏的狠辣、幕后黑手的神秘,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想要破局,唯有盡快掌控史筆的力量,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母親生前只教過他史筆“改字撼氣運”的基礎用法,從未提及其他能力,白衣人說史筆還有隱藏力量,該如何摸索?林淵握著史筆,嘗試催動體內殘存的氣息,神魂深處的黑色墨痕微微發(fā)燙,一股微弱的力量順著手臂流淌至指尖,史筆筆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暈,落在竹簡上,竟讓原本靜止的字跡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心中一動,試著將力量凝聚在筆尖,在空白的竹簡上寫下一個“力”字。剛落筆,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原本酸痛無力的四肢竟多了幾分力氣,神魂的刺痛也減輕了些許。林淵眼睛一亮,又寫下一個“速”字,身形驟然變得輕盈,抬手投足間快了不少,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原來史筆還能借墨痕之力強化自身!”林淵又驚又喜,接連寫下“防”“愈”二字,體表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青色護罩,胳膊上未愈合的傷口傳來陣陣癢意,愈合速度明顯加快。他終于明白,史筆的力量不止是篡改既定事實,還能將文字蘊含的意境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力量,融入自身或作用于外物。
摸索到后半夜,林淵體內的氣息消耗殆盡,神魂也泛起疲憊的刺痛,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史筆。他躺在床榻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只要能熟練掌控這些能力,再遇到崔家的殺手,就算不動用篡改命運的力量,也能自保有余。
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伴隨著衙役慌張的呼喊:“林史官!不好了!崔尚書派人封了史官衙門,說要搜查你勾結妖族的證據!”
林淵猛地坐起身,眼神一沉。崔宏果然不肯罷休,朝堂上扳不倒他,就用“勾結妖族”的罪名栽贓陷害,這頂帽子一旦扣實,就算周天子想護著他,也無能為力。他迅速穿上官服,握緊袖中的史筆,打開房門,只見衙門門口圍滿了手持長刀的官差,為首的正是崔宏的侄子崔明,一臉囂張地站在臺階上,身后跟著幾個煉氣九層的護衛(wèi)。
“林淵,奉崔尚書之命,搜查你勾結妖族的罪證,識相的就乖乖配合,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崔明雙手叉腰,語氣囂張跋扈,眼神里滿是輕蔑。
林淵冷冷地看著他:“崔大人憑什么說我勾結妖族?可有證據?”
“證據?”崔明冷笑一聲,“你父親是戾太子同黨,戾太子暗中勾結妖族謀反,你作為余孽,肯定也和妖族有牽連!今天就算搜不出證據,也要把你帶回刑部審問,定要讓你認罪伏法!”
說完,崔明揮手示意:“給我搜!仔細點搜,任何可疑的東西都不能放過!”
官差們一擁而入,開始在史官衙門里翻箱倒柜,書籍、竹簡被扔得滿地都是,桌椅也被推倒,原本整潔的衙門瞬間變得狼藉不堪。林淵看著眼前的景象,眼里閃過一絲怒火,卻強行壓制住——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一旦動手,就坐實了“拒捕”的罪名,只會更被動。
他后退兩步,靠在墻角,指尖悄悄催動史筆之力,在掌心寫下“靜”字,心緒瞬間平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應對之策。崔明是故意找茬,就算搜不出證據,也會用武力把他帶走,到了刑部,少不了嚴刑拷打,崔宏肯定會趁機逼他認罪,甚至殺人滅口。
必須想辦法脫身,而且不能暴露史筆的核心力量!
就在這時,一個官差從林淵的房間里搜出了周煜給的《妖族功德錄》竹簡,舉起來大喊:“崔大人!找到了!這是妖族的資料!林淵果然勾結妖族!”
崔明眼前一亮,快步走過去,一把奪過竹簡,翻看了幾頁,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林淵,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給我拿下!”
幾個護衛(wèi)立馬沖了過來,伸手就要抓林淵。林淵眼神一凜,指尖催動史筆之力,在掌心寫下“力”“速”二字,身形驟然加快,避開了護衛(wèi)的抓捕,同時抬手一拳砸在一個護衛(wèi)的胸口。那護衛(wèi)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口吐鮮血,再也爬不起來。
其他護衛(wèi)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林淵一個煉氣七層的修士,竟然有這么強的力量。崔明也皺起了眉頭,呵斥道:“廢物!都愣著干什么?一起上!拿下他者賞銀五百兩,傷他者賞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剩下的護衛(wèi)瞬間紅了眼,提著長刀沖了過來,刀風呼嘯,直劈林淵的要害。林淵腳步輕盈,不斷避開長刀的攻擊,同時借著“力”字的加持,拳拳到肉,每一拳都蘊含著遠超自身修為的力量,護衛(wèi)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紛紛被打倒在地,慘叫連連。
崔明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親自拔出長刀,沖了上去:“林淵,你敢拒捕?找死!”
崔明是煉氣九層的修為,比那些護衛(wèi)強了不少,長刀劈來,帶著凌厲的氣勢,林淵不敢大意,在掌心寫下“防”字,體表浮現出一層青色護罩。“鐺”的一聲,長刀劈在護罩上,火星四濺,護罩微微晃動,卻沒有破碎,崔明反而被震得后退兩步,手臂發(fā)麻。
“怎么可能?”崔明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煉氣七層的修士,竟然能擋住他的攻擊?
林淵眼神冰冷,一步步逼近崔明:“崔明,你無故搜查史官衙門,栽贓陷害朝廷命官,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降罪?”崔明回過神,冷笑一聲,“我是奉崔尚書之命行事,就算陛下知道了,也只會治你的罪!今天你插翅難飛!”
說完,崔明再次沖了過來,長刀劈出一道刀氣,直劈林淵的面門。林淵眼神一凝,指尖催動史筆之力,在空氣中寫下一個“擋”字。話音剛落,一道青色的墨氣凝聚成盾牌的形狀,擋在林淵面前?!稗Z”的一聲,刀氣撞在墨氣盾牌上,瞬間消散,盾牌也微微黯淡了幾分,卻依舊完好無損。
“墨氣化形?”崔明徹底慌了,他從未見過這種能力,心里涌起一絲恐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淵沒有回答,抬手一揮,墨氣盾牌化作一道利刃,飛射向崔明。崔明趕緊躲閃,卻還是被利刃劃傷了胳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他嚇得臉色蒼白,轉身就跑:“撤!快撤!”
剩下的官差和護衛(wèi)早就被林淵的實力嚇破了膽,聽到崔明的命令,紛紛朝著門口跑去,狼狽不堪地逃離了史官衙門。林淵沒有追擊,只是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冰冷——崔宏,這只是開始,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衙役們趕緊過來,收拾滿地的狼藉,看向林淵的眼神里滿是敬畏。林淵擺了擺手,讓他們先下去,自己則撿起地上的《妖族功德錄》竹簡,心里清楚,經過這件事,崔宏肯定會更加瘋狂,下次派來的殺手,實力只會更強,他必須盡快提升實力,熟練掌控史筆的力量。
他回到房間,關好房門,拿出史筆,繼續(xù)摸索新的能力。既然能將文字轉化為力量,那能不能直接用文字攻擊敵人?他試著在空氣中寫下“殺”字,一股凌厲的殺意瞬間彌漫開來,青色墨氣凝聚成一道劍氣,飛射向墻壁,“咔嚓”一聲,墻壁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林淵心中大喜,又接連嘗試寫下“困”“迷”等字,都能轉化為相應的能力,困住敵人或迷惑敵人的心智。他越練越投入,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大亮,體內的氣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神魂傳來陣陣刺痛,才停下修煉。
就在這時,周煜的黑衣護衛(wèi)再次找上門來,遞給他一封信。林淵打開一看,里面是周煜的字跡,內容很簡單:崔宏已上奏陛下,彈劾你勾結妖族、拒捕傷人,陛下雖未準奏,但已心生疑慮,你需盡快開始撰寫《妖族功德錄》,證明自己的“誠意”,我會在陛下面前為你周旋。
林淵看完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煜這是在施壓,逼他盡快動筆,同時也是在提醒他,他的生死全在周煜的掌控之中??芍莒喜恢溃呀浢鞯搅耸饭P的新能力,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起居郎了。
他提筆回信,假意答應盡快動筆,然后讓護衛(wèi)帶回。放下筆,林淵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堅定——《妖族功德錄》他會寫,但絕不會按照周煜的意思寫,他會在里面埋下伏筆,既能麻痹周煜,又能為日后揭穿他的陰謀做準備。
與此同時,崔宏的府邸里,崔明捂著受傷的胳膊,跪在地上,向崔宏匯報了事情的經過,語氣帶著恐懼和不甘:“叔父,林淵那個小子不知道得了什么奇遇,實力變得很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被他傷了……”
崔宏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廢物!連一個小小的起居郎都搞不定!”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眼里閃過一絲狠厲:“林淵,你以為有點實力就能囂張了?老夫有的是辦法收拾你!既然明著來不行,那就暗著來,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在史官衙門不出來!”
崔宏叫來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心腹點頭答應,轉身離開了房間。崔宏看著心腹的背影,眼里閃過一絲殺意——林淵,這次老夫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史官衙門里,林淵并不知道崔宏的陰謀,他正坐在油燈下,翻開《妖族功德錄》的竹簡,拿起史筆,準備開始撰寫。他沒有按照周煜給的資料照抄,而是在里面加入了一些隱晦的內容,暗示妖族背后有人操控,同時也在文字中融入了淡淡的墨痕之力,只要有人仔細研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異常。
寫下第一句話,林淵心里清楚,他已經邁出了反擊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在崔宏和周煜的夾縫中,不斷變強,收集證據,查清真相,最終將所有仇人都拉下馬,為父母和林家滿門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