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首長已經問出了姬云黎想知道的問題:“魔都司家只有一根獨苗太子爺,聽說身體一直不好,怎么突然開始插手家族企業了?”
“聽司董說,司小公子要來帝都尋未婚妻,他又受不得顛簸,綜合考慮之下選擇了游輪出行。與我簽合同只是順便,條款已經在電話里與司董談得差不多,只差簽字。”
“云黎的話必須重視。”陳首長毫不猶豫,“推掉這場邀約,既然本就要來帝都,那就等他到了,設宴款待,順便談合作。”
陳夫人微微遲疑:“是一個很大的項目,不少集團的掌權人也都會去,應該會在游輪上將所有簽約流程走完,我不去的話,按照行規默認棄權。”
陳宴商插播:“不必推掉,我代替母親去。”
表忠心,刷好感,為自己與寶寶的未來鋪路,順便,還能遠離一下這個死女人和她的鵝。
“你去?”陳首長和陳夫人都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陳宴商唔了一聲:“如果司家是陳家的長期合作客戶,那我總得測測人家有沒有心存歹意。”
他說得含糊,知道他共夢異能的陳首長卻是秒懂,老幺這是要用異能探探那位司家太子爺的底。
“也好,不知作祟的小人與司家有沒有關系,查清楚了,以后合作起來也放心些。”陳首長看向姬云黎,“云黎啊,你也給我這逆子算一下,他去游輪會不會有危險……”
陳宴商默默將手放進口袋,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著姬云黎,就是不肯伸手。
“逆子……”陳首長又要動怒。
姬云黎輕飄飄打斷:“我也要見司陵佑。”
陳首長與陳夫人互視一眼,眼里均有驚喜,還有期待:“有云黎跟著,那就放心了!宴商,好好與云黎相處。”
陳宴商:“呵。”
這死女人,果然是對自己不死心。
一艘巨型豪華游輪從魔都出發,歷時數日后,停靠在津城海港。
到津城時天色已晚。
甲板上的軟榻上,司陵佑半瞇起眼睛看著夜空,一身孱弱之感,臉色在月光下更顯蒼白,眼角淚痣卻紅得似血。
“少爺,游輪規格太大,帝都那邊沒有停靠的港口,我已經與津城這邊做好協商,您在帝都的這段時間,便將它停在此處,距離帝都也不遠,您有需要隨時可以過來。”司家保鏢恭恭敬敬匯報。
司陵佑頷首,蒼白細長的手指做了個回避的手勢:“都下去。”
一群保鏢如潮水般避開,留給他極私密的個人空間。
司陵佑拿起脖子上骷髏口哨,對著吹了好幾聲,像是召喚著什么。
原本清爽的夜風,陡然變得森冷。
司陵佑的視野里,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指腹輕輕拂過眼角淚痣,極妖冶地輕笑了一下,似自言自語:“長夜漫漫,留下幾只陪我,其他的,散了吧。”
游輪上,除了司陵佑所在的這層是他的私人區域,其他樓層人并不少。
一場宴會在一樓的宴會廳舉行,海浪陣陣,涼風怡人,宴會廳里各色人士歡聲笑語。
卻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感到渾身一冷,像是有一群什么冰冷蝕骨的東西穿堂而過,遁入夜色之中。
“嘶——”不知誰瑟縮著抱緊自己的雙臂,臉色發白,“今天不是七月半,怎么剛剛有種百鬼夜游的陰森感覺?”
“別亂說話,你不知道這類詞匯是司家的忌諱嗎?”另有人輕聲呵斥,“司家少爺身子弱,最是沾不得這類跟死有關的詞匯。”
聽見‘司家少爺’,眾人識趣閉了嘴。
季家。
客廳內,季明程點頭哈腰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后悻悻然地哼了一聲:
“平日里稱兄道弟,關鍵時候是一點忙也不肯幫,一群自私自利的東西。”
“爸爸,先喝點溫水。”季凝雪體貼地給他順了順氣,關心地問,“是什么事兒讓你煩成這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這么大個家,您一個人操心的話,會很辛苦。”
“還是凝雪會說話。”季明程感慨地看著她,“司家太子爺的游輪抵達津城了,與他同來的還有魔都好幾個大財閥的掌權人,將和津城、帝都這邊的幾個大集團聯合成立一個超級項目,前景可觀,如果季家也能加入……”
“啊,那真的是個很好的機會。”季凝雪驚嘆,崇拜地看著季明程,“爸爸,你一定可以的。”
“怎么可能。”季云淵隨口拆臺,“聽說去的都是些超級家族,季家算老幾,爸你也別什么蛋糕都想吃,守好自家一畝三分地就行了。”
原本被季凝雪哄得十分熨帖的季明程瞬間黑了臉。
旁邊,季夫人冷笑一聲,也不知是嘲笑季明程,還是嘲笑自己那情商堪憂的兒子。
“也不是沒有辦法……”季凝雪小心翼翼看了季夫人一眼。
季明程眼睛一亮:“快說說。”
“既然是游輪,多多少少都會請一些明星去熱場,爸爸如果能想辦法讓我得到邀請,我帶著爸爸準備好的‘誠意’去投石問路,說不定會有機會。”
季明程果然心動了:“參與項目不好說,弄到你的邀請函不難。凝雪,那爸爸就靠你了!時間緊迫,走,爸爸這就帶你去做準備。”
兩人一唱一和,說走就走,竟是看也沒看其他人,相攜著出了門。
季夫人看著對季凝雪幾乎是言聽計從的季明程,神色徹底冷下來。
“季云淵。”她起身,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兒子,“跟我去書房,媽媽有事跟你說。”
又看向全程沒說話的姬云黎:“云黎,你也來。”
書房內,季夫人直接將一大疊照片和資料摔在桌子上:
“這是季明程藏在國外的白月光、情婦、私生子的資料,以及定期給他們的轉賬記錄。”
季云淵發懵:“媽你說什么,爸怎么可能在外面養這些?他最重視我們這個家庭。”
季夫人懶得搭理他,又甩出一份記錄:“這是這兩年的集團賬戶動賬,如今集團資金已經被他偷偷抽空一半,轉移到了國外,云淵,你若再這樣稀里糊涂下去,你父親留給你繼承的,就是天文數字的負債。”
姬云黎早知內情,更知道以季夫人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攤牌。她這樣做,必定是有了什么打算:
“你要做什么?”
“我準備讓季明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