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打孩子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心底存著什么怨氣。
等李桂花和其他幾位嫂子跑過去攔的時候,二丫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都腫了。
鼻子嘴角都在流血,身上也有被掃把抽出來的血痕。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審問犯人呢!
李桂花生了倆兒子,一心想要個閨女,奈何生老二的時候難產,隨軍這幾年都沒能再懷孕。
天知道她看到劉家這倆閨女有多喜歡,有閨女的一心想要兒子,有兒子的盼著有閨女,有時候啊,人的心就總是無法滿足的。
“你干啥啊,還真想把她打死嗎!”
李桂花趕緊把二丫往自己身后護,三丫哭著朝一旁跑,她知道,娘要是打不著姐姐,就會開始打她了。
好幾個人去攔江念念,拽著她朝屋里去,“別打孩子了,鍋里的菜糊了。”
一群人七手八腳,七嘴八舌的,總是場面雖然有點混亂,但好在,江念念的情緒穩定下來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知道江念念這個年不好過,心底窩著氣,但是,誰的日子又那么好過呢。
再不好過,大過節的這么往孩子身上撒氣,真把孩子打出好歹,后悔的還不是自己嗎!
李桂花心疼的很,但是畢竟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人家打自己的孩子,外人最多攔一攔,連話都不能說多。
帶二丫抹了點藥之后,就讓她先回家了。
姜雨眠回家的時候,飯菜剛做好,秦母正準備出去找她呢。
看到她唉聲嘆氣的端著一碗沒煮的湯圓回來了,“這是咋了?”
姜雨眠就把剛剛的事兒說了一遍,“咋能那么下死手打孩子啊,哎呦,真是聽著就心疼啊。”
秦母捂著心口,只覺得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的緊。
“好了,吃飯吃飯。”
午飯后。
秦母帶著倆孩子出去溜達,順便去看看菜地,然后去撿一些藤條竹子之類的。
姜雨眠就和李桂花一起,去了錢玉芬那邊。
“她又發什么神經啊?”
姜雨眠覺得,這個江念念雖然有點嫉妒心,但是這么重男輕女的,在家屬院里也不多見。
因為家屬院里不少女孩兒也是能上學的,就像王政委家的王子珊,學習成績也好。
王政委之前還說,想讓倆孩子以后都當兵呢。
錢玉芬雖然臉好了很多,也愿意出去社交了,但是,因為長時間不和大家相處,她也不怎么愛出去。
反倒是李桂花,在家屬院里很吃得開,各家有個啥事兒,她基本都知道。
“哎,說來說去,還不是那點事。”
李桂花手里縫衣服的動作也沒停,“小江,哦,我是說江念念同志,她每個月的工資都寄回娘家了,然后之前瞞的好好的,這不是今年過年,她公婆過來的時候,被發現了,她公婆慫恿劉副營長打了她一頓。”
“還說,以后她的工資都得上交,劉副營長的津貼也不交給她保管了。”
“咋發現的呢,就是二丫告的狀……”
啊!
姜雨眠和錢玉芬震驚的都說不出來話了,倒不是給娘家錢這個事兒,這也很常見,這個時代,女人從小被娘家規勸,娘家兄弟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靠山。
被婆家那邊規勸,相夫教子持家有方。
總之,誰都想趴在身上吸血。
但是,二丫告狀,姜雨眠想了想,“二丫總不會是學王子越和王子珊吧?之前他們兄妹倆不就是。”
姜雨眠止住話題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只能說,這些孩子,看著年齡小,其實腦子一點都不笨。
至于二丫為什么告狀,那就是人家自家的事兒了,她們也就不跟著摻和了。
三人聊天一下午,又聊了不少大院里,過年發生的事情。
姜雨眠也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回老家之后,經歷的一些事情。
錢玉芬:“感覺你不像是回家過年,倒像是,去干架去了。”
李桂花:“對對對,而且,還是你獨當一面那種!”
姜雨眠:“當然,這是我們設計好的,嘿嘿。”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嘆了口氣,“還好我們了解內情,要不然,真懷疑這一家人拿你當筏子呢!”
姜雨眠:“……”
起初的時候,確實有一點,但是后面她想了想,秦川的身份確實不能動手,只能背后操作一下。
比如去找公社領導,比如給割委會打電話,讓他們調查沈家,這些都需要秦川出面。
爹娘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吧。
萬一傷到哪里,還不是得他們做晚輩的伺候?
不過,她和嫂子配合的非常好,嘿嘿,說起沈枝,姜雨眠的話就多了一些,把沈枝的一些事情也說了出來。
“這么說,你這個嫂子還真挺好相處的,以后有機會見到,可得好好聊一聊。”
錢玉芬大致在腦海里想了一下沈枝,是個聰明的,只可惜生活在那種地方,她要是能早點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心胸格局只會更寬闊。
李桂花覺得,沈枝這脾氣跟自己很像。
以后要是能見到,說不定,倆人會非常合得來。
托兒所開學之后,安安寧寧每天去上班,有秦父秦母在家,姜雨眠上班也放心。
下班回來,姜雨眠從收發室拿了信回家。
念信的時候,看著秦川那一手狗爬的字,好多字不會寫,錯別字一大堆,歪歪扭扭的,她勉強才能分辨出是什么內容。
好多,還是連蒙帶猜的。
秦父唉聲嘆氣的道,“川子就是被我們給耽誤了,以前吃飽都難,哪有錢讓他讀書啊!”
秦母就趕緊趁機教育安安寧寧,“你們倆可要好好學哦,別學你們爹,瞧瞧這字,寫的啥啊,跟你們娘好好學一學。”
寧寧指著紙上的字,“媽媽,這真是爸爸寫的嗎?”
安安很是毒舌,“笨蛋,當然是啊,爸爸沒上過學啊,所以才會寫的這么難看。”
不過,轉念他又說道,“爸爸已經很努力了!”
安安的記憶力特別好,他想到之前秦川教育他的那些話,“之前爸爸還說,當兵之前,大字不識一個呢,就一身的蠻力!”
姜雨眠:“……”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半個月不見,有點想念。
所以,她在聽到一身蠻力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離開前的那一晚,臉稍稍有點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