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星穹，無數星辰密布，照耀大千宇宙！

然而，

就在這片璀璨穹頂之上，卻有一塊巨大的、不規則的黑暗區域！

面積，足足占了整片星穹的十分之一。

沒有光，沒有星力涌動，甚至沒有空間的漣漪。

就連周圍的星光洪流奔涌至此，也如同撞上了一層無形屏障般，被強制扭曲、偏折，繞著那空洞的邊緣流淌過去，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星力漩渦。

就好似，這是一片被生生挖去后留下的創口、空洞！

“又回來了......”

空洞邊緣，一襲淡黃長裙緩緩浮現，盛蔭望著面前空無一物的漆黑，眼中卻恍惚閃過無數畫面——

有初登九天時，第一次看到這片“缺失”的震撼；

有倉惶逃竄時，發現這片“缺失”能讓眾神止步后的欣喜若狂；

有建立【古老殿堂】后，同一位位昔日戰友謀劃九天至高的躊躇滿志；

......

......

無數記憶畫面閃過，就在盛蔭百感萬千之時，

“終于......回來了！”

嘆息聲，忽然從背后響起，好似包含無盡感慨。

盛蔭思緒一滯，愕然回頭。

只見，李青山正背負雙手，一張年輕臉龐上，飽含著遠比她萬千思緒還要復雜的莫名情緒。

就好似，一位離家無數年的游子，終于又一次回到了家門前......

不是，這對嗎？

盛蔭嘴角微微抽搐，再一次仔細打量青年，目露狐疑。

要不是確定“輪回”權柄還在人族腹地，“那個人”也還在一次又一次的悟道之中，她都要以為自己帶錯人了......

“盛前輩，還愣著做什么？”

李青山輕輕搖頭，主動上前一步，伸手邀請道：

“既然已經到了，那便請進吧！”

說罷，便已順勢走到前面，自然而然地帶起了路，一副......主人作派！

盛蔭愣愣跟在后面，目光一次又一次看向眼前的漆黑空洞，幾乎快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到底是她一手參與創立的【古老殿堂】，還是李青山的家？

一片詭異沉默中，兩人先后消失在九天星穹下，身形融入漆黑空洞......

.......

虛無，徹徹底底的虛無，仿若空間本身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一片冷清寂靜中，

李青山緩緩自虛無中走出，臉上從容不再，茫然四顧起來。

“呼！”盛蔭莫名松了口氣，又莞爾一笑。

“還好，不然我還真以為到你家了，跟我來吧！”

說話間，踱步走到李青山身前，總算是拿回了“帶路”的位置。

李青山咬了咬牙，只能老老實實跟在后面。

氣抖冷！

明明，這是他家的宅基地！

現在他這個做主人的回來一趟，竟然還得別人來帶路？

不過......

“盛前輩，”

李青山看著盛蔭熟門熟路的模樣，不由疑惑道：

“我記得，盛天跟我提及過，您好像未曾加入過【古老殿堂】？”

“當然不用加入......”

盛蔭環顧四周，目光掃過一寸寸虛無空間，嘴角浮現溫婉笑容。

“因為，它本就是我們創立的！”

“你們？！”

李青山神色一愣，忽然有些恍惚起來。

【古老殿堂】是由人族創立，這一點弈星早已告知他了，但......

【古老殿堂】的創立何其久遠？！

在弈星口中，它只是一段背景。

同樣，聽在他耳中也無異于神話傳說。

而現在，

神話，來到了現實！

此刻，李青山方才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人族先驅”這四個字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不過......

“盛前輩，”李青山回想弈星曾經所言，不解道：

“既然【古老殿堂】是由我人族一手創立，更有前輩這根定海神針在，為何之前還會讓【心魘】坐上殿主之位？

甚至，如今三位副殿主中，也只有弈副殿主一個人族？”

“答案，其實很簡單！”

盛蔭手指周圍虛空，溫婉臉龐上浮現懷念之色，緩緩道：

“這片九天空缺，給了人族踏足九天的機會，也庇護著人族躲過了眾神環伺，有了摸索九天奧秘的時間，但......”

盛蔭話音一頓，目光盯向李青山雙眼，認真道：

“人族需要進步，不可能永遠躲藏在庇護所中！”

“所以，我們重新走了出去，走出一條不同于眾神至高的路！”

進步！不同于眾神至高的路！

李青山表情瞬間一肅，當然明白其中意思——

無上！

拾人舊路，難以超越前人，更何況自亙古便居于至高星穹的眾神？

所以，人族才會創出“無上之路”，誕生一位位大佬！

也就是說，

盛蔭口中的“我們”......

“盛前輩，不知一同創立【古老殿堂】的另外幾位先驅......”

“你沒猜錯！”

盛蔭嘴角上揚，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且，你不是早就見過他們了嗎？”

李青山目光一動，立刻吐出答案。

“網絡！蟲洞！”

這兩位大佬，多次照拂過他，不可謂不熟悉，自然也算是“見過”。

誰知......

“不止他們兩人......”

盛蔭輕輕搖頭，搬著手指道：

“網絡、蟲洞、教育、金融、公養、機甲......”

按下六根手指后，動作忽然一停，側頭回看李青山。

“他們，你應該都見過了！”

“這就是大佬...不對，是我‘人族無上’？”

李青山喃喃念叨，目中閃過困惑，又有些恍然。

眾神高居九天，執掌權柄。

而無上級大佬的路，顯然完全不同，更像是化身權柄......

不對，不是權柄，而是化身為人族內部的一種規則、概念，融入方方面面！

只要是成長于人族體系之內，就不可能沒“見過”這些大佬！

至于盛蔭未來的路，顯然是落在了“血脈”兩個字上......

眼看著盛蔭又一次轉頭開始帶路，沒有多言的意思。

李青山跟在后面，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就著剛才按下的六根手指，好奇道：

“盛前輩，網絡、蟲洞、教育、金融、公養、機甲......這六位大佬就是我人族的全部‘無上’？”

“沒錯！目前只有他們六人，至于剩下的......”

盛蔭腳步再次一頓，回頭看向李青山，忽然笑了起來。

“我們，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