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玉書》？”

念頭，從腦海閃過。

李青山嘴里誦念銘文，目光注視在面板之上，精神不由一振。

字跡，模糊不堪，難以看清。

但也不需要看清！

他此刻誦讀的是《天衍玉書》，面板上的字跡也理應是《天衍玉書》！

也就是說，《天衍玉書》可以被收錄進面板！

此刻模糊不清，只是因為還未達成收錄條件罷了。

“一遍不夠，那就億遍！”

“等進了面板，我看你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青年面色突然發狠，看得旁邊的假天機心驚膽顫，但隨之而來的越發宏亮的誦讀聲，又讓虛幻臉龐上升起一抹......幸災樂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天外，

“???→?......”

朗朗清音自裂縫不斷飄出，好似一縷輕風拂過湖面，在虛空掀起粼粼波紋。

波紋一圈套著一圈，向周圍擴散，將一名名紀元天驕、天機老道，以及無聊撥弄念珠的年輕和尚包裹其中......

良久之后，

“......???→???”

清音，驟然一停。

隨心張目四顧，眼看著周圍虛空波紋逐漸撫平，重重松了口氣。

“終于讀完......”

然而，一口氣還未松完。

嗡！

虛空再震，波紋又起。

朗朗清音，再一次自裂縫飄出。

一眾紀元天驕還未來得及醒來，便又一次被拖入“開悟”當中。

“還要讀？”

隨心眼睛一瞪，被一段段“天書”念得頭皮發麻，只能又一次摸出念珠串......

.......

與此同時，

天道空間內，虛幻臉龐眼看著青年又一次開始誦讀，畢恭畢敬的同時，也在小心觀察。

李青山目光多了一分狠色，但并非在針對他，而是直直盯向天書，誦讀聲清晰嘹亮，沒有出半分差錯。

似乎，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狠色外，一切如常。

不過，假天機并不慌，眼底更是隱隱生出得意之色。

雖不知道李青山為何針對天書發狠，但如此狂妄做法，卻正合他心意。

一遍沒問題，兩遍沒問題，甚至三遍、四遍也可能沒問題。

但，

只要李青山繼續讀下去，就一定會出問題！

天書浸透魔祖神威，“污染”可不是僅僅恒定在第一遍的強度，而是每讀一遍，便會疊加一倍！

上限，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作為“半個器靈”的他不甚清楚，而李青山的意志哪怕再強，也絕不可能觸碰到魔祖留下的“污染”上限！

此刻，假天機反倒不著急了，虛幻臉龐嘴角上揚，靜觀其變。

“狂妄如斯，我倒要看看你的‘意志’在魔祖神威下，能堅持到第幾遍？”

“五遍、六遍？還是七遍、八遍？”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一點過去。

青年目中狠色更甚，嘴里豪不停歇，一遍讀完后，又緊跟著開始下一遍。

假天機看在眼中，臉上期待也越來越盛。

只不過......

這份不緊不慢的態度很快消失了，虛幻臉龐上的期待也逐漸落空，取而代之的是越發瞪大的眼眸。

第五遍、第六遍，已經過去了。

第七遍、第八遍，也過去了。

現在是，第十遍！

然而，青年除了面上狠色越來越濃郁外，口中誦讀聲沒有出錯半分，根本沒有被“污染”影響！

“怎么可能？！”

虛幻臉龐上，滿是難以置信，迅速盯向書頁上瘋狂扭曲的墨色銘文，又仔細觀察套在青年身上的一圈又一圈無形波紋——來自魔祖神威，直抵心靈深處的“污染”！

沒錯，全都沒錯！

十倍！

一遍疊加一倍，足足是第一遍的十倍污染！

然而......

嗡！

又一圈無形波紋自天書蕩漾開來，套到了青年身上。

第十一遍，開始了。

虛幻臉龐眼神呆滯，愣愣看向“污染”籠罩中心。

李青山面色更狠了，然后......

沒有然后了！

除此之外，沒有受半點“污染”影響，一個個字音準確無誤從口中吐出，飄向天外......

.......

朗朗清音，一遍又一遍，回蕩在空曠天道空間，回蕩在浩瀚天外虛空。

十五遍、二十遍、二十五遍......

隨著一遍遍誦讀，青年面色越來越狠，而虛幻臉龐呆滯的瞳孔也逐漸縮成一個小點，里面填滿深深畏懼。

轉眼間，來到第五十遍。

“=?.......”

第一個字音吐出，李青山驀然一頓。

嘩！

無形心靈污染，宛若狂暴浪濤席卷，撲面而來。

一個個瘋狂扭曲的銘文，好似徹底活過來了一般，舞動墨色觸手，順著“污染”擴散，攀附到身上。

虛幻臉龐目光一動，看著被墨色觸手纏繞的青年，臉上卻生不出喜色。

不是不想幸災樂禍，而是一次次打擊下，他已經不自信了。

果然，

只見青年僅僅眉頭一皺，略微停頓后，又一次開始了誦讀......

.......

與此同時，天外。

異象紛呈！

朗朗清音環繞下，一名名紀元天驕仍然雙目閉合，還沉浸在“開悟中”，但身周卻不自覺放出了各自異象。

血海翻涌，一道道立在浪潮中的血影正在不斷重疊......

劍跨星河，長劍之上驀然浮現一抹刀影......

囚牛鐵蹄，牛背上虛空震蕩，勾勒出一道雄壯身影......

......

......

紀元前十，異象皆開始出現前所未有的變化。

然而，相比于他們，前十之外的眾多紀元天驕變化更明顯！

一顆顆氣態行星“本象”，盤桓星空，正在不斷揉搓變形，向蛻變進發！

朗朗清音回蕩，宛若一顆恒星高掛，照耀在所有人頭頂，指引武道前行方向......

不對，不是所有人。

隨心輾轉虛空，接連換了好幾個位置，防止被逸散的異象誤傷，又換了好幾個坐姿，百無聊賴地聽著清音一遍又一遍響起，看著漫天異象一點一點蛻變......

終于，

“......???→???”

又一遍結束后，清音再未響起，虛空蕩漾的波紋逐漸撫平。

與此同時，照亮眾人武道前路的恒星，熄滅了。

剎那間，一雙雙眼眸睜開，全是悵然若失的空落。

前十之外，所有人都已明悟各自武道意志方向，進度相當于蛻變前的岳震、符珊等人。

但，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以他們跟紀元前十的差距，想靠自己走完蛻變前的最后一段，希望渺茫。

而在場紀元前十，情況也是相似，雖然天賦、悟性更高，但他們看到的目標也更加宏大！

宏大到，很難依靠自身去實現！

就在眾人惋惜、遺憾之時，

“呼，終于念完了！”

隨心憋了許久的一口氣，終于重重吐了出來，咂舌道：

“連著念九十九遍，李大哥的嘴不干么？”

“什么？！！！”

一雙雙眼睛猛地瞪大，目光轉向隨心，震驚道：

“你說多少？”

.......

與此同時，天道空間。

半空，一根根墨色細線蜿蜒扭曲，密密麻麻。

墨線源頭，是玉質天書。

墨線盡頭，則是盤膝而坐的青年。

虛幻臉龐小心窺視被重重纏繞的青年，心底激動難以言喻。

等到了，終于等到了！

九十九遍，九十九倍“污染”，李青山終于扛不住了！

不過，假天機并未就此得意忘形，反而滿臉關切道：

“李閻羅，連讀九十九遍天書，想必收獲頗豐，不如就此收手？雖然百遍以后‘開悟’效果更好，也只是再多一倍污染而已，但也沒必要......”

“閉嘴！”

李青山冷聲開口，直接無視虛幻臉龐的算計，目光狠狠盯向天書。

一倍？

作為“半個器靈”，假天機根本一知半解！

從第五十遍開始，從墨色線條出現開始，疊加就不是一倍了，而是十倍！

九十九遍，足足有549倍！

此刻，體內代表意志的大日，已經被重重墨線纏繞，所以他才停了下來。

“這就是極限了么？”

李青山眉頭皺起，心念一動，虛幻面板浮現。

【功法：《天衍玉......】

功法，幾近凝實，很可能就差最后一遍誦讀！

但這一遍，是第一百遍！

也就是說，疊加的“污染”很可能會再次增長！

若是20倍還能扛一扛，若是更多的話......

“不管如何，至少要試試！”

李青山眼中滿是狠色，盯向墨線源頭之一，正在瘋狂扭曲的第一個銘文，再次開口。

“=?！”

嘩！

虛無空間突然響起滾滾浪潮音，

心靈浪潮，波及現實！

銘文忽然倒轉，一根根墨色線條鋪天蓋地涌出，包裹而來，瞬息將他淹沒。

李青山心神沉入體內，眼睜睜看著一根根墨線突破意志阻隔，向大日攀附，

情況，比他之前的預想的還糟！

不是20倍，不是50倍，而是再次疊加100倍！

“果真扛不住么？”

李青山眉頭剛剛皺起，正要打算放棄之時。

嘭！

火焰，憑空而生，落在意志大日之上，綻放璀璨星光！

星光照耀，焰火熊熊！

所有攀附而來的墨線盡皆化為灰燼，無法侵蝕分毫。

來自星辰，守護意志的火焰！

“星光？火焰？”

李青山愣神一瞬，隨即意識立刻匯聚到面板上。

果然，武道空間一欄，可用時間正在飛速傾瀉。

1萬年...2萬年...3萬年......

“所以，面板的新功能是抵抗邪神污染？”

“或者說，這是星辰之子能力的升級版？”

李青山若有所悟，目光從體內抽離，看了眼超過百億的“余額”，又再次盯向倒轉銘文，嘴角笑容綻放。

“現在，接受星辰之子的洗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