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啦。”

四人坐在餐桌上。

笑笑開心地連連給燕姨夾菜。

“媽，你好久沒有出來和我還有爸爸一起吃飯了。”

熱騰騰的飯菜被料理得新鮮可口，但蘇歆卻有些難以下咽。

比起蔬菜，肉類扣掉的生命值更多。

再美味的味道也抵不過她眼睜睜看著倒計時極速流逝的痛。

“蘇老板，多多吃肉啊！”

蘇歆尬笑地點點頭，無法說出讓他們也多吃肉的話。

仿佛是覺得蘇歆第一次到陌生人家會不適應。

倒也沒有過多催促。

酒足飯飽之際，蘇歆腆著臉，“聽說燕姨喝了咖啡精神了一些，那可太好了，以后可得多多喝啊。”

嚴毅見蘇歆如此敞亮，心下對蘇歆的好感更勝。

“我們巴不得能每天喝到蘇老板做的咖啡呢。”

閑聊之際，蘇歆也從嚴毅口中得知了目前F區的近況。

臨離開前，嚴毅給蘇歆裝了方便直接吃的熟玉米和火腿腸。

“這里邊不僅是我的心意，還有和我一起回來的老林的份。”

“沒有你，我們真就要變成喪尸的食物了。”

提到同伴，嚴毅也不免有些唏噓。

他最終還是沒能讓自己的母親吃上火腿腸。

走回咖啡館的路上，蘇歆第一次感覺事情的復雜性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因為末世環境下種植出來的食物會產生有毒物質，侵蝕大家的身體？

所以吃了就會變喪尸。

但不種植不吃飯，那死的人會更多。

兩相比較下來，蘇歆也無法做出一個有效的選擇。

正當蘇歆準備推開玻璃門時。

通過反光，她隱約發現對面居民樓里某個窗戶有個詭異晃動的身影。

那個方向……

蘇歆定睛一看。

凌霄的房子！

糾結了片刻，蘇歆將剛泡好的咖啡放在兜里，拿上電棍就往對面走去。

在凌霄的房屋面前，蘇歆仔細聽著屋內的動靜，隱約的嘶吼聲從屋內傳出。

難道凌霄不在？

有喪尸闖進去了？

但房門鑰匙為何還掛在門上。

她知道凌霄比她厲害，不太可能會出事，可蘇歆還是感覺不對勁。

考量片刻，她還是打算進去一探究竟。

拍拍羽絨服內的咖啡杯，給自己加油打氣。

擰開房門。

透過月光，房內的情況一覽無遺。

里邊和蘇歆離開時完全一樣，看不出有喪尸進入的樣子。

但鎖著的房間卻透露著古怪。

似乎聽見了外邊的聲音，屋內安靜了幾秒。

沒多久又爆發出隱忍的吼叫聲和輕微的鐵鏈聲。

蘇歆湊上前，輕輕敲著門。

“凌霄，你在里邊嗎？”

嘶吼秒停，幾秒后又重復。

蘇歆飲下一口咖啡，將門打開。

剛舉起來的電棍在看到全貌時僵在了半空。

映入眼簾的是閃著銀光的鐵鏈。

凌霄在銀光的正中央。

粗壯的鏈條將他完全裹住。

詭異又帶點野性的美感。

從他身上延伸的四條鏈條牢牢扣在四個墻壁角落固定的鐵環上。

明明上午還是普通人模樣的凌霄。

現在一只眼睛是黑色，一只眼睛是專屬于喪尸的灰白色。

灰白色眼睛的半邊身體完全呈現喪尸化的狀態。

黑色眼睛內是殘存的理智。

低聲怒吼著：“滾！”

那一邊喪尸化的身體像是有了獨立的人格，瘋狂掙脫系在身上的鐵鏈。

完全割裂的兩個形態在凌霄身上并存。

發現人不走還停留在房間。

凌霄差點要爆粗口。

“你是不是想死，趕緊走啊！”

發現人還有意識，蘇歆反而不慌了。

“你都被綁成這個鬼樣子了，想動也動不了吧？”

凌霄努力用理智壓抑喪尸化的暴虐情緒。

一貫平靜無波動臉上一側是隱忍的抽動，一側是瘋狂向外撕扯的大嘴。

頂上四個角的鐵環被磨出各種劃痕。

一看就知道這情況不是突然出現了。

“你就不怕我變成喪尸殺了你？”

下頜用力收緊，本就低沉的嗓音顯得格外兇狠。

凌霄想過自己這幅模樣被發現后會有什么下場。

但無一例外都覺得會被當成喪尸。

不是驚恐逃離，就是被無情斬殺。

沒有一個場景像現在這樣。

被人平靜注視著聊天。

“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蘇歆思考著系統上能用的東西。

當時一顆白色晶核的人情她還欠著。

這次就算是她還了吧。

思來想去，只有咖啡能派上用場了。

幫忙？

凌霄自嘲，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個人了，有什么可幫的。

“手頭只有咖啡了。”

遞出去的咖啡又收回。

“不對，不會喝了反而能掙脫開了吧？”

四只眼睛上下對視，一灰一黑的眼眸中同時呈現“懵逼”二字。

最后，咖啡還是被凌霄給喝了。

第一次品嘗的時候，除了恢復力氣，他還發現有一股特殊的能量。

一閃而過，但他相信自己的感知。

今天再喝時，他就留意到這股能量涌入他的腹部，感覺身體都輕了不少。

沒有了喪尸軀體化的干擾，凌霄熟練地解開自己。

從外邊拿了張椅子，蘇歆毫不客氣地在他房間坐下。

“有沒有興趣分享一下？”

半喪尸化狀態還能恢復。

簡直聞所未聞。

“沒興趣。”

他的情況特殊，不能成為案例。

“有件事情剛好想問你。”蘇歆認真起來，“這里的居民都是自然死亡還是被喪尸攻擊死亡的？”

凌霄游走在城市之間，見過的案例肯定比她多。

“都有吧。”凌霄也不敢確定，“有家人過世的也不會大辦，只會在陽臺或者門上掛上白布。”

“沒有家人的人死了就是死了。”

沒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蘇歆也沒有糾結。

打個馬虎眼就回去了。

某處自建房內，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把玩著罐子內五顏六色的晶核。

“外環的物資這么少？王大明呢？”

嘶啞的聲音盛滿了不耐。

這個星期的物資數量十分不對勁。

“老……老大，王大明……他好像死了？”

“哦？”

聲音的主人反而升起一絲興味。

“F區還有人能殺死王大明？”

“老三你去看看，如有異常，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