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歆坐在硬板床上，細數著今天的收入。

五十杯咖啡，50個小時，100顆白色晶核。

過來采購的基本都是老面孔。

還是不夠。

而另外一件令她在意的事情——

是詭異消失的幾個小時。

今天她還特地出門了，手腕上的時間并沒有如蘇歆設想般消失。

回來了許久也手腕上的時間也沒有異常。

那問題出現在了哪里？

郁悶的蘇歆憤憤地咬了一口今天剛采購回來的西紅柿。

又一低頭，倒計時變了。

蘇歆驚得馬上起身。

注視著時間的變化。

難道是今天的外出影響開始出現了？

但盯了五分鐘，手腕上除了減少五分鐘的生命值外，沒有其他變化。

不對。

她前幾次和今天出去的時間是一致的。

不應該只扣了五分鐘的時間。

沒有任何規律可查，蘇歆無奈地解決手里剩下的西紅柿。

正準備去洗手之際，她看到了手腕上失去的半小時。

是……它？

殘余的西紅柿汁液還殘留在手心。

蘇歆輕輕舔舐了一口汁液，眼睛牢牢盯著手腕。

手腕的時間立馬跳走一分鐘。

西紅柿有問題……

或者說，徐氏農場的菜都有問題。

回想當時邀請顧昭吃青瓜時的怪異感。

果然，顧昭那時候的表情就是不對。

所以她是局中人？還是局外人？

……

隔天上午。

蘇歆呆坐在吧臺后。

經過蘇歆這些天的觀察，居民住宅區的構成主要是家庭。

主要勞動力會每天往返于F區和中內環之間打工。

而老人和小孩就會留在家里。

負責食物的采購和物資交換。

居民區的人口不多，來來去去就這些人。

正當蘇歆愁容滿面的時候。

凌霄從外邊走進咖啡館。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看到眉頭高聳的蘇歆，話已經快過腦子率先說出。

“有興趣去那邊看看暗區嗎？”

“暗區？”

“對，就是那些小偷住的地方。”

“走。”

明明和居民住宅區是同一類型的風格。

氛圍卻明顯不同。

這種緊張感不是周圍的喪尸帶來的。

而是……

蘇歆將目光投向每家每戶被封死的窗戶。

“他們……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兩人站在一棟樓的樓頂。

將整個小區盡收眼底。

“比如這些人，剛剛從中環賣物資回來。”

口袋里裝得鼓鼓的，臉上都是算計的神色。

彼此之間似乎還在相互試探。

“活在這個區域最底層的人，只能趁夜深人黑的時候，去居民住宅區看看還有哪些剩下可以偷的。”

凌霄不是沒想過要幫住宅區的人們，可大家無光的眼神讓他明白——

大家已經做好了隨時要死的準備。

天氣變化莫測的末日、無法填飽的肚子、可怖的喪尸、隨時上門的小偷和強盜。

有時被搶走的人們會想，要是被搶走的東西能多讓一個人活下來，是否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前頭在居民區搶完東西，回來后就被搶走的事情數不勝數。”

如今大家搶無可搶，開始將目標盯向本區域的人。

凌霄指著正對面的一個房間。

“那是王大明的家。”

“炮嬸仗著王大明的惡名，對周圍的人總是頤氣指使。”

“現在……”

不用凌霄解釋。

蘇歆也能看到，王大明的家已被洗劫得一空。

被砸碎半吊在空中的半扇窗戶，門口大開，內里所有家具被搬得干干凈凈。

似乎還有個躺在地上的人影。

上次被住宅區眾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炮嬸沒有訛到晶核。

因為王大明消失天數的增加。

好多人都盯上了她。

不管她怎么恐嚇王大明回來后會如何，大家都不信了。

趁著她出去的檔口。

一家接一家將炮嬸家里的所有東西搬走。

等到炮嬸回家后，看到空蕩蕩的家。

氣往上涌，直接昏倒過去。

“走吧。”

凌霄不愿干涉炮嬸的死活，如同王大明一樣。

“等一下！”

手腕處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觸感。

柔軟、溫暖……

凌霄內心一震。

趕緊將要走的人拉住，蘇歆激動地指著王大明家里躺著的人影。

“那是不是炮嬸啊，她好像醒了。”

凌霄立馬將目光投向王大明的家里。

炮嬸的身形實在好認。

在兩人的關注下，炮嬸突然和發瘋一樣。

出了家門在樓道里破口大罵。

用力地拉扯著這個樓里的每戶人家的大門。

聲音之大，引得喪尸紛紛聚攏在她所在的樓里。

炮嬸住的這棟樓是人口最多的。

幾乎每一層的窗戶都被封住。

剛賺到晶核的人們內心正膨脹，聽到炮嬸的發瘋，完全將喪尸的事情拋在一旁。

全都打開門和炮嬸對罵。

“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沒了王大明，你還能活？”

“你是罪有應得！呸！”

原先阿諛奉承的鄰居全都變了嘴臉。

炮嬸眼里淬著毒。

“你們又算是什么好鳥。”

話音未落，炮嬸胖手一揮，給靠近她的人各賞兩巴掌。

噸位擺在這里，兩人被打得身形一晃。

被王大明壓了這么些年。

人死了還要被他媽欺負。

大家瞬間上頭，不要命的拳頭都揮舞在炮嬸身上。

炮嬸本來就沒打算活。

用盡全力竟能夠以一敵十。

樓里的家屬見自家主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

拿起菜刀沖了上去。

吵架和打架的聲音此起彼伏。

等到眾人發現喪尸已經沖到他們所在的樓道時，才驚恐地要逃到房內。

炮嬸怎么可能讓他們如意。

扒著逃跑的人們就往喪尸的方向扔。

男人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夾雜著炮嬸的罵聲縈繞在整個區域。

讓原本就緊張的環境充斥著恐慌的氣氛。

可人們也只敢躲在房內瑟瑟發抖。

事態發展得太快了。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

整棟樓便被幾十個喪尸包圍。

濃濃的血腥味經久不散。

各種叫聲漸漸消失。

饒是凌霄歷經了很多次喪尸襲擊，面對這場景，心情也不免有些復雜。

蘇歆直接被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連連干嘔。

生理性淚珠奪眶而出。

突然一雙手遞來帶著香味的紙巾。

剛想道謝的蘇歆聽見凌霄的話，接過紙巾的手猛地停滯。

“要去撿晶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