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那黑驢蹄子熏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含混不清地大罵:“呸呸呸!你們幾個小王八蛋!等胖爺我出來了,有一個算一個,全給你們掛村口歪脖子樹上風干了當臘肉!”
許思儀才不怕他,拿著黑驢蹄子又往前送了送,幾乎要塞進他鼻孔里,小臉一揚,語氣那叫一個欠揍:“喲,胖叔,您這威脅聽起來跟過年放的鞭炮似的,光響不嚇人。有本事您現在出來呀?出來呀?”
黎簇忍著笑,故作嚴肅地點頭:“沒錯,身份不明,疑似邪祟偽裝,我們必須謹慎處理。”
他說著,還伸手捏了捏胖子胖乎乎的臉頰,嘖嘖兩聲:“手感還挺真,這邪祟道行不淺啊。”
蘇萬和楊好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扮演著“打手”角色,一個假裝檢查胖子的耳朵后面有沒有人皮面具的邊緣,一個試圖去扒拉胖子的眼皮看看瞳孔。
吳邪靠在石棺邊上,雙手抱胸,看得津津有味,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胖子,兄弟同情。
但,不多。
“行了行了,別鬧了。”看胖子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吳邪才慢悠悠地開口:“再鬧下去,真把他卡死在里頭,咱們還得費勁把他挖出來。”
許思儀聞言,這才意猶未盡地把黑驢蹄子從胖子嘴邊拿開,但還沒忘最后“警告”一句:“看在吳邪給你求情的份上,暫時相信你是真的胖叔。不過你要是敢報復……”
她晃了晃手里的黑驢蹄子,眼神“兇狠”。
胖子好不容易能正常呼吸,大口喘著氣,瞪著許思儀:“小沒良心的!白疼你了!還有你們仨!”
他目光掃過鋁三角:“等著!胖爺我記下了!”
鋁三角頓時頭皮一麻。
“胖爺,您大人有大量……”蘇萬試圖挽回。
“閉嘴!”胖子沒好氣地打斷:“先給我想辦法弄出去!這破地方卡得我下體血液不循環了!”
幾人這才七手八腳地上前,拉的拉,推的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伴隨著胖子殺豬般的嚎叫聲音,總算把這只超重的“人形粽子”從盜洞里拔了出來。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被卡得生疼的腰和肚子,齜牙咧嘴。
他環顧了一下這個簡陋的墓室,目光落在那個空石棺上,挑了挑眉:“喲,你們手挺快啊。”
“是個姜戎將領的墓,看樣子尸體自己跑了。”吳邪胡謅了一句,然后問道:“你怎么找到這兒來的?不是說不來嗎?”
胖子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怕你們把天捅個窟窿,胖爺我只好勉為其難過來給你們擦屁股。”
他說著,視線在吳邪和許思儀之間掃了個來回,又瞥了一眼站在許思儀身邊,看似隨意實則占有欲十足的黎簇,胖臉上露出一個了然又促狹的笑容,故意拉長了聲音:“嗯?天真你有點完蛋啊。”
他那個“嗯”字拖得百轉千回,意思不言而喻。
吳邪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這墓是空的,但我覺得這山里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胖子一聽,職業病立刻犯了,眼睛一亮:“怎么說?有線索了?”
“暫時沒有。”吳邪搖頭:“得繼續往里探。不過……”
他看了一眼被他們折騰得夠嗆的胖子,又看了看躍躍欲試的鋁三角和一臉“我很感興趣”的許思儀,嘆了口氣,“帶上他們太累了。”
胖子一拍胸脯,震得灰塵簌簌往下掉:“放心!有胖爺在,保證給你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走吧,別磨蹭了,讓胖爺看看這破山還能有什么幺蛾子!”
于是,隊伍從五人擴充到六人,吵吵嚷嚷地離開了這個空墓室,沿著幽深的墓道繼續向山腹深處前進。
胖子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吳邪旁邊,勾肩搭背地低聲說著什么,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眼神還曖昧地往后瞟。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隱約傳來潺潺的水聲。
“有地下河?”吳邪停下腳步。
許思儀吸了吸鼻子,皺眉道:“……好像有股子腥味。”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黎簇忽然猛地將許思儀往身后一拉,低喝一聲:“小心!”
只見前方墓道的拐角處,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同潮水般涌來!
“我操!陰魂不散啊!”楊好罵了一句,下意識地就往后退。
“怕什么!”胖子雖然也嚇了一跳,但畢竟經驗豐富,立刻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看胖爺的燃燒瓶!”
“先別扔!”吳邪趕緊攔住他。
“跑!”吳邪當機立斷,“往水聲的方向跑!”
墓道開始出現向下的坡度,水聲越來越大,空氣中那股腥味也越發濃重。
終于,在拐過一個急彎后,眼前豁然開朗!
“胖子,扔!”吳邪大喝了一聲,兩個人堵在拐角的位置,開始往后扔胖子自制的燃燒瓶。
黎簇更是往火里甩了兩小瓶汽油進去。
火一下就燒起來了。
“走!”吳邪轉身就走。
很快,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現在眾人面前。
洞穴中央,是一條寬闊湍急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看不清深淺,水聲轟鳴。
河對面隱約可見另一個洞口。
這個洞穴很大,除了暗河和對面的洞口,他們所在的這邊河岸是一片相對平坦的碎石灘。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奶奶的,總算甩掉了……胖爺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跑散架……”
許思儀也脫力地靠在黎簇身上,小臉還是白的,心臟砰砰直跳。
黎簇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目光卻和吳邪一樣,警惕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現在怎么辦?”楊好看著湍急的暗河,咽了口唾沫:“游過去?”
這河水看起來又深又急,而且顏色詭異,誰知道里面藏著什么。
吳邪走到河邊,蹲下身,用手電照射著漆黑的水面。
河水并不渾濁,只是極致的黑,光線仿佛被吞噬了一般,照不到底。
他猶豫了一下,從背包里拿出一卷備用繩子,綁上一塊石頭,扔進了河里。
繩子迅速下沉,放了將近十米,才感覺到石頭觸底。
“水很深,而且……”吳邪皺著眉頭,慢慢往回拉繩子:“水流很急,貿然下水很危險。”
就在他即將把石頭拉出水面時,手上忽然一沉!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水下拽住了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