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塵月，現在正式宣布：我修的這不是仙，是他媽的“鬼畜道”！別人修仙，吸納天地靈氣，錘煉金丹元嬰；我修鬼畜，吸收讀者惡意，錘煉臉皮和抗壓能力！

事情要從我那封絞盡腦汁、舔到喪心病狂的萬言情書說起。

我特么寫了整整一夜！用那支比金箍棒還沉的毛筆，在那張望不到邊的霧紙上，把我這輩子能想到的所有肉麻詞兒全堆上去了！從“冥月大人您的腳趾甲蓋都閃耀著智慧的光芒”到“您把我種進土里的英姿讓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太奶奶——她種蘿卜也是一把好手”，可謂是傾盡了我畢生所學的尬吹技巧。

寫到后來，我手指抽筋，眼皮打架，精神恍惚，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塵月，而是一臺沒有感情的馬屁精生產機器。

冥月呢？她就飄在旁邊，一開始還饒有興致地看著，后來干脆弄了張霧氣做的貴妃榻，側臥在上面，一邊晃著小腳丫，一邊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盤晶瑩剔透的、看著像葡萄但肯定不是葡萄的果子，吃得那叫一個優雅。

偶爾，我卡殼了，或者用詞不夠“深情”，她就會輕輕“嗯？”一聲，血瞳瞥過來，我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文思泉涌（胡編亂造）。

終于，在天邊泛起魚肚白（雖然這鬼地方的天永遠是血月，但大概就是那個意思）的時候，我寫下了最后一個標點符號——一個巨大的、扭曲的愛心。

我癱倒在地，感覺身體被掏空。

冥月飄過來，小手一揮，那封萬言情書自動卷起，飛到她手中。她裝模作樣地展開，掃了幾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她的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不太滿意。

我心臟驟停！完了！要加練了？！

然后，她又輕輕“咦？”了一聲，血瞳中閃過一絲……詫異？接著，她的嘴角開始控制不住地向上彎，最后終于——

“噗嗤……咯咯咯……哈哈哈哈！”

她笑得從貴妃榻上滾了下來，捂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如果鬼有眼淚的話）。

“哥哥……你……你寫的這都是什么呀……哈哈哈哈……‘您的虎牙比村口王鐵匠打的鋤頭還硬’？……‘被您追殺的感覺就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哈哈哈哈……”

我：“……”雖然過程很羞恥，但結果好像是……好評？

【叮！冥月愉悅度大幅提升！劇情評價：優秀！】

【收到讀者【情書鬼才】打賞：“主播是懂舔狗的！賞50幣！”】

【收到讀者【冥月笑出豬叫】打賞：“值了！這票值了！打賞100幣給主播買潤喉糖！”】

【收到讀者【求冥月心理陰影面積】評論：“這情書我給滿分！不怕主播驕傲！賞20幣！”】

【讀者幣 170】

我看著暴漲的讀者幣，心情復雜。這特么就是傳說中的“舔到最后，應有盡有”？

冥月笑夠了，重新飄起來，小臉因為大笑而泛著淡淡的紅暈（？？鬼也會臉紅？），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愛？我趕緊甩甩頭，把這危險的想法趕出去！這是假象！是糖衣炮彈！

“看在你這么……有‘創意’的份上，”冥月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昨天的游戲就算你過關啦～”

我長舒一口氣，感覺像是聽到了天籟。

“不過～”她就不能讓我高興超過三秒鐘！“今天我們有新的玩法哦～”

我瞬間垮起個批臉。

冥月小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不斷旋轉的黑色漩渦。漩渦里傳出各種凄厲的慘叫、怨毒的詛咒、還有我無比熟悉的——讀者吐槽聲！

“哥哥，你看，”冥月笑得像個小惡魔，“這是冥月新煉制的‘萬怨同心結’，可以讓你實時感受到……你的那些‘讀者老爺’們，最真實的心情哦～是不是很貼心？”

貼心你個鬼啊！這分明是精神攻擊放大器！

“來，我們玩個游戲，叫‘感同身受’～”冥月將那個黑色漩渦輕輕按在了我的胸口。

嗡！

一股冰寒刺骨的能量瞬間涌入我的四肢百骸！緊接著，我的腦海里就像被強行塞進了一個超級大喇叭，各種聲音炸裂開來！

【“主播今天怎么還不死？差評！”】——一股強烈的厭惡和詛咒感襲來，讓我差點嘔吐。

【“冥月老婆踩我！”】——一種難以形容的狂熱和……呃，慕強？讓我一陣惡寒。

【“劇情太水了！退錢！”】——濃濃的失望和不滿，像冷水澆頭。

【“主播堅持住！我們愛你！（才怪）”】——虛偽的鼓勵背后是幸災樂禍，讓我心塞。

各種負面情緒、惡意吐槽、甚至是變態的幻想，如同潮水般通過這個“萬怨同心結”涌入我的意識！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精神防線在迅速崩潰！

“啊啊啊！停下！快停下！”我抱住腦袋，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系統！系統你死了嗎！把這破玩意兒給我弄掉！”

【叮！檢測到高強度精神污染！系統運行負荷過大！建議宿主保持冷靜……】

【收到讀者【主播好像要瘋了】評論：“瘋起來！瘋起來更好看！賞10幣！”】

【讀者幣 10】

我冷靜你個溜溜球！我都快被逼瘋了你讓我冷靜？！還有那個打賞的！你特么是魔鬼嗎？！

“冥月！我艸你大爺！有本事給個痛快的！這么玩我算什么英雄好漢！”我口不擇言地大罵，試圖用憤怒抵抗精神侵蝕。

冥月卻飄在我上方，欣賞著我痛苦掙扎的模樣，血瞳中充滿了愉悅：“哥哥，你現在的樣子，可比寫情書時真實多啦～這才是冥月想看到的‘樂子’呢～”

她非但沒有停下，反而似乎加強了“萬怨同心結”的功率！

更洶涌的惡意浪潮撲來！我仿佛看到了無數屏幕后面，那些看客們冷漠、嘲弄、甚至是期待我更加悲慘的臉！

“王胖子……編輯……讀者……冥月……你們……都是一伙的……都想我死……”我意識開始模糊，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這什么狗屁系統……一點用都沒有……除了會叮叮當當……就是個廢物……”

我罵得越來越難聽，越罵越絕望。

活著太痛苦了！被吊打，被戲弄，被公開處刑，現在還要被強行灌屎一樣的負面情緒！死吧！死了算了！

我猛地一頭撞向旁邊那棵浮現過符文的老樹！

砰！

額頭傳來劇痛，眼冒金星，但……沒死成。樹沒事，我腦袋上多了個大包。

冥月飄過來，用腳尖輕輕踢了踢我：“哎呀，哥哥，怎么這么想不開呀？游戲才剛剛開始呢～冥月還沒玩夠哦～”

看著她那張美得驚心動魄卻無比殘忍的臉，感受著腦海里永無止境的惡意喧囂，我癱在泥地里，眼淚混合著額頭的血水往下流。

死又死不了，活又活受罪。

我塵月，大概是穿越史上，最憋屈、最慘無人道、最具有鬼畜教育意義的男主角了。

這屆讀者，這屆BOSS，還有這該死的世界……我日你們先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