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塵月，鬼界前·神壕，現·窮光蛋，正手握一根燙手山芋般的雞毛撣子，面對著一個徹底暴走的井仙，以及一個隨時可能再次降臨的、眼神能殺人的高維大佬。

“塵月！你這個蠢王八！我艸你祖宗十八代！”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聲音響亮，“讓你嘚瑟！讓你氪金！讓你手賤！三千萬啊！整整三千萬讀者幣！你他媽全拿去燒了香！就換來一個體驗版的‘功德護體’？！系統你出來！你是不是吃了回扣了？！”

系統沉默是金，裝死一流。

“低調？你他媽知道低調兩個字怎么寫嗎？！你恨不得把‘我有錢’三個字刻在冥月腦門上！還時空速遞一百連發？你咋不直接給井仙快遞個原子彈呢？！現在好了！錢沒了！井仙瘋了！天上還有個不知道啥玩意的大佬惦記著咱這破撣子！完美！這波操作簡直完美！教科書級的作死！”

我氣得原地轉圈，恨不得把手里這破撣子撅折了，但一想到天上那只巨眼，又慫得趕緊把它抱懷里，跟抱祖宗牌位似的。

冥月在一旁，小臉煞白，看看我，又看看西邊那沖天怨氣，血瞳里滿是擔憂：“哥哥，現在怎么辦？那老鬼好像……真的要沖出來了！”

“怎么辦？涼拌！”我破罐子破摔，把雞毛撣子往腰帶上一別（別說，大小還挺合適），擼起袖子（雖然沒袖子），露出一個悲壯的表情，“錢沒了，人還在！大不了從頭再來！不就是個井仙嗎？老子當年寫死他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雖然當時是因為卡文且急著拿全勤。）

“王胖子！”我一腳踹在寒鐵砧上，“別裝死了！起來！該你表現的時候到了！你不是編輯嗎？不是最懂劇情嗎？給你個任務，去跟井仙談判！告訴他，只要他肯坐下來好好聊聊，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往他井里扔螺螄粉了！”

王胖子從砧板底下探出半個腦袋，哭喪著臉：“塵月大大……不，塵月爺爺！您饒了我吧！那老鬼現在恨不得生吞了您，我去不是送外賣嗎？”

“廢話！就是讓你去送……啊不是，是去展現誠意！”我瞪了他一眼，“別忘了，你可是這破劇情的聯合編劇（雖然是被迫的）！你有責任和義務維護劇情的和平穩定！”

我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掃視著空空如也的系統商城。錢沒了，但之前買的東西還在！得充分利用！

“冥月道友！”我看向冥月，眼神凝重（假裝），“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考驗你修行成果的時候也到了！拿著這些【爆炎符】（之前買了一百張還沒用），去村口布下【誅仙劍陣（仿品）】！雖然是個仿的，但嚇唬嚇唬那老鬼應該夠用了！”

冥月看著我突然塞到她懷里的一大沓符箓和那張殺氣騰騰的陣圖，血瞳中閃過一絲興奮（病嬌本能復蘇？），用力點點頭：“嗯！冥月絕不會讓哥哥失望！”

她轉身就要飄走。

“等等！”我叫住她，從系統空間里掏出最后幾瓶【凝嬰丹】和【九轉還魂丹（高仿）】塞給她，“拿著！補補藍！關鍵時刻……呃，記得給自己留一顆！”（雖然不知道鬼吃了有沒有用。）

送走冥月，我又看向王胖子，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王編輯，至于你……”

我掏出那本《煉器基礎：從燒火棍到入門》和【精鐵錘】塞到他手里：“你的任務，就是在這里，用你最快的速度，給我打造出一面……一面白旗！對！要大！要醒目！上面給我繡上‘井仙大哥我錯了’七個大字！這是我們談判的誠意！”

王胖子：“？？？”

【直播間彈幕（雖然我沒空看但猜得到）：】

【主播是懂談判的！】

【物理超度 舉旗投降？主播這波在大氣層！】

【冥月老婆加油！用誅仙劍陣給老鬼修腳！】

【打賞100幣給王胖子買繡花針！】

安排完一切（瞎指揮完畢），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并不存在），然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朝西邊古井方向。

“井仙大哥！井仙大爺！祖宗！”我聲淚俱下，演技爆表，“誤會！都是誤會啊！剛才那些螺螄粉、廣場舞神曲、工業廢料……都是小弟我給您的見面禮啊！您看，這螺螄粉，聞著臭吃著香，滋陰補陽！這廣場舞神曲，活躍氣氛，強身健體！這工業廢料……呃，富含礦物質，美容養顏！”

“小弟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多有得罪，實在是想引起您的注意啊！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弟一般見識！只要您肯高抬貴手，小弟我愿意……愿意每天給您老人家請安！給您上供最新的《鬼界娛樂周刊》！”

我一邊胡說八道，一邊偷偷觀察井那邊的動靜。

那沖天的怨氣似乎……停滯了一下？井仙好像被我這番騷操作給整不會了？

有效果？！

我心中一喜，繼續加碼：“井仙大哥！實不相瞞！小弟我現在窮得叮當響，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根雞毛撣子了！您要是看得上，小弟我愿意……忍痛割愛！獻給大哥您撓癢癢用！”

我作勢要把腰間的雞毛撣子摘下來。

轟——！！！

井口的方向，那原本停滯的怨氣猛地炸開！比之前更加狂暴！井仙的咆哮聲中甚至帶上了一絲驚恐和極致的憤怒：

“滾！！！拿開！把那晦氣東西拿開！離我的井遠點！！！”

我：“？？？”

啥情況？這老鬼好像……特別怕這根撣子？

我低頭看了看腰間其貌不揚（除了有點焦）的雞毛撣子，又看了看井仙那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反應，一個大膽的猜想涌上心頭。

難道……這井仙認識這根撣子？甚至……吃過它的虧？！

我猛地站起身，一把將雞毛撣子抽出來，舉過頭頂，對著古井方向大聲喊道：“井仙！你再囂張！再囂張信不信我用這寶貝……捅了你的井蓋？！”

我其實完全不知道這撣子怎么用，純屬虛張聲勢。

但效果出奇的好！

井口翻涌的怨氣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瞬間凝固了！緊接著，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地一下縮回了井里！連個泡泡都沒冒！

整個世界……清靜了。

我舉著雞毛撣子，僵在原地，一臉懵逼。

就……就這么慫了？一根雞毛撣子就嚇退了？這井仙也太沒排面了吧？！

冥月抱著還沒布完的陣圖和一沓符箓飄回來，血瞳里滿是茫然：“哥哥……那老鬼……好像回去了？”

王胖子舉著剛敲出個形狀的白鐵皮（說好的繡花旗呢？），也從砧板后面探出頭，哆哆嗦嗦地問：“結、結束了？”

我放下撣子，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咳咳，看到了吧？這就是智慧的力量！不戰而屈人之兵！以后都學著點！”

雖然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逼，一定要裝完！

【叮！檢測到外部威脅（井仙）暫時解除。宿主成功以“特殊方式”化解危機，獲得成就：【空手套白狼·雞毛當令箭】。獎勵：讀者幣 1000。】

【溫馨提示：危機并未根本解除，請宿主盡快尋找穩定收入來源。】

一千讀者幣？打發要飯的呢？！

但……聊勝于無。

我看著腰間的雞毛撣子，眼神變得無比火熱。

寶貝！這絕對是個大寶貝！雖然不知道來歷，不會用，還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但它能嚇退井仙！這就夠了！

“系統！”我立刻下令，“這一千幣，全給我買【隱匿符】！最高級的那種！把這撣子給我里三層外三層地藏起來！絕不能讓天上那大佬再感應到！”

【叮！消費1000讀者幣，購買【高級隱匿符】*10。已自動對目標物品使用。】

感受到撣子上那微弱的道標波動似乎被徹底掩蓋，我這才松了口氣。

好了，眼下最大的危機（暫時）解除了。接下來……

我看向冥月和王胖子，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充滿領袖魅力的微笑：

“同志們！暫時的困難嚇不倒我們！雖然我們現在一窮二白，但我們有智慧！有勇氣！還有……一根能嚇唬老鬼的雞毛撣子！”

“我宣布！黑山村地獄直播間，正式進入……創業初期2.0版本！我們的目標是：開源節流！努力賺幣！再創輝煌！”

冥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王胖子一臉“你又想干啥”的絕望。

我大手一揮：“首先！王編輯，你的白旗別做了！改成廣告牌！上面寫：‘黑山村特產，井仙親口認證難吃の螺螄粉，限量預售，欲購從速！’”

“冥月道友，你的誅仙劍陣也別撤！就當個背景板，顯得咱們有實力！直播間標題改成：‘落魄神豪攜鬼仙再創業，在線表演絕境求生！’”

“至于我……”我摸了摸下巴，“就負責……哭窮賣慘！博取同情！家人們！老鐵們！榜一大哥們！看看孩子吧！孩子窮得只剩一根雞毛了！打賞點吧！給孩子回回血吧！”

賺錢嘛，不寒磣！

從神壕到乞丐，只需要一次作死。

但從乞丐再爬回去……可能需要很多次……更作死的操作。

我塵月，窮光蛋的自我修養，就是——哪怕只剩一根雞毛，也要把它賣出鳳凰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