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什么法術？”

莊邈邈沒有感覺到任何靈力干擾，以為這是合歡宗的高階心法。

當年她未能被選為親傳弟子，自然無法接觸更高深的功法。

“想知道嗎？”

云洛叉著腰道：“告訴你也無妨，這叫哈基米之歌，專破幻境的。”

“所以，別想再試圖靠幻境阻攔我了。”

“乖乖把留影石交出來，饒你不死！”

莊邈邈捂著胸口，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

聽到云洛的威脅，她突然笑了。

“你能破我們的幻術，的確厲害。”

她打量著云洛，眼中露出一絲漫不經心。

“不過，憑你想要贏我，還不容易。”

說罷，她大喊了一句“潮生”。

那鮫人突然化作半人半魚，抱著她在空中躍起一道漂亮的弧度，隨后沒入海水之中。

云洛拿出鮫人淚，沒有猶豫跟著追上去。

裴硯清見狀，如一柄劍沒入水中。

才清醒的陸璟看都沒看清他的動作，就發現自己那么大個師兄突然沒了人影。

剩下的修士面面相覷。

人族修士未到化神難以在水中長時間停留，除非有避水珠或者鮫人淚。

此時，家底豐厚的修士跟下餃子般早就跳了下去。

剩下的修士只得不甘地在海邊跺腳，最后只得遺憾離去。

經過此遭，追殺莊邈邈的人竟少了九成。

水中御劍的速度遠不如空中。

而鮫人天生屬于海洋，哪怕帶了一個人也游刃有余。

云洛給自己貼了兩張加速符才勉強能追上兩人的影子。

潮生抱著莊邈邈游得飛快，偶爾回頭看云洛一眼。

見她好像有用不完的加速符，他時不時還要卷起一道暗流攻擊她。

“水中御劍極為消耗靈力，我們耗死她。”

莊邈邈趴在潮生肩上提醒。

潮生心領神會，不再執著于速度，而是反復穿梭于珊瑚和海草之中。

這些水草幾乎成了小樹林，云洛在其中視線受阻。

她意念微動，又喚出兩把玄鐵劍，一左一右披荊斬棘，為她開路。

莊邈邈眼中錯愕。

竟能同時御三把劍嗎？

已經追上云洛的裴硯清見此微微愣了一下，不由露出敬佩。

云洛對靈力的掌控比他筑基時更精準。

他飛到云洛身邊，承影劍隨意念出鞘。

“我來助你！”

話落，一道劍氣劃過，兩人身前的珊瑚林被盡數斬斷，留下一條筆直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正是莊邈邈二人。

“多謝。”

云洛重新貼上兩張符箓，嗖地一下加速。

跟在后面的修士見狀一喜。

太好了，還有人免費開路。

潮生見狀，不得不向海底深處游去。

又跟了半個時辰，因為遠離海面，視線漸漸變得昏暗。

借著能發光的海底生物才能勉強看到潮生的魚尾。

有修士因為受不了海水的壓力，開始有了退縮之意。

又一個時辰后，云洛的神識范圍內，已經只剩莊邈邈、潮生和裴硯清三人。

此時靈氣的消耗已經大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若非有炁元珠的幫助，云洛早已放棄。

不過值得一喜的是，潮生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又追了一刻鐘，雙方的距離保持在一里。

云洛又喚出十把玄鐵劍，以靈力控制就要朝兩人刺去。

然而，變故突生。

海底突然出現了數十個旋渦，旋渦產生的暗流將她的劍盡數擋去。

云洛以為是潮生搞的鬼，然而她的神識掃到，他們二人幾乎瞬間被拉入了旋渦。

看起來毫無防備。

云洛心道不好，一道旋渦突然出現在面前，將她卷入未知的方向。

裴硯清伸手想要拉她，但被幾道兇猛暗流干擾。

等他躲過暗流，云洛早已消失。

他眉心一蹙，單手掐訣，身形一躍跳入旋渦之中。

……

不知過去多久，伴隨著一陣刺眼的光，云洛墜落在地。

她雙手撐地準備起身，卻赫然發現掌下觸碰到的竟是一塊塊形狀整齊的玄玉。

玄玉與靈石一樣富含靈氣，但前者可溫養神魂，還是珍貴的煉器材料，可制作成玉簡、陣盤、防止靈力擴散的玉瓶……

她隨身攜帶那張玉床便是用玄玉制成。

是師父送她的入門禮物，價值連城。

而這里，居然拿來鋪地。

云洛立刻起身，環顧四周。

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座宮殿之中。

大殿內富麗堂皇，隨處可見鮫綃彩綬、珍珠瑪瑙，無不散發著五彩流光。

六條玉柱虬龍盤繞，穹頂鑲嵌的夜明珠，如星河倒懸，散發著皎皎冷光。

看著無數珍寶，云洛卻一點也不敢觸碰。

她小心翼翼踏出宮殿，發現這里是一片巨大的宮殿群。

琉璃瓦片被夜明珠照得璀璨。

珊瑚林將每座殿宇之間隔斷，又自然地連接在一起。

一眼望不到頭。

沒有以靈力護體，卻沒有感覺到海水的壓力。

將鮫人淚放回乾坤袋依舊可以自由呼吸。

但偶爾從面前游過的魚蝦水母又在提醒她仍處于深海之中。

云洛拿出玉簡，果然如預想那般無法使用。

她只好沿著宮墻行走，外放神識，時刻留意周圍的變化。

只是她走過一半的宮殿，都沒有發現一個人。

這里像是一座荒廢了很久的海底龍宮。

不知不覺，她走進一座大殿。

此處殿宇，似乎是整座龍宮的中心。

云洛拾級而上，一條條盤龍柱立于兩側，直通最高處的寶座。

“為何都是黑龍？”

無論是現代還是修仙界，有關龍的地方大部分是金龍，少數是白龍。

她帶著疑問穿過盤龍柱，繞著大殿走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一幅巨大的壁畫前。

壁畫記錄的是一場戰爭，不過里面的主人公并非人類。

而是各種形態和顏色的龍。

它們不知為何而戰，但云洛看出，畫中只存在兩個陣營。

黑龍，是被所有龍排擠的一方。

云洛端詳了片刻，最終將目光落在下方的文字上。

她試圖去讀這些文字，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

文字的造型很抽象，但又很古樸，仿佛蘊含了天地之力。

她忍不住伸手觸碰，指尖頓時傳來一陣觸電感。

她想要收回，但她的手好似被無形的力量牢牢吸附，無論如何也無法抽回。

與此同時，那些文字突然飛離壁畫，化作一道道靈力飛進云洛的識海。

抽象的文字，立刻在她腦中轉變為具體的畫面。

那是屬于遠古仙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