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顏,你吃過苦,就非要看別人也吃苦嗎,心怎么這么臟。”
“紅梅不是你,粗手粗腳哪兒都能活。”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去,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好吵。
睡前為了助眠聽的短劇還在播放嗎?這臺詞真是聽著都惡心。
寧舒顏摸索著手機,摸到了一片濡濕。
船艙漏水?
不對!
是血腥味。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來,一看指尖,是血。
扭臉一看,正好對上發黃的墻面。
墻上日歷醒目的標著:一九六八。
“這哪兒?”不等她打量周圍,腦子里就涼颼颼的,好像有什么硬要往里灌。
片刻后,寧舒顏朝天翻了個白眼。
她穿了,穿到一本年代甜寵文里。
女主寧紅梅雖然窮苦出身,卻在嬰兒時期被換到知識家庭,衣食無憂十六年。
十六歲真千金回來,便宜哥哥依舊不改初心一心維護她,連親妹妹都排后邊。
有個祖父定下的親事,對方跟隨家里要扎根北疆那不毛之地,現實中就立刻有個高級技工追求。
原來定的親事還有真千金主動去替嫁,一輩子哥哥疼、丈夫愛。
而寧舒顏,沒穿成這個吸血藤女主,而是被吸血的倒霉蛋。
可以享福的時候被頂替,輪到吃苦的時候了還得頂替假千金出嫁,談婚論嫁的對象還突然成了假千金的未婚夫。
前半生后半生的倚靠都要被搶走,原主這回死也不愿意了,爭吵中和寧紅梅打起來,被親哥推倒撞在衣柜上,香消玉殞了。
寧舒顏嘖了一聲。
好端端在郵輪上過個畢業旅行就穿了,什么時候能穿回去。
回去兩個字一閃而過,寧舒顏眼前忽然眼前一花。
下一刻,她出現在了自己的高級艙房里。
“我回來了?”寧舒顏跑出去一看,郵輪上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晴空和波瀾不驚的海面。
那她是回來了還是出去——
出去兩個字一出,她又坐在了木床上,隨著她動作,床腿還咯吱咯吱的響。
寧舒顏愣了愣,不斷回去、出去、回去、出去的試探,果然:“我這是有了金手指,一整艘郵輪!?”
要知道,里頭光是吃的就有三百個集裝箱啊,畢竟要給一萬個人提供吃的。
除了吃的還有娛樂項目,床品家具還有泳池!真是衣食住行用全包!
寧舒顏咧嘴笑笑,穿越標配金手指誠不欺我。
頭上傷口隱隱作痛,寧舒顏趕忙用醫務室的藥品給自己包扎了一下,順便沖個澡。
原身衣柜里都是補丁衣和不合身的舊衣服,她只能從自己的艙房找了襯衫黑褲子先穿著。
至于特意買來出片穿的連衣裙后媽裙公主裙小白裙,恐怕沒機會穿了。
畢竟是特殊年代嘛。
對了,家里那對臭味相同的‘兄妹’出去了。
寧舒顏眼珠一轉,正好,她有點小事要辦。
路費。
對,就是路費。
前段時日,寧家父母自愿去偏僻的地方勞動表明自己的立場沒問題。
既能順利避禍,也能給孩子留下一點余地。
下放之前,爺奶爹媽一合計,直接給了寧舒顏和哥哥寧國平足夠過下半輩子的錢和票。
因為寧舒顏婚期在即,家里存了補償的心思,離開前提前備好豐富嫁妝。
昏睡前記憶顯示,寧國平打完妹妹,臨走前還說:“反正你去了北疆也是住地窩子,沒地方放東西,就留在家里給紅梅。”
真不要臉!
她才不給!
“我要是繼續留在這里,搞不好把他們搞死了,可這個時代的特色之一就是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
與其留下來各種裝乖保命,或者冒著風險跟這對人渣不斷的掰扯,不如順勢去北疆,一來那邊山高皇帝遠,人少事兒少,二來所謂的未婚夫家庭應該能提供基本的安保,比我孤身行動要好。”
那,既然決定順勢而且,路費就少不了了,寧舒顏這就開始翻箱倒柜起來。
不多時,在渣哥房間找到縣城兩處地契房契,還有存單。
房子是兄妹一人一套,寧國平一萬存單,她的是五千存單。
除了兩人的存單,還有用其他身份化名的存單,每張都是兩千左右,結合起來好幾萬了。
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
寧國平房間里還有六千塊錢、一沓工業券以及三轉一響等工業品的票據,連手表就搜出來好幾只。
這里頭有寧舒顏的壓箱底現金兩千,三轉一響等票據也基本是嫁妝里的,但是手表和余下的四千塊,不屬于寧舒顏。
可來都來了:“就當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收了吧。”
這小子還藏了一本戀愛的外文書,書皮改了一下,但是她看得懂啊,在這個時代可是個要命的把柄,所以寧舒顏也收了。
還順便找到一些寧國平跟不同女同學暗通款曲的信件。
人丑玩得還挺花。
寧家爹媽的房間,木料上好的桌子凳子衣柜、放在餅干盒的四百多塊錢、兩捆票據、厚被子連同裝被子的箱子……收!
雜物間角落的陶甕搬開,底下暗格中有玉鐲子,金鐲子,金耳環、寶石袖扣、都是成對的,一疊大黑十被壓在下面,約莫有個三千。
收!
寧舒顏接著又在客廳、廚房等地方又找到幾個砸得看不出原型的金餅、銀餅、一些女孩子的精細物件和一對長命鎖,兩封銀元、玉扳指鼻煙壺等,另外還有現金一千一百塊。
“我掏、我掏、掏完你的掏她的……”
收完了這些,再把嫁妝一收,齊活。
這還不算完,還有件事現在才想起來。
原身為了讓哥哥當上管理,減少被裁的可能,還花了回來兩年的積蓄給哥哥走關系了,過程還差點被那個領導調戲。
光取走了自己的精神費那怎么行?
這筆錢,也要掏回來!
寧舒顏頂著紗布,拿著家里的房契和地契出門了。
她目標明顯,一進門就撒潑打滾,指著腦袋說:“我哥說不屑我的行為,直接把我打成這樣,你要是不退錢,我只能撞死在這里了。”
“我哥還說了,堅決不走歪門邪道升職,情愿做個掃廁所的也不屈服,和你這種蛀蟲面對面,不如去看廁所里的蛆。”
對方只能咬著后槽牙,把這五千塊退還給了她。
同時記恨上了寧國平。
給人領導氣了個倒插秧。“好,看廁所是吧,喜歡蛆是吧,寧國平敢耍我,你等著!”
寧舒顏拿著錢爽快離開,路過街道辦,把房子免費給街道使用十年,還告訴對方今天清房。
不想留下來跟人雞毛蒜皮的拉扯,可噶人又犯法,只能先讓對方身無分文、無家可歸,以及多個領導當仇家。
才回到家看看還有什么能掏,門外傳來了寧國平和寧紅梅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