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菱歌醒來時,天邊微亮。
她被溫止陌摟在懷中,渾身都有些酸痛,想著今日還有要事,便小心拂開溫止陌的手,輕手輕腳地起床穿衣。
卻不留神碰到痛處,痛得她冷哼了一聲。
孟菱歌轉(zhuǎn)身看去,許是昨夜太過勞累,溫止陌依舊睡得香甜。
睡著了的溫止陌看不出異常,卻比尋常男子更加健壯更加陽剛。
孟菱歌伸手將錦被拉上一點(diǎn),蓋住溫止陌裸露在外結(jié)實(shí)有力的肩部。
心里卻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么強(qiáng)壯的身體,若是神智正常去習(xí)武術(shù),肯定是個很好的練武苗子。
這樣溫止陌多一些事干的話,便不會那么熱衷于洞房,如今這樣索求無度,雖然她并不反感,但身體卻委實(shí)有些吃不消。
門被輕輕敲響,傳來冬青的聲音。
“世子妃,您醒了嗎?”
孟菱歌衣物已經(jīng)穿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又將門輕輕掩上。
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查得怎么樣?”
雖然昨天回府已經(jīng)夜深,孟菱歌還是讓人去查了蘇樂然的底細(xì),以及與劉縣令的恩怨。
一來她比較關(guān)心蘇樂然的醫(yī)術(shù),二來她是好心救人,但是非因果得查清,不能幫了不該幫的人。
冬青隨著孟菱歌進(jìn)入隔壁廂房,取出先前備好的東西伺候孟菱歌洗漱。
將從暗衛(wèi)那里得來的消息如實(shí)陳述。
“蘇樂然確實(shí)是個大夫,可他從哪里來的,無人知曉。只知道他兩個月才入京城,普通的病癥他從來不看,只看奇病怪癥。他的名聲還不錯,聽聞確實(shí)治好了很多怪病。”
“這幾日,他受邀去給劉縣令府上看病,聽說剛開始劉縣令的姨娘病情還好轉(zhuǎn)了的,可昨日不知為何突然就死了,劉縣令已經(jīng)下了命令通輯蘇樂然,說他是個江湖騙子,誤人性命。”
打聽來的消息與蘇樂然說的相差不大。
孟菱歌聽得精神一振:“這么說,他并沒有騙我。去備馬車,我現(xiàn)在要見蘇大夫。”
等溫止陌醒來,會一直纏著她。
可她現(xiàn)在是去找蘇樂然溝通溫止陌病情的事情。
溫止陌在旁邊,蘇樂然會有所顧忌,溫止陌應(yīng)該也不會喜歡別人說他的病情。
所以她才早早起床,去辦好這件事。
速度快的話,還能趕回來與溫止陌一起吃早飯。
馬車很快備好,孟菱歌僅帶冬青一人前去。
臨行時特意囑咐春紅等人,溫止陌醒后若是尋她,便告知她去集市上買點(diǎn)東西,會盡快回來。
早間路上行人稀少,馬車行得很快,到達(dá)云深閣時天剛剛大亮。
孟菱歌原來還擔(dān)心蘇樂顏未醒,一大早擾人清夢不大合適,敲開院門時卻發(fā)現(xiàn)蘇樂顏穿戴整齊地坐在院中,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一碟小菜,一碗稀粥。
李嬤嬤站在一旁,看著孟菱歌歉意道:“大小姐,蘇大夫堅持要自己煮粥布菜,老奴沒有攔住。”
蘇樂顏爽朗一笑:“世子妃,不怪嬤嬤。早間寒冷,嬤嬤年邁行動緩慢,而蘇某又太餓,索性便自己弄了。還望世子妃莫怪。”
他昨日幾乎一天沒吃飯,都快要餓暈了。
說罷轉(zhuǎn)頭對李嬤嬤道:“麻煩嬤嬤添副碗筷。世子妃若不嫌棄,一道簡單吃點(diǎn)。”
孟菱歌腳步輕移,在他對面坐下。
“好。”
蘇樂顏在她這小院倒很隨意自然,這么快便反客為主了。
眼前的菜色誘人,白粥濃稠。
看著簡單,卻明顯不是第一次下廚之人能做出來的。
蘇樂顏?zhàn)藘?yōu)雅,執(zhí)勺拿筷的動作端莊從容,與孟菱歌想象中的江湖游醫(yī)全然不同。
孟菱歌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這雙手也過于纖細(xì)白皙。孟菱歌越看越覺得,這雙手不像男人的手。
或許是察覺到孟菱歌的視線,蘇樂顏淺笑著道:“我從小跟隨師父習(xí)醫(yī),這雙手試過多種藥材,機(jī)緣巧合之下倒造就這雙手一直白得過分,不怕世子妃笑話,蘇某這雙手可是惹得很多姑娘艷羨呢。”
孟菱歌接過嬤嬤遞過來的粥,“確實(shí)很讓人羨慕。”
她原本是想直接將溫止陌的病情說出來,看蘇樂顏有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或者有沒有治愈之法。
可通過剛才的觀察,這個蘇大夫明顯還是有些問題,便又有些猶豫。
蘇樂顏將小菜推到孟菱歌面前,“世子妃一大早來找我,應(yīng)該不是想陪我一起吃早飯吧?”
單聽這句話有點(diǎn)冒犯,可他笑容坦蕩,眼神清明,孟菱歌從他臉上看不到半點(diǎn)輕浮,可見他并無挑逗之意,只是真心詢問自己的來意。
孟菱歌反復(fù)斟酌,最終期待給溫止陌治病的念頭還是占了上風(fēng),“昨夜聽聞蘇大夫,擅長診治奇病怪癥,確實(shí)有一事相求。”
蘇樂顏聞言面色認(rèn)真道。
“蘇某大膽猜一下,世子妃是為溫世子,也就是您的夫君而來,對嗎?”
孟菱歌點(diǎn)頭:“對。”
此人竟然看出來了,不過溫止陌的病情眾所周知,他能猜出來倒也并不奇怪。
既如此,也沒什么再遮掩的了。
于是一臉期待問道:“蘇大夫既然猜到了,昨夜又見過夫君,那么對他的病情可有什么高見?”
蘇樂顏碗里的粥已經(jīng)喝完,他起身重新添了一碗,不徐不緩道:“蘇某昨夜蒙世子與世子妃相救,今日就是世子妃不來找我,我也是準(zhǔn)備等幾日找世子妃談?wù)摯耸隆!?/p>
孟菱歌興奮道:“這么說,你真的有辦法?”
蘇樂顏低頭不語,只是一味喝粥。
孟菱歌急道:“蘇大夫若能治好夫君,我能為你解決劉縣令的麻煩,另外,你若是需要酬金,縱是要黃金萬兩,家財萬貫,我也傾力而為。”
蘇樂顏終于將碗放下,“世子妃以為蘇某不說話,是想借此斂財?不不不,您與世子的救命之恩蘇某尚且未報,怎好意思問你們要報酬?”
“蘇某剛才不回答,只是實(shí)在太餓,想再喝點(diǎn)粥罷了。”
“只是能不能救溫世子,蘇某也并無把握。因為據(jù)蘇某觀察,溫世子并非受了驚嚇,而是被人下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