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蕓目光銳利如刀，“你是來賺錢的！你要有流量有熱度，才能端穩(wěn)這碗飯！你那點不痛不癢的善意，在流量場里，連朵水花都濺不起來！”

邵夢婷被她的直白刺得臉色發(fā)白，倔強地反駁：

“難道我想成為網(wǎng)紅，就必須費盡心思博取眼球，甚至去做那些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嗎？我只想傳遞正能量，帶給大家好的、正確的導(dǎo)向！”

“正能量？”蘇梓蕓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既然你這么追求正能量，一心想著教化眾人，怎么不去考公，進入官方事業(yè)編呢？那里面的規(guī)矩、導(dǎo)向，超正的。可是你考不上，所以才來了我這里。”

蘇梓蕓毫不留情地撕開她的偽裝，邵夢婷瞬間語塞，臉漲得通紅。

“而我這里，不是佛堂，也不做慈善！我選中你，是期望你能給我賺錢，給我?guī)砝妫　?/p>

“你有道德，想做正能量的事，想用自身行動影響別人，這是好事。但是，首先，你要先把自己變成一個人物！你要先擁有話語權(quán)！否則，你誰啊？你憑什么教別人做事？你的行動又憑什么去影響別人？”

“你至少要做到有我一半的流量和影響力，才有資格站在高處去講你的大道理，再用你已經(jīng)積累的基礎(chǔ)流量去影響更多的人！而我現(xiàn)在，根本不屑于去講這些！我是個商人，我的一切目的，最終都是為了利益，為了錢！”

她看著邵夢婷慘白的臉，給出最后的致命一擊：

“而你，明明骨子里很想要名，想要利，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清高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結(jié)果呢？錢，你沒賺到；名，你也沒撈著，最后還丟了面子。除了躲在角落里窩囊的生悶氣，就只會站在那可憐的道德制高點上，去指責(zé)別人不擇手段。你不覺得可笑嗎？”

邵夢婷被這一番毫無保留、剝皮拆骨般的話徹底擊潰了。

她所有的自尊、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下面蒼白而無力的真實。

她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dāng)眾扇了無數(shù)個耳光。

“距離一個月的考核期還有十天。”蘇梓蕓坐回椅子上，語氣恢復(fù)了平淡，“我說過，不管你們最后有沒有成績，三千塊底薪都會給你們。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么，到底該做什么。”

她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你執(zhí)意現(xiàn)在就要走，我也不留你。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清楚，我只招有用的人。”

邵夢婷既沒有計玉英的魄力敢豁出去獵取爆點，也不像丁峻熙有頭腦扮演乖巧的工具人，反倒將自己陷入既想要流量又放不下道德包袱的崩潰中。

但是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邵夢婷的成績單一定會讓她滿意。

邵夢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間辦公室的。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工位，四周仿佛還回蕩著蘇梓蕓那些錐心刺骨的話。

巨大的屈辱、被看穿的惶恐、以及對未來的迷茫交織在一起，她終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壓抑的哭聲低低地傳開。

這一次，她流的眼淚，不再是為了博取同情的表演，而是源于理想撞碎在現(xiàn)實壁壘上的，真切而痛苦的迷茫。

蘇梓蕓刷著手機，看到了計玉英的直播。

計玉英看著單純的剪輯視頻的流量，知道力度不夠，且容易被事后清算。

于是，她在幾次“探險”視頻預(yù)熱，積累了初步人氣和摸清外圍環(huán)境后，她決定玩一票大的——直播！

直播的不可控性和實時傳播性，是最好的保護傘，也是引爆話題最烈的火藥。

一旦拍到重磅畫面，瞬間就能傳遍全網(wǎng)，想捂都捂不住。

萬一遇到危險，直播鏡頭也能形成一種無形的威懾和保護。

深夜，計玉英再次來到永福小區(qū)。

這一次，她深吸一口氣，在直播平臺開啟了標(biāo)題：

【終極探險！直擊廢棄地下室全部真相！】

昏暗的手電光，刻意壓低的喘息聲，空曠回響的腳步聲……

直播一開始，就吸引了大量被之前視頻吊足胃口的觀眾涌入。

“家人們，我今天一定要走到最里面看看……”

計玉英的聲音帶著顫抖，引導(dǎo)著鏡頭掃過熟悉的破敗場景。

觀眾在彈幕里瘋狂刷著：

“評論護體！”

“主播注意安全！”

“有點嚇人！”

……

計玉英小心翼翼地往地下室深處摸去。

在一個看似是廢棄配電房的轉(zhuǎn)角，她發(fā)現(xiàn)了一扇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明顯是新安裝的、帶有電子鎖的金屬門！

“咦？這里怎么會有這么新的門？”

計玉英好奇地湊近，鏡頭也對準(zhǔn)了那扇門。

這時，門內(nèi)似乎傳來隱約的機器運行聲和人員交談聲！

她心臟狂跳，知道找對地方了！

她假裝被嚇到，手一抖，鏡頭不小心懟到了門縫上！

就是這驚鴻一瞥！

透過狹窄的門縫，直播鏡頭清晰地捕捉到了門內(nèi)的景象。

整齊排列的電腦屏幕閃爍著代碼和數(shù)據(jù)，工作臺上擺放著精密的儀器和芯片半成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忙碌。

“臥槽！這是什么？！”

“實驗室？！廢棄地下室搞實驗室？”

“非法研究吧？！”

“快報警！！”

“截屏了截屏了！”

……

直播間瞬間炸鍋！

彈幕如同海嘯般淹沒屏幕，觀看人數(shù)呈幾何級數(shù)暴漲！

所有人都被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驚呆了。

計玉英發(fā)出小聲地感嘆：“這哪里是鬼屋？這分明是實驗室！他們在研究什么？”

鏡頭一直對準(zhǔn)里面。

彈幕瘋狂滾動：

“這是故意制造鬼屋，讓人不敢過來，好做秘密實驗吧！”

“他們在研究什么？好可怕！”

“主播快跑！危險！”

……

實驗室內(nèi)部的人忽然發(fā)現(xiàn)門外的異常，“不好！被拍了！”

實驗室里的人瞬間警覺，“快抓住她！”

金屬門猛地被從里面推開，兩個穿著白大褂卻面露兇光的男人沖了出來，直撲計玉英！

“啊——！”

計玉英發(fā)出驚恐的尖叫，轉(zhuǎn)身就跑，直播鏡頭劇烈晃動，記錄下她亡命奔逃和被追趕的驚險畫面。

“通知外面的人攔住她，別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