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腦海中,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正義意愿,S級主線任務已觸發!】
【任務名稱:毒糖沉冤】
【任務描述:二十年沉冤,白骨含恨。請宿主以法律之名,為蒙冤者昭雪,撕開地方罪惡網絡的鐵幕,讓真正的惡魔伏法!】
【任務獎勵:根據案件最終評價決定。】
袁姍姍的眼中,那簇燃燒了二十年,早已微弱到隨時可能熄滅的火苗,在這一刻,驟然重燃!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整個人跪倒在地,就要再次磕頭。
陸誠卻一把扶住了她。
他看著這個被命運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女孩,緩緩開口。
“你的委托費……”
陸誠頓了頓,目光穿過窗外的風雨,仿佛看到了那座困了袁松二十年的牢籠。
“就是把你父親,從地獄里帶回來。”
片刻后陸誠松開手,轉身對一旁同樣滿眼震驚的夏晚晴說道。
“帶她去客房,找一套干凈的衣服,讓她洗個熱水澡。”
“老板,那她……”夏晚晴的目光里滿是擔憂。
“天塌不下來。”陸誠的聲音很平靜,“讓她先休息。”
夏晚晴點了點頭,走上前,用柔軟的語氣勸著袁姍姍。
在得知陸誠已經接下案子后,袁姍姍那根緊繃了二十年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虛脫的狀態,被夏晚晴半扶半抱著帶離了客廳。
很快,夏晚晴就回來了。
她已經換下了那件浴袍,穿上了一套寬松的居家服,但剛洗完澡的潮紅還未完全褪去,幾縷濕潤的發絲貼在雪白的脖頸上,更顯幾分動人的嫵媚。
她走到陸誠身邊,看著茶幾上那堆發黃的案卷,眉頭緊蹙。
“老板,這案子,真的有那么簡單嗎?”
“一個日期錯誤,對方完全可以解釋成筆誤。”
陸誠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搖了搖頭。
“筆誤?”
他拿起那份偽造的尸檢報告,手指在上面輕輕敲了敲。
“如果只是單純的筆誤,那只能說明當年的辦案人員草率。”
“可如果,這不是筆誤呢?”
陸誠抬眼,目光銳利如刀。
“那就說明,有人在省廳的鑒定結果出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結論。”
“這說明,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構陷!”
夏晚晴倒吸一口涼氣,漂亮的桃花眼里寫滿了駭然。
陸誠沒有再解釋,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網絡安全主管馮銳的電話,并且開了免提。
“老板?這么晚了,有活兒?”電話那頭傳來馮銳有些懶散的聲音,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
“開個緊急會議。”陸誠言簡意賅。
“明白!”馮銳立刻嚴肅起來,“視頻會議,地址發我。”
陸誠把手機架在茶幾上,很快,馮銳的頭像就出現在了屏幕里,背景是他那個堆滿了各種電子設備和手辦的房間。
“說吧老板,哪個不長眼的又惹你了?”
陸死沒有廢話,將剛才對夏晚晴的分析,又對馮銳重復了一遍。
聽完之后,視頻那頭的馮銳也沉默了。
“提前一天寫好的尸檢報告……這操作,6翻了啊。”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冤案了。”陸誠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意。
“這個案子發生在淥水縣,一個小地方。能在二十年前,就玩出這種橫跨市局和省廳的操作,能量不小。”
“敢這么做,說明他們在當地,很可能已經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那我們這次去,不是等于一頭扎進龍潭虎穴里?”
“所以,”陸誠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去之前,我需要一張完整的地圖。”
夏晚晴和視頻里的馮銳都有些不解。
地圖?
就在這時,陸誠的意識已經沉入了系統界面。
他心中默念。
“系統,對‘湘州毒糖沉冤案’,啟動【證據之眼】。”
【叮!技能啟動,正在掃描案件因果鏈……】
【掃描完成!七條核心證據已提取!】
下一秒,七個散發著微光的文件圖標,整齊地排列在陸誠的腦海中,猶如七把閃著寒光的鑰匙,等待著開啟那扇塵封了二十年的罪惡之門。
陸誠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再無半點迷茫。
他看著手機屏幕里的馮銳,和身邊一臉關切的夏晚晴,平靜地開始復述。
“證據一。”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在宣讀一份與自己無關的文件。
“【偽造的奶糖銷售記錄】。案發后,當地一家雜貨店的老板龍某,在某個人的威逼之下,偽造了一份銷售賬本,上面清晰地記錄著,袁松在案發前一天,購買了與命案現場同款的奶糖。”
夏晚晴的臉色變了變。
“證據二。”
“【被脅迫的口供】。一段長達四十八小時的完整錄音。審訊對象,是袁松當年只有七歲的兒子,袁小軍。在那四十八小時里,幾個成年人對他進行了輪番的誘導、恐嚇和審訊。”
“什么?”夏晚晴失聲驚呼,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漲得通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一個七歲的孩子,進行長達四十八小時的審訊?
這他媽是警察還是畜生!
視頻那頭的馮銳也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臉色陰沉得可怕。
陸誠的聲音還在繼續,冰冷得像手術刀。
“證據三:【關鍵物證調包】。一段來自縣公安局物證保管室的監控片段,畫面很模糊,但能清晰看到,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在案發當晚,將封存的證物袋打開,把里面的糖果,替換成了另一包混有‘速殺神’鼠藥的糖果。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周海濤。”
“證據四:【污染的真相】。一份來自當地一家叫做‘綠源集團’的化工企業內部報告文件,PDF格式。文件內容,是該集團在案發當年,長期向當地河流偷排劇毒化工廢料的詳細記錄,其中就包括了‘毒鼠強’的主要成分。”
聽到這里,夏晚晴渾身一震,她猛地抬起頭,似乎明白了什么。
“證據五:【死亡目擊】。一段音頻片段,錄制設備,是其中一名被害孩童手腕上戴的廉價電子表。音頻里,兩個孩子在河邊玩耍,他們看到了有人在往河里偷偷倒東西,還天真地喊著‘叔叔,你們在做什么’。而回答他們的,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小朋友,叔叔給你們糖吃啊’。那個男人的聲音,經過比對,屬于一個叫周大海的人。”
陸誠每說一條,夏晚晴的臉色就白一分。
當聽到第五條時,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她終于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什么因愛生恨的情殺案!
“證據六:【構陷的密謀】。一段完整的辦公室錄音。對話的雙方,是綠源集團董事長周大海,和他的親弟弟,時任淥水縣公安局副局長的周海濤。錄音里,周大海說,‘兩個小雜種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必須處理掉’,周海濤則回答,‘哥,你放心,我早就看那個教書的袁松不順眼了,正好讓他背鍋,一了百了’。”
轟!
如同九天驚雷在耳邊炸響。
夏晚晴和馮銳兩個人,徹底被這喪心病狂的真相給震憾得無以復加。
為了掩蓋企業偷排污染物的罪行,竟然不惜毒殺兩名親眼目睹的兒童!
事后,為了脫罪,又將一個無辜的鄉村教師,打造成替罪羊,讓他蒙冤二十年!
這背后,是何等草菅人命的囂張!是何等無法無天的罪惡!
“他們怎么敢!”
夏晚晴憤怒地握緊雙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著,眼眶瞬間就紅了。
那可是兩個活生生的孩子啊!
視頻里,馮銳沉默了很久。
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冰冷得像是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
“老板,把那個周大海和周海濤的所有資了發我。”
“我去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墳都給挖出來!”
這位網絡世界的王者,第一次動了如此滔天的怒火。
陸誠沒有理會團隊成員的情緒波動,他還有最后一把鑰匙沒有拿出來。
“證據七:【原始尸檢樣本】。”
他緩緩吐出這幾個字,像是在宣告最終的審判。
“當年負責尸檢的法醫助手,似乎良心未泯。他在官方樣本被污染替換之前,偷偷藏匿了一份死者最原始的胃容物樣本。系統給出了那個樣本現在藏匿的地址。”
這條證據一出,夏晚晴的眼睛瞬間亮了!
如果說前面六條證據,構建了完整的真相鏈條。
那么這第七條證據,就是能夠一錘定音,將所有罪犯送上斷頭臺的王牌!
只要能證明死者體內的毒物,來自河水污染,而不是袁松的鼠藥,那么整個案子的根基,就會被徹底推翻!
陸誠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烏云散去,露出了背后深邃的夜空。
但他知道,在遙遠的湘州淥水縣,那里的天,依舊是一片黑暗。
盤踞一方,政商勾結,草菅人命。
這樣的毒瘤,必須被連根拔起!
陸誠的眼中,殺意翻騰。
他轉過身,對夏晚晴下達了指令。
“晚晴,訂三張最早去湘州的機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夏晚晴和手機屏幕里的馮銳。
“這一次,我們要讓淥水縣的天……”
“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