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的意思太多,宴葵瘋狂分析,腦海中涌出了無數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我媽一樣,都會做預知夢?”
那人回答:“可以這么說,但預知夢次數有限,你母親沒用的那些次數,都回到了你身上?!?/p>
又補充道:“但是,你也已經用完了所有次數?!?/p>
宴葵表情有些難繃,她一大半的夢都是在和魏引……
這也太顏色了……
戰略性的輕咳了兩聲:“那為什么魏引也會做夢?又為什么我們兩個一直能在夢里見到對方?”
那人輕輕笑道:“因為燈?!?/p>
“燈?在靈臺山取走的那盞燈?”
“是,魏家權勢滔天,但魏文翰身體遭受疾病,情路又過于坎坷,在幾年前,魏家想要避免這類命運,便費盡心力為魏引供奉了這盞燈?!?/p>
“這盞燈被點亮的那天,便是你們共夢的起始。”
宴葵被他這句話弄得有些臉紅,實在是夢里的內容實在見得不人。
那人似乎看出宴葵的想法,只留下一句:“命定之人,亦得亦愛?!?/p>
“魏家心誠意滿,老衲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p>
宴葵還在消化這人說的這些話,忽然感覺身體一輕。
“睡夠了,就醒來吧。”
………
漆黑的夜晚,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探入房內。
床頭邊上亮著一盞奇特的燈。
似琉璃,又似樹脂,在一種極度和諧的形狀下緩緩交融。
燈中散發的光亮無比醇厚而又溫潤,在宴葵沉睡的每一個時刻,都淺淺的包裹著她。
可就在宴葵眼皮輕顫,快要醒來的一瞬間。
燈滅了。
宴葵只覺呼吸一輕,渾身力氣回歸。
緩緩睜開眼,短暫的茫然之后,記憶如潮水般緩慢回溯。
視線模糊地定格在天花板純白的底色上,然后,本能地轉向一側。
魏引依舊睡在自己身邊。
他側著頭,趴在她右側,肩膀以一種極不舒服的角度蜷縮著。
手臂伸得很長,大手牢牢地握著她的手,仿佛從未松開過。
宴葵的目光溫柔地拂過他的睡顏。
那雙原本有些許凌厲的眼睛緊閉著,眼下是兩團顯而易見的烏青,像暈不開的墨。
往日的清爽不見,下頜和唇周冒出了一片青黑色的胡茬,短而堅硬,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潦草而憔悴。
幾縷頭發不聽話地垂落在額前,透著一股孩子氣的狼狽。
魏引睡得極沉,呼吸沉重而綿長。
但在那沉靜的睡容里,眉宇間似乎還習慣性地擰著一個淺淺的“川”字,那里凝固著化不開的擔憂與疲倦。
宴葵悄悄轉了個身,想仔仔細細描摹一下魏引的睡顏。
可剛試著動了動,身旁魏引便睜開了眼睛。
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只凝了一瞬,又變得柔軟。
接著宴葵眼前就陷入了黑暗,整個人被他圈進懷里。
胡茬在她額前有些扎,緊接著又被抬起了頭,左晃晃,右晃晃。
魏引在確認,確認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直到把她脖子都轉酸了,魏引才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
“終于醒了,再不醒真要打破最能睡的世界紀錄了?!?/p>
宴葵剛想問他自己睡了多久,又傳來他關心的聲音。
“眼睛有沒有痛?昨天你哭了很久。”
“枕頭都被你打濕了三個?!?/p>
宴葵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他,一直聽魏引在自己耳邊說話,還是沒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委屈巴巴道:“我好餓?!?/p>
“可不可以邊吃飯邊說?”
魏引忽然反應過來,立刻從床上坐起來,親了下她的手心,三兩下把人抱起來,低聲笑道:“好,飯菜廚房一直備著,我抱你去餐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