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凝視著黑衣人消失的那片空間,她轉向白厄,眉頭微蹙:“那個家伙……究竟是什么?”
白厄的目光依舊緊鎖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聲音低沉:“一個執著于奪取泰坦火種的幽靈。我們不知道他何時出現,甚至不確定他是否還能被稱作‘人’。”
“我們只知道,每一次成功獵殺泰坦之后,他都會如影隨形地出現,試圖奪走勝利的果實。所以……我們稱他為……盜火行者。”
這個名字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重了幾分。
“此地不宜久留。”海瑟音走了過來,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但眼底仍帶著一絲未散的警惕,“先帶著「紛爭」火種盡快離開。可沒人規定,那個家伙只會出手一次。”
……
奧赫瑪,黎明云崖,負世祭壇。
祭壇中心,六枚藍紫色的火種依舊緩緩旋轉,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暈。
然而,星手上的第七枚火種——屬于「歲月」歐洛尼斯的那一枚,此刻卻引發了小小的風波。
“迷……人家,現在,不想,交出,火種。”迷迷緊緊抓著星的衣角,小小的身子幾乎完全躲在她背后,只探出半個腦袋,怯生生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愿。
那枚象征著「歲月」權柄的火種,正在它懷中微微發光。
海瑟音看著這個小家伙,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她試著用溫和的語氣勸說:“這是規矩,小家伙。所有的火種最終都需要匯聚于此,這是為了翁法羅斯的……”
“算了,「劍旗爵」。”刻律德菈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海瑟音,她抱著雙臂,嬌小的身軀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不必過于逼迫那個小家伙了。”
她轉向星和迷迷,目光在她們之間掃過:“它若不想現在提交,便暫且由它保管吧。反正,按照我們最初的計劃,「歲月」的火種本就是倒數第二個提交的。而且……”
她的視線落在迷迷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考量。“它現在確實能行使「歲月」半神的權能,即便「歲月」火種未正式提交于此。”
“只是……”刻律德菈的目光轉向星,語氣平淡地補充道,“如此一來,她恐怕就無法借助提交火種的機會,實現自己的‘愿望’了。”
聽到這話,星的心中掠過一絲遺憾。她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刻法勒不是現在這種巨人的姿態,而是換成一個巨大的人形垃圾桶。
由王下一桶背負著黎明機器,那會是怎樣一番“壯觀”又“別致”的景象?
但可惜……
星只好在心里默默念叨:迷迷啊迷迷,你這一堅持,可是讓我錯過了一個可能踏上「歡愉」的機會啊。
想到這,她忽然起了點好奇心。星看向一旁氣質溫婉的阿格萊雅,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說起來……我很好奇,你們幾位半神,在提交火種、登臨神位之時,究竟都許下了什么樣的愿望呢?”
阿格萊雅聞言,那雙如寶石般美麗的眼眸微微垂下,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片刻后,才用一種帶著追憶的語調開口:
“我們的愿望嗎?想必你已經知曉,緹寶她們——也就是吾師緹里西庇俄斯,作為世間的第一位半神,她許下的愿望是‘分裂己身’。”
“她認為個體的力量終有極限,唯有萬千個‘我’同心協力,方能真正團結眾人,守護這片土地。”
她輕輕抬手,繼續道:“接著,是「大地」半神荒笛。那時,在吾師不懈的努力下,各地幸存的人們已開始向奧赫瑪匯聚,尋求庇護。”
“然而,荒笛的族群——那些如山岳般龐大的大地獸,它們的形體實在過于偉岸。即便是不斷擴建的圣城,也不可能容納所有巨獸安然棲身。”
“荒笛目睹族人對光明與安全的渴望,他放棄了可能用于增強自身的愿望,轉而向黎明機器祈求,最終獲得了能讓大地獸在獸形與更便于在城中活動的人形之間自由轉換的恩賜。”
“他為自己的族人爭取到的一片棲身之所。這也是為什么看起來圣城內沒有成年大地獸,牧場內也只有未成熟的大地獸的原因。”
“至于第三位登臨神位的「律法」半神刻律德菈……”阿格萊雅說到這里,語氣罕見地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考慮著是否要揭露那位同僚的小秘密。
“咳咳,”一旁的海瑟音適時地輕咳兩聲,接過了話頭,她那向來清冷的面容上,嘴角難以自制地翹起,泄露出一絲難得的風趣,
“還是我來說吧。我們敬愛的‘凱撒’大人,當初許下的愿望是——讓奧赫瑪境內所有年滿十六歲、且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公民,都能……嗯,順利的長到一米五。”
“劍……劍旗爵!!!”刻律德菈小巧的臉龐瞬間通紅。她試圖解釋,聲音卻因急切而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你懂什么!我那是……我那是為我的人民謀福祉!我愛民如子!我……我擔心個子太矮的孩子在外面會受人欺負!不利于他們建立自信!我這是……我這是……” 她一股腦地拋出一大堆理由,試圖掩蓋那顯而易見的事實。
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刻律德菈那正好卡在一米五標準線上的嬌小身軀上,內心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姐妹?聽這意思,你以前難道還要更矮一點?再矮上幾分,怕不是加拉赫永遠都打不過你了。(理由看評論區。)
海瑟音暫時沒有理會身邊快要羞憤到原地爆炸的刻律德菈,繼續敘述:“至于我的愿望……從某種意義上說,與荒笛的初衷類似。”
“最早期的黑潮,在海洋中的肆虐遠比在陸地上更為猖獗。我與我的海妖姐妹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犧牲,才勉強將海洋中的黑潮暫時鎮壓。”
“然而,奧赫瑪是一座陸地上的圣城,這里并沒有足夠廣袤的水體供我的族人們自由遨游與生活。”
“因此,我許下愿望,讓我的姐妹們獲得了能夠更好地適應陸地環境的能力。現在,在圣城的庇護下,她們與我們共同生存、并肩作戰。”
“然后,便是我了。”阿格萊雅接過話語,她的目光變得柔和而堅定。
“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圣城外圍那道由無數金色絲線編織而成,既能夠抵御外敵又能夠探測惡意的結網。”
“那便是我許下的愿望的實體。我愿以‘浪漫’為絲線,為奧赫瑪編織一層阻擋危險、攔截惡意的屏障。”
“至于最后一位,賽法莉婭……” 阿格萊雅正要繼續說下去。
“塞法莉婭——那個天真到愚蠢的女孩,當時想也沒想,就對著黎明機器許愿,希望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需要依靠欺詐與詭計來維持生活。”
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突然插入,打斷了阿格萊雅。
只見賽飛兒不知何時已悄然走上祭壇,她步履輕盈,臉上掛著標志性的怪盜笑容。
賽飛兒攤了攤手,語氣帶著一種嘲弄與憐惜:“可結果呢?奧赫瑪一點變化也沒有。看吧,一個許愿的機會就這樣被她白白浪費掉了。”
她的眼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讓人看不出來她是不是真的后悔許下這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