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的主干道之上,車輛稀疏。
押送“教授”姜風的特種防彈押運車輛,正平穩地行駛在返回市局看守所的必經之路上。
前后各有兩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護衛,組成一個標準的菱形護衛編隊,一切看似固若金湯,無懈可擊。
車內,姜風戴著手銬和腳鐐,被固定在特制的座位上,閉目養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押送他的幾名特警隊員則全神貫注,警惕地注視著窗外的一切。
突然!異變陡生!
一道極其刺眼的遠光燈光束,從一個沒有任何路燈、一片漆黑的側向路口猛地亮起!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完全不顧一切的引擎咆哮聲......
下一刻,一輛嚴重超載的重型渣土車完全無視了路口的紅燈,以一種最純粹、最毀滅性的姿態,徑直朝著押運車隊攔腰猛撞過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被瞬間撕裂擠壓的恐怖巨響,猛然炸開,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重達數噸的押運車,在這股絕對力量的野蠻沖擊下,如同玩具一般被直接撞得離地而起!
車身在空中連續翻滾了數圈,最終底盤朝天,帶著刺耳的摩擦聲,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瞬間變成了一堆扭曲變形、不斷冒起黑煙的廢鐵!
車內所有的警員,都在那劇烈的翻滾和恐怖的撞擊中瞬間失去了戰斗力,不是當場重傷昏迷,就是被變形的車體結構死死卡在座位上,無法動彈。
車內一片狼藉,通訊設備也完全損毀。
而那輛罪魁禍首的渣土車,車頭也嚴重凹陷,冒著白煙,停在了不遠處。
駕駛室的門被“哐當”一聲踹開。
一個臉上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不急不緩地從駕駛室里跳了下來。
他甚至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輕松的姿態,仿佛剛剛完成的不是一場驚天動地的襲警劫囚重罪,而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程作業。
他無視周圍因這突發恐怖車禍而瞬間陷入的恐慌、遠處傳來的尖叫聲和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徑直走向那輛已經翻覆的押運車殘骸。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精準而沉穩,沒有絲毫的拖沓和猶豫,目標明確。
他走到渣土車后面,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把沉重大型消防斧,隨意地扛在肩上,然后走向那輛已經不成樣子的押運車。
他選中了車輛相對薄弱的頂部連接處。
“鐺...”
“鐺...”
頭戴小丑面具的男人掄起消防斧,對著選定的位置,一次又一次的劈砍。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和撞擊聲在寂靜的深夜里傳出很遠很遠,聽起來格外瘆人。
很快,他就在押運車的車頂連接處,硬生生破開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出口。
他彎腰,探頭看向漆黑一片彌漫著血腥味和汽油味的車內,目光鎖定了那個被安全帶倒吊著、額頭滿是鮮血的姜風。
面具后面,傳來一個帶著明顯戲謔和玩味的聲音:
“教授,似乎您這次的計劃不太順利啊?啊?”
說著,他伸手進去,用匕首利落地割斷了姜風身上所有的安全束縛帶,然后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從那個狹小破口中拽了出來。
“情報專家?....以我看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材...你的對手,可比你掌握的情報厲害的多的多啊....”
做完這一切,他看都沒多看姜風一眼,轉身走向渣土車駕駛室,熟練地操作了一個拉桿。
“嘩啦......轟隆隆......”
隨著一陣巨大的機械運作轟鳴聲,渣土車的后斗被緩緩升起,將滿載著的建筑垃圾和渣土,傾瀉在道路的中央。
形成了一道高大的障礙墻,徹底堵死了后方所有來車和即將趕到的警方追擊隊伍的路線。
就在這時,一輛車頂掛著藍燈拉著警報的救護車,極其巧合的逆行著趕到了混亂的現場。
幾個穿著標準藍色急救服、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動作迅速地從車上沖了下來,將受傷的姜風抬了上去,動作看起來專業無比。
而那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也迅速脫下了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早已準備好的一件白色大褂。
極其自然地混在醫護人員中,跟著上了那輛救護車。
救護車的后門“嘭”地一聲關上,刺耳的警笛再次大作,車輛迅速調頭,完全無視混亂的現場和交通規則...
以極快的速度匯入另一條道路的車流中,轉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城市夜色里。
從重型渣土車突然撞擊發生,到救護車接走人質徹底消失,整個過程用時不到五分鐘,精準、高效,像經過無數次演練的軍事行動。
現場,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金屬殘骸、昏迷的警員、滿地狼藉的建筑垃圾,以及遠處由遠及近、卻被徹底堵死在障礙墻另一側的警笛聲。
......
醫院病房里,氣氛剛剛因為陳言之前的精準推斷而略顯輕松,王胖子還在啃著蘋果吹牛,秦箏和蘇沐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陳言的手機響起,是林舒雅打來的。
他接通后,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帶著極度震驚和挫敗感的聲音,陳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眉頭緊緊鎖起。
他掛掉電話,看著屏幕里林舒雅發過來的一張照片,屏幕上,是一張被留在方向盤上的撲克牌、孤零零的小丑牌。
牌面上,那咧著嘴笑的小丑圖案,在閃爍的警燈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