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
準備營步兵連連長周明遠,得知了李學文趕來的消息后,立刻滿臉硝煙的跑過來匯報目前的戰況。
“我們已經攻入大樓一層,但鬼子在二樓構筑了工事,弟兄們傷亡很大”
“樓梯太窄,只能硬沖,弟兄們試過搭人梯從窗口翻進去,可鬼子在二樓里架了機槍,露頭就打?!?/p>
李學文順著周明遠手指的方向望去,二樓樓梯口堆著半人高的麻袋,小鬼子也不露頭,每隔幾秒就猥瑣的扔出一發手榴彈,或者打上一梭子。
“行了,告訴兄弟們,別沖了”
看著眼前的情況,李學文立刻叫停了沖鋒,蹲在墻角,仔細觀察著二樓的防御工事,眉頭緊鎖。
攻樓戰別說是現在,哪怕是在后世,有高科技輔助的情況下,也要付出很大的傷亡才能打下。
接下來還有匯山碼頭要打,李學文手中的兵力有限,他可不愿意在這棟大樓里過多的消耗兵力。
手里沒人了,不能撕開匯山碼頭的防御口子,那自己的任務還怎么完成?德軍步兵團的裝備怎么搞到?
有了李學文的軍令,正在朝二樓進攻的士兵瞬間停了下來,迅速撤回了一樓的安全區域。
“李長官,怎么不打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就能沖上二樓”
手下傷亡慘重,打紅了眼的于德海,提著一桿沖鋒槍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朝著李學文質問道。
“打了二樓還有三樓,三樓打完還有四樓,你打算在這里死上多少人?”李學文平靜的看了對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可是....”
“閉嘴”
不等于德海把話說完,李學文就開口打斷,李學文的聲音陡然轉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被李學文的氣勢鎮住,于德海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再反駁。
沒有繼續搭理于德海,李學文開始在銀行大樓一層轉來轉去,時不時的還敲打一下一樓的柱子,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柱體的結構和承重位置。
前世的時候,李學文大學是學建筑的,曾經在工地干過幾年,對建筑結構了如指掌。
把一樓轉完,對于這棟大樓的結構情況,李學文已經了然于胸。
“老蕭,把突擊隊的炸藥包全部收集過來,另外,再派人騎摩托車,去后方找36師再要一些過來”
聽著李學文的命令,蕭平波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學文,你是想....”
“對,你猜的沒錯,我打算把這棟樓給炸了”
李學文蹲在地上,用刺刀在水泥地面上快速勾勒出大樓的結構草圖。
“看這里”李學文指著草圖對蕭平波說道:“這棟樓采用的是鋼筋混凝土框架結構,一樓有六根主承重柱,呈田字形分布”
“我們只要炸掉這六根承重柱,這棟大樓就會轟的一聲塌下來”
聽完李學文的解釋,蕭平波眼睛一亮:“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安排了下來。
剛剛被李學文訓斥的于德海,聽完李學文的計劃后,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湊過來:“李長官,我剛才...”
李學文擺擺手,沒空聽他的道歉:“去組織弟兄們集合準備撤退吧,這里交給我了”
很快,整個突擊隊的炸藥包全部被搜集了過來。
趁著去后方取炸藥的人還沒回來,李學文組織士兵開始用隨身攜帶的鎬錘開始鑿承重柱的水泥保護層。
士兵們輪流上陣,很快露出了里面的鋼筋骨架。
二樓的小鬼子隱約聽見樓下傳來叮叮當當的鑿擊聲,起初以為是**在破壞一樓的障礙物,并未太在意,依舊緊張的攥著手中的步槍,等待著**的沖鋒。
隨著時間的推移,遲遲見不到一樓的**進攻,鑿擊聲越來越密集,還夾雜著水泥碎裂的脆響,這讓負責指揮的日軍軍曹心里犯了嘀咕。
“八嘎,他們在搞什么鬼?”
軍曹罵了一句,卻想不明白**放著樓梯不攻,反而在樓下開始了叮當亂鑿。
難道他們是在一樓搞裝修?
搞不明白的軍曹,索性不去管他,只是讓機槍手多留意樓梯口,免得被**鉆了空子沖了上來。
“學文,炸藥來了,不但弄來了兩百斤的炸藥,36師還安排了工兵過來協助爆破”
蕭平波的聲音帶著喘息,身后跟著幾個背著炸藥箱的士兵。
為首的工兵排長向李學文敬了個禮:“報告長官,36師工兵班奉命前來支援”
李學文點點頭,指了指水泥保護層已經被鑿開的承重柱,開口說道:“你們是專業的,這棟樓的承重柱都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放心吧長官,我們絕對能把這棟樓給炸塌”
再次敬了個軍禮,對方也不廢話,當即開始帶著手下干活。
工兵們熟練地將炸藥綁在鋼筋交叉處,導爆索在柱體間穿梭纏繞,最后匯聚成一根主索,沿著墻角延伸向樓外。
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六根承重柱,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就被工兵們布置好了爆破點。
為首的工兵排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李學文報告:“長官,爆破點已全部安裝完畢,隨時可以引爆?!?/p>
李學文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被炸藥包裹的承重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一樓的士兵們迅速貼著墻面撤出了大樓,在一百米外做好了警戒。
銀行大樓內,位于高層的鬼子中佐高橋,透過窗戶看到了**士兵們的撤離,心生不妙的他連忙來到二樓詢問情況。
“八嘎,我問你,為什么一樓的支那人全部撤了出去?”
“納尼?支那軍撤了嗎?”
瞅著一問三不知的軍曹,高橋鼻子都被氣歪了,當時就一巴掌抽在了軍曹臉上:“八嘎,你這個蠢貨,支那人明顯在搞什么陰謀,你在二樓都聽到了什么”
軍曹捂著臉,戰戰兢兢地回答:“報告中佐,他們一直在樓下敲敲打打,我以為是在破壞障礙物...”
高橋可不是沒有上過軍校,只有小學學歷的軍曹。
他一聽軍曹的匯報,聯想到**全部撤了出去,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八嘎”高橋中佐猛地一腳踹開軍曹,聲音都變了調:“他們是在爆破,想要把樓炸塌,快撤,所有人立即撤退”
就在高橋轉身要逃的瞬間,外面傳來李學文冷峻的命令聲:“引爆”
“轟,轟,轟”
一連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整棟大樓劇烈搖晃。
高橋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上,他驚恐地看著天花板開始龜裂,水泥塊如雨點般砸落。
“不”高橋絕望地嘶吼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在劇烈晃動的墻體,讓平日里簡單的動作,此時卻變得異常艱難。
樓上窗口的小鬼子驚恐尖叫,不顧一切的就要跳窗逃生。
守在銀行大樓外面的于德海,一臉痛快的看著眼前正在倒塌的大樓,當看到有小鬼子要跳窗逃命后,當即就要下令開槍,射殺這些跳樓的小鬼子。
只是還沒等他下令,就被一旁的李學文給攔了下來。
“樓里的小鬼子一個都活不了,就算跳下來,不被碎石砸死,也會摔個重傷,用子彈殺死他們,那是對小鬼子的仁慈”
李學文的聲音冰冷刺骨,眼神中閃爍著復仇的快意,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場天崩地裂的坍塌。
于德海一點都不覺得身旁這位李長官殘忍,只覺得痛快淋漓。
想起那些倒在沖鋒路上的弟兄們,就恨不得將這些小鬼子千刀萬剮,死在槍口下,還真是便宜了他們。
于德海咬牙切齒的說道:“長官說得對,讓這些畜生慢慢死”
隨著鋼筋斷裂的脆響,大樓開始傾斜,高橋死死抓住窗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下不停的被掉落的石塊砸死,或者砸成重傷。
“雅子...美咲...”臨近死亡,高橋絕望的呢喃著妻女的名字,聲音哽咽,眼角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轟隆”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大聲響過后,整棟銀行大樓轟然倒塌,煙塵沖天而起,遮天蔽日。
李學文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盯著那片廢墟,直到煙塵漸漸散去,才緩緩收回視線。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對身邊的于德海說道:“通知弟兄們,原地休整十分鐘,然后向匯山碼頭進發。”
“是”
那些企圖跳窗逃生的小鬼子,正如李學文所說的那樣,要么被傾瀉而下的磚石埋進廢墟,要么被摔成重傷,腿部傷口處,白骨森森地戳出皮肉,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翻滾。
李學文以及整個正在休整中的突擊隊軍官,全都冷眼看著這一切,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就連又上去補槍,給他們個痛快的人都沒有。
全都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嘻嘻哈哈的看著那些垂死掙扎的鬼子兵,就著他們的慘嚎,吃飯喝水補充體力。
十分鐘的休整結束后,全體集合,僅剩的兩輛坦克開路,搜索營的裝甲車緊隨其后,士兵們排成戰斗隊形向匯山碼頭推進。
踏過大樓廢墟時,順手將那些仍在哀嚎的日軍傷員解決,對于廢墟下面傳來的呼救哀嚎選擇視而不見,快速的通過大樓廢墟,朝著匯山碼頭快速趕去。
“報告長官,前方發現日軍偵察兵,兵力一個班”一個偵察兵跑來報告。
李學文冷笑一聲:“應該是看到煙霧,來偵察的鬼子,來得正好,老蕭,你帶一個排從側面包抄,一個不留”
“明白”蕭平波立即帶著士兵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街角。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很快又歸于平靜。
蕭平波帶著士兵們回來,朝李學文比了個解決的手勢。
隊伍繼續前進。
轉過一個街角,匯山碼頭已經遙遙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