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開口，“會不會是韃子想要憑借奴隸來消耗我們的人數？”

趙成笑道：“三天下來，我們傷亡的弟兄不到三百個，還都是韃子騎兵放箭射中的。”

“就那群奴隸，帶給我們的只有零傷亡。”

蕭世玉點頭，他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韃子既然愿意用奴隸攻城，那就隨他們，正好我們也需要時間等援兵到來。”

眾人紛紛點頭。

鐵石堡。

寧遠正在觀看丁三炮訓練士兵。

從雁門關回來后，他難得過上幾天寧靜的日子。

甚至三女都從深山趕了回來。

士兵們也分批得到了前往深山探望家人的機會。

“大哥。”

關胖子風塵仆仆從城外趕回來。

“怎么樣？”寧遠開口詢問。

關胖子喝上一口水，“跑了，是真的跑了，我帶著人一路追出兩百里，硬是沒看到休屠王部眾的蹤跡。”

“估計都跑到西域去了。”

西域是寧遠對北疆西邊的稱呼。

鐵石堡的駐軍里面，從沒有人去過那邊，也不知道那邊叫什么。

就連丁三炮都不知道。

寧遠索性自己取了個稱呼。

“有意思，一個左賢王，一個休屠王，都跑到西邊去了。”

“那邊的那些小國，恐怕要遭殃了。”

寧遠笑道。

憑借韃子的戰力，踏平西域的小國簡直手到擒來。

當然這都是寧遠的猜測。

說不定這個世界的西域，實際上是一個完成了大一統的帝國。

如果是那樣，左賢王他們就有的受了。

“石大膽呢，怎么還沒回來？”寧遠眉頭一皺。

這家伙跑出去兩天了，說什么也該回來了。

沒回來不說，也沒派人回來傳個話。

寧遠為此擔心不已。

“將軍，將軍，我回來了。”

石大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寧遠眉頭一挑，說曹操曹操到，他起身走向石大膽，“你這家伙，跑出去兩天，為什么不派人給家里捎信？”

“你走的時候我怎么叮囑你的，隨時要派士兵回信。”

石大膽撓撓頭，“將軍，我錯了，我想著反正很安全，也就不用派人回來報信了。”

寧遠聽后直接無語。

“你這毛病不改，以后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看家。”

石大膽連忙擺手，“別啊將軍，我改，我一定改。”

出去才能夠立功，他可不想整日待在城堡里面，然后看著兄弟們立功。

關胖子輕輕踹他一腳。

石大膽扭頭瞪他一眼。

寧遠沒有在乎二人小動作，“說吧，雁門關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石大膽聽到問正事，整個人直接變得嚴肅起來，“將軍，雁門關還在蕭世玉手上，只是韃子有些奇怪。”

“他們一直用奴隸在攻城。”

“那些奴隸雖然很不怕死，可他們太瘦弱了，而且也沒有攻城的經驗，立一個云梯都要立好久。”

“雁門關守軍防守的很輕松。”

寧遠聽到這話，神色嚴肅無比。

韃子為何用奴隸攻城了？

消耗雁門關守軍數量？

還是消耗他們的箭矢和檑石滾木？

“韃子大營有什么動靜嗎？”寧遠看向石大膽。

石大膽搖頭，“沒有，很安靜。”

他很快又改口，“哦不對，我看韃子大營中間有一塊地空了出來，不過四周都有帳篷圍住，不知道那里在做什么。”

“而且很多韃子在周邊巡邏，時不時就有努力扛著一袋袋東西堆到營地外面柵欄下，似乎在加固營地。”

寧遠腦海中頓時想到一種可能性。

挖地道。

韃子用奴隸攻城是為了減少自己士兵的傷亡，而且還能夠吸引雁門關守軍注意。

他們實際上已經在挖地道了。

只要地道一挖通，雁門關也就破關了。

寧遠面色一變，“雁門關危險了。”

關胖子和石大膽都有些驚訝，不明白寧遠為何突然說出這句話。

石大膽疑惑問道：“將軍，這是怎么一回事？”

寧遠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眾人臉色大變。

丁三炮這時也走了過來。

寧遠說出心中所想。

丁三炮面色一沉，“蕭世玉恐怕還被蒙在鼓里，將軍我們要不要通知他？”

寧遠點頭。

“雁門關不能讓韃子占領了。”

寧遠這句話不光是從大義方面著想，也從私心里面著想。

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前往青州，雁門關可是青州的屏障。

如果雁門關落在韃子手里，豈不是說他寧遠后面又要整日防備韃子南下。

關胖子連忙開口，“老大，我們要怎么辦？”

寧遠眉頭皺緊，“沖進雁門關報信是行不通的，頡利不會讓我們進去了。”

“看來只能混入韃子大營了。”

寧遠沖眾人說出自己計劃。

一日后。

四道身影趁著夜色大搖大擺走進了韃子大營。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別人，是哈可達。

寧遠擔心韃子問話，將他帶來了。

寧遠知道韃子喜歡在大營四周派出斥候，因此特意等了好幾個時辰，終于蹲到了一隊韃子斥候。

眾人殺了他們，換上斥候衣服，假裝成巡邏完畢斥候回營。

“口令。”

“神明。”

“回令。”

“萬歲。”

……

虞人是不會說韃子的土語的。

所以韃子弄出來這么一番口令檢查方式。

寧遠還好奇哈可達怎么知道口令的，哈可達悄悄解釋，原來韃子一共就只有兩套口令，每個部落都這兩套口令。

現在是晚上，口令就是神明萬歲。

寧遠恍然大悟。

他慶幸將哈可達帶來了。

寧遠四人一路前行，他們想要去石大膽所說的那片空地上去看一看。

可剛走到附近，立馬就有一位百夫長領著十幾個韃子過來盤問口令。

“這里不允許靠近，趕緊離開。”百夫長擺擺手。

哈可達點頭哈腰，領著寧遠幾人離去。

“將軍，我剛才似乎聽到了鏟沙土的聲音。”石大膽開口。

關胖子也開口，“我也聽到了。”

寧遠點頭，“大概率真在挖地道，而且挖了這么久，恐怕都挖一半了。”

寧遠并不認為韃子已經快要挖通。

雁門關地底下的石頭很多，這是丁三炮告訴他的。

朝廷在這里建成，也是看中了地基穩固和地理位置敏感。

“我們找機會把信射進城中。”

寧遠悄聲開口。

四人牽著馬走動，忽然一名渾邪王走了過來，“你們四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