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有些驚訝,“將軍請講。”
寧遠沉聲道:“那些東西先生賣掉后,將銀子分成十份,其中五份請先生籌糧給青州百姓施粥,另外四份先生自留,最后一份交給我,本將軍用來犒軍。”
李二聽到這番話,忽然大笑起來。
“先生何故發笑?”
寧遠眉頭皺起。
李二開口,“將軍這般大義,我又怎么能不跟上,我那四份全部捐給災民,只求災民能夠度過這段艱難日子。”
寧遠聞言苦笑,“如此倒是我羞辱先生了。”
“我在這里給先生賠個不是。”
李二擺手,“我李二從商以來,和很多官府之人打過交道,可唯獨只有將軍您,能夠讓我李二肅然起敬。”
“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向青州百姓宣揚您的善舉。”
寧遠擺手示意不用。
倆人又是一番敘舊,隨后寧遠讓親兵護送李二前往深山,大批的繳獲都在那邊。
之所以讓李二這么快離開,是因為韃子快要到了。
探馬回報,左賢王部在城外三十里處扎營。
“韃子長教訓了,把營地安在那么遠的地方,然后派斥候和小股騎兵試探我們的兵力部署。”
寧遠眉頭越皺越緊。
左賢王一定是在找那晚突然出現的牛群。
鐵石堡是不可能裝下那么多頭牛的。
這一點兒左賢王肯定能夠想到。
與此同時。
雁門關。
中軍大營中,蕭世玉正在聽從探馬的回報。
“你說什么,鐵石堡大勝?”
蕭世玉很是震驚。
即便是他,率領五萬邊軍,也沒把握說將左賢王十萬大軍擊敗。
可寧遠做到了,而且好像還是重創左賢王。
蕭世玉面色震驚的看向姑姑蕭云。
蕭云眼里閃過一道異色,“這個寧遠當真是一名虎將。”
“世玉,若是你能夠將其收入麾下,未來定然可以為你建功立業。”
蕭世玉點頭,整個人還處于震驚中沒緩過來。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小瞧寧遠了。
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
“姑姑,我現在該怎么做?”
蕭世玉連忙詢問。
蕭云開口,“支持寧遠,除了兵,他要什么給什么。”
“寧遠這次打了大勝仗,你最好是能夠親自去犒賞他的軍隊,要讓他手底下的人都清楚,你蕭世玉是寧遠的上司。”
蕭世玉點頭,“我現在就準備去鐵石堡。”
蕭云點頭。
不等蕭世玉離開大帳,一名親兵忽然闖入,“將軍,李太守病逝。”
蕭世玉瞳孔驟然一縮,“什么時候的事?”
“回將軍,就在剛剛一個時辰前。”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蕭世玉揮手。
他轉身看向蕭云,“姑姑。”
蕭云雙眼早已瞇成縫隙,“李文厚既然死了,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好機會。”
“你將這個消息上報朝廷,然后請求朝廷任命新的雁門太守。”
“我再手書一封給你爹,他知道該怎么做。”
蕭世玉隱隱猜到了姑姑的意思。
讓他做雁門太守。
如此一來,雁門關就名正言順的掌握在蕭家手中了。
有這天下第一關在手,又有五萬邊軍在手,日后不管中原形勢如何變化,蕭家都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蕭世玉當即寫上一份奏折,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接下來他要趕緊前往太守府吊唁。
鐵石堡只能后面再去。
然而蕭世玉不知道的是,有一隊京城來的人,正繞過雁門關直奔鐵石堡。
……
“將軍,你看那邊來了一隊人。”
城頭上,一名士兵指著遠方開口。
寧遠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邊確實有一隊人馬快速趕過來。
“京城的人。”
丁三炮眉頭皺緊。
“你認識?”寧遠扭頭看了眼丁三炮。
丁三炮搖頭,“之前在雁門關,見過京城的人來宣旨,和他們這副陣仗一樣,而且穿著也一樣。”
寧遠若有所思,“京城來人做什么?”
按理說,京城就算來人也應該去雁門關,而不是來這小小的鐵石堡。
“丁三炮,帶人去確認他們身份。”
寧遠面色嚴肅,雙眼死死盯著那隊人馬,一只手悄然摁在了刀柄上。
一盞茶功夫。
丁三炮領著一隊人進入鐵石堡。
他直接對寧遠使個眼色,暗示來人身份沒有問題。
“大人,這位就是我們將軍。”
丁三炮向唐力介紹寧遠。
唐力點頭,見寧遠頗為年輕,神色微訝,“想不到是少年將軍。”
“末將見過大人。”
寧遠拱手道。
唐力點頭,“本官奉太后旨意前來傳口諭,鐵石堡守將以及諸軍聽旨。”
寧遠神色如常,當即下跪。
周邊的士兵紛紛下跪,他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要知道以前大家都是窮苦百姓。
見縣令都難,何況是京城來宣讀圣旨的大官。
唐力正了正神色,當即開口,“反賊云初晴逃至鐵石堡,現為鐵石堡某士卒之妻,著鐵石堡守將將二人捉拿,就地正法。”
話音落下,丁三炮等人眼睛驟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寧遠。
寧遠低著頭,整個人似乎很平靜。
他早就想過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寧遠更沒想到的是,太后竟然把口諭傳到了鐵石堡,而且傳到他身上。
唐力居高臨下看著寧遠,“太后旨意聽到了嗎?”
“末將接旨。”寧遠緩緩開口。
他站起身來,雙眼盯著唐力,“大人一路上趕路辛苦了,我已經命人備好酒菜,請大人和諸位弟兄先行用餐,以緩解舟車勞頓之苦。”
唐力聞言點頭,“好,將軍有心了。”
“不過將軍最好快點兒將反賊拿下,我等還要回去復命。”
寧遠點頭,“大人放心。”
唐力這才滿意向堡內走去。
北疆不比京城,他在路上可謂是受盡了苦頭。
丁三炮、關胖子、石大膽等人立馬湊到一起。
幾人看著寧遠和唐力離去的背影,眉頭皺得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