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想去,等報告下來了,我到時候陪你去辦手續。”聞宴西道。
雖然他沒看過沈照月治病救人,但她那一手針灸術出神入化,能去衛生院,對部隊而言,也是一樁好事。
“真的?”沈照月聞言眼睛一亮。
她抱著錢箱就往房間跑去,睡裙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揚起:“那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審核還要時間,沈照月盤算著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培育空間里的草藥。
空間里的草藥要是種出來了,她就帶上一起去,當是她的入院禮物!
走到房間門口,沈照月突然停下,轉身道:“晚安,小叔。”
聲音輕軟,像是裹了蜜糖。
“晚安。”聞宴西站在原地應道,聲音低沉而溫和。
房門輕輕合上,發出“咔嗒”一聲輕響,客廳里頓時安靜下來。
看著沙發上的背心,不知怎么又想起她指尖的溫度,與肌膚相觸時的戰栗感再次涌上心頭。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卻怎么也揉不散腦海中那雙專注施針時微微蹙起的秀眉。
……
翌日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沈照月的思緒。
她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聞啟民時明顯一怔。
雖然以原主外公和聞啟民的關系,她見到他也理應喊一聲‘爺爺’的。
但要是她跟著聞宴西,她應該喊大伯才對。
現在結婚報告還沒批下來,還是喊司令好了。
“司令,您請進。”沈照月連忙側身將人迎進屋。
“不必忙活。”聞啟民擺擺手,目光在整潔的客廳掃過:“之前聽你說,已經與沈家斷了親,我過來取一下你的斷親書,送上去走審查流程用。”
審查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如今只需確認斷親事實,沈照月的身份問題就能徹底解決。
“好,那您先坐。”沈照月動作利落地倒了杯熱茶給聞啟民:“我這就去取。”
聞啟民也很少來聞宴西這里,畢竟他有家也經常住在部隊宿舍里。
他看著周圍的家具,這些東西嘛……
家具倒是有,就是感覺有些過于簡單了,他知道聞宴西一個糙老爺們兒的,平時也是糙慣了,但現在不一樣啊,這都有對象了,家里該置辦的東西還是要買起來的。
沈照月轉身走進臥室,很快就捧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出來,雙手遞給聞啟民:“司令,斷親書都在這里了,還有派出所開的公證材料。”
“嗯。”聞啟民接過信封,目光卻落在沈照月身上。
短短幾日未見,這姑娘面色紅潤了不少,原本尖瘦的下巴也圓潤了幾分,整個人像是被春雨滋潤過的花苞,透著鮮活的生氣。
“宴西那小子看著冷,倒是挺會照顧人。”聞啟民將文件收進公文包,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聞啟民原本還擔心自家侄兒是個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如今看來,遇著可心的人兒了,鐵樹也是會開花的。
沈照月點點頭,“小叔對我挺好的。”
也沒有讓她做家務,做飯燒水什么的還都是他自己來的,她也就是動動嘴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聞啟民樂呵呵地說完,撐著膝蓋站起身來。
“司令,您把茶喝了再走吧。”沈照月見茶幾上的茶杯紋絲未動,連忙出聲挽留。
這茶可是她用靈泉水沖泡的,對老人家身體大有裨益。
“好。”聞啟民聞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清冽的茶湯剛一入口,他就不由得眼前一亮:“耶?你這茶……”
喉間回甘悠長,好像有一股暖流從胃部升起,身體似乎都舒服了些。
聞啟民連連點頭:“不錯!”
“是我自己配的藥茶。”沈照月眉眼彎彎,臉頰旁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司令要是喜歡,下次做好再給您帶些去吧?”
空間里既然有了黑土地,她準備搞點茶樹種,靈泉水灌溉的茶葉,自然不是一般茶葉能夠比的。
聞啟民又品了一口,這次細細咂摸著滋味。
茶香中確是藥材的清香,卻又絲毫不顯苦澀,反倒有種說不出的甘甜。
他不由得想起當年在前線時,老軍醫熬的那些苦藥湯,哪有這么好的味道?
“好好好!”他連聲應著,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杯子:“那老頭子我就等著你的好茶了。”
“司令慢走。”沈照月笑著將人送到門口,看著遠處的連綿的山,再度生出了上山的心思。
空間里的靈田還空著,北方的山上應該有不少藥材,如果能采些回來種上……
這么想著,沈照月收拾了一下出門,準備在家屬院找個軍嫂問問看要怎么上山。
剛到院子里,就看到一個軍嫂,正踮著腳往晾衣繩上掛床單。
她剛想打招呼,那軍嫂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她,頓時一臉驚喜,甩下還沒掛好的床單就沖了過來。
“哎呀媽,是你啊妹砸!”
沈照月:“?”
岳秀蘭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一把抓住沈照月的手,力道大得差點把她拽個趔趄。
“可算是找著你了!”她眼睛亮得驚人,嗓門大得半個院子都能聽見。
“啊?”沈照月被她晃得暈頭轉向,還沒回過神來。
這位嫂子好生熱情!
岳秀蘭已經機關槍似的繼續道:“我這些天可把家屬院都問遍了,愣是沒人認識你,也沒見你出來走動,差點以為你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呢!”
自從前兩天沈照月幫了那個中毒的同伴,岳秀蘭也跟白江說了這個事情,然后立馬就開始著手調查,看看那位小姑娘究竟是誰家的。
可奇怪的是,她動員了所有家屬院的軍嫂,愣是沒有一個人認得她。
要不是當時還不止她一個看到,岳秀蘭真的要以為是做夢了。
望著眼前這張激動得泛紅的臉,沈照月眨了眨眼,這才認出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短發軍嫂。
“是你啊,”看著是見過的人,沈照月笑得眉眼彎彎,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大姐你好!”
“哎喲喂,叫什么大姐,多見外啊!”岳秀蘭親熱地攥著她的手不放:“我叫岳秀蘭,是部隊政委白江的媳婦兒!”
岳秀蘭熱情的,就好像兩個人跟親姐妹似的。
“上回光顧著擔心病人,連恩人名字都忘了問,今天你可不能再糊弄過去了啊。”她親熱地挽著沈照月手,生怕一撒手她就跑了。
“岳姐好,我叫沈照月。”沈照月乖巧應道,聲音清亮得像山澗的泉水。
這嫂子一看比她大不少,直接叫名字還是有點不禮貌的。
“沈妹子!”終于知道了名字,岳秀蘭高興一拍大腿,嗓門又高了八度:“上次多虧了你,我這天天想著要找你道謝,可算讓我逮著人了!”
“沒事沒事。”沈照月連忙擺手:“舉手之勞而已,您別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行?”岳秀蘭當即不干了,抬頭看了眼天色,拉著沈照月就往家的方向走:“這都快到飯點了,走,上我家吃飯去唄!”
岳秀蘭的熱情,讓沈照月有些無所適從:“不……不用這么客氣的……”
“客氣什么,只是一頓飯而已!”岳秀蘭根本不放手,連沒曬完的床單都沒管了。
“……”
沈照月哭笑不得,掙脫不得,只能跟著走。
與其說是跟著她走,不如說是直接被岳秀蘭給拽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