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要走,郭毅叫了我一聲,緊接著在車?yán)锬贸隽巳f現(xiàn)金遞給了我。
我也沒說話,收好錢就走了。倒是郭毅,他拿出大哥大打了個電話,這次沒有再攔著我,而那東北女人也留下了。
至于是不是再進(jìn)老陰山,我管不著。拿什么錢,辦什么事。俗話說得好,好話攔不住該死的鬼,他們要是還想進(jìn)去,那就去死好了。
因為這件事,我回家兩三天都沒出門,在家里一個勁的看書,修煉。而比起那羊皮紙,我現(xiàn)在對這鈴鐺更感興趣。
這玩意似乎很不凡,但具體哪里不平凡,我也說不出來??傊恢闭垓v了,卻沒有動靜。
而在這兩天,我在真言上有所突破,學(xué)會了一個‘行’字?!小峙c‘道’字不同,不需要結(jié)印,而是有著一套步法。
一開始我還只是能臨摹那步法,但越往后越熟練,漸漸地,我竟然適應(yīng)了。
一步如臨空,竟有五米遠(yuǎn)。
而我深知,這步法還沒有達(dá)到極限,我猜測,大成能一步十米遠(yuǎn)。
對于步法和‘行’字真言小有所成,我并沒有像一開始修煉那樣激動,反而內(nèi)心非常的平靜。自從遇到了那個紅衣東西,我對實力有著巨大的渴望。
我要變強(qiáng),一丁點的甜頭,遠(yuǎn)遠(yuǎn)不夠。
我在院門口看書,我二哥突然回來了,見我就問,“爹呢?”
我說,“去廠子看大門了。沒在家?!?/p>
這段時間以來,大哥倒是總回來,但因為他騎摩的,有時候一干就到了后半夜,所以我們也見不到面。
而二哥呢,自從上次跟我爹吵了一架,這還是第一次回來。他穿了個牛仔褲,短袖外套了個褐色的皮夾克,頂著個雞窩頭,夾著個包,腿在那個一個勁地抖。
那股嘚瑟勁,真的從骨頭里到穿著。
二哥指使,“去,把爹找回來,我有事?!?/p>
我說,“我不知道爹在哪上班,大哥應(yīng)該知道?!?/p>
從小到大,我二哥指使我都習(xí)慣了,哪怕我‘傻子’那八年,他都是這副態(tài)度。說實話,我很不爽。雖然是親兄弟,但他對我并不好,我能理他,已經(jīng)是耐著性子了。
我二哥上去推了我一把,但沒推動,他不滿,“我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這么多廢話?怎么著,不是傻子了,就敢跟我對著干!信不信我揍你?!?/p>
我沒理會,我二哥更來勁了,抬手就要扇我,我擰了擰眉頭,也準(zhǔn)備動手。
“老二?”結(jié)果大哥和我爹一起回來了。
“嗯。”二哥瞪了我一眼,又看了大哥和我爹,這才放手進(jìn)院子了。
“老幺,你也進(jìn)來吧,有事。”我爹也叫了我一聲。
大廳里,我二哥四仰八叉地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我爹雖然看不慣,但也沒說話,點了一支煙,坐在了椅子上。
我則是挨著大哥,坐在我爹一側(cè)。
“既然老二也回來了,那我就說了,分家?!?/p>
聽了我爹的話,我也就明白我爹跟大哥為啥一起回來了,原來是這事。
我看了一眼我二哥,他很驚訝,但不難看出,他眼神里更多的是驚喜。
我爹也看出來了二哥的反應(yīng),他表情有些復(fù)雜,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爸,我先表態(tài),我不想分家,身為長子,我得留在家里照顧你跟娘?!蔽掖蟾邕@人憨厚,對家里人都很好,他這是真心話。
“呵,大哥,從小到大就你會說話,爸媽都喜歡你。不像我做點事都不行。”二哥陰陽怪氣。
“行了,別說廢話,你分還是不分?”我爹瞥了二哥一眼。
“分,當(dāng)然分,我這次回來就是來分家的?!蔽叶缙沧斓?。
“好,我這手里有一萬六,是我跟你娘這些年攢下來的。我留一千,一萬五你們哥三一人五千?!蔽业f完就拿出了紙要立字據(jù)。
“爸,不對吧?我聽我媽說,可不止一萬六呢。再說了,分家,是不是連房子也要算上啊。再不值錢也得算上啊。咱們家這房子少說也能賣兩千吧?”我二哥矯情道。
“這房子是以前村里批給我的,你也想分走?”我爹有些生氣了。
“爸,親父子明算賬。我這是為你好,分家以后咱們算得清楚了,省得我找后賬。再說了,老幺才這個歲數(shù)他也想分錢?不合適吧。既然我大哥跟你們住,那就不算分家,是不是?”我二哥撇嘴。
我爹沉默了,半天沒說話。我知道他怎么想的,其實他已經(jīng)很公平了,卻沒想到我二哥是個白眼狼。
“老二,你,你在那胡說什么呢,親兄弟,一家人,你這是在分家嗎?你這是在惹咱爹不好受,你……”我大哥也生氣了。
二哥卻打斷,“大哥,你知道什么啊,咱爹手里可不是一萬六,咱媽電話里都跟我說了,咱爹額外還有兩萬呢。呵呵,說是沒拿到廠子補(bǔ)償,其實就是不想告訴咱們兄弟倆,把好處都給老三!”
我大哥愣了愣。
我爹攥緊拳頭,出奇的事,他這次居然沒發(fā)脾氣,反而一臉的平靜,“那錢不是我的,是老三賺來的,我給他留著娶媳婦的,不能動?!?/p>
我二哥晃動二郎腿,“爹,您都一把年紀(jì)了,怎么還學(xué)會自欺欺人了呢。老三?那是個傻子,他賺兩萬?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不管,我要兩萬五,拿了這錢,我從今往后再跟家里要一分錢,我馮濤豬狗不如?!?/p>
從我二哥叫我傻子的那一刻,我爹的臉色瞬間鐵青,但他仍然忍著沒有發(fā)作,而是看向了我。
我二哥眼神奇怪,“爹,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分家看老幺的臉色?他算個什么東西?!?/p>
連大哥也都意外了。
“爸,給二哥吧,我還有錢。別因為這點錢你鬧心?!蔽覒械迷龠@種事上計較,而我也不想我爹煩心。再者說才兩萬塊,我屋里面還有三十幾萬呢。
何況我于錢上并不在意。
“好,老二,兩萬五就兩萬五。這是分家的字據(jù),你簽字吧,我給你拿錢?!蔽业f完就進(jìn)屋取錢了。
“咱爹這是咋了?真就信了老幺?呵呵,那感情好啊,我簽字,我簽字。”我二哥生怕我爹會反悔立馬就簽了字。
等我爹出來,他把那兩沓錢揣兜里就要走。但緊接著卻被我爹給叫住了,我二哥緊張,“爹,你可不能后悔啊!”
我爹搖了搖頭,“老二,你拿了你弟弟的錢,那就等于斷了你跟你弟弟的關(guān)系,你會后悔的?,F(xiàn)在改回來,只拿那五千,還來得及?!?/p>
我大哥二哥或許沒懂我爹話中的意思,但我卻聽懂了,我爹這是下狠了。我二哥踏出這家門,我這個弟弟,再也就不親了。
我二哥卻笑道,“爹,你還真是老糊涂了,老幺算什么東西?一個傻子正常了兩天,他就能成孫猴子了?不認(rèn)我就不認(rèn)我,我還怕他粘上我呢?!?/p>
說完這話,我二哥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皺了皺眉頭,再怎么說,我們也是親兄弟,這話說得屬實難聽了。而也因此,在我心里對二哥的認(rèn)識更深刻了。
而二哥的做法對我而言不是什么壞事,以后他出了事,也不用拿親情道德綁架我。
我爹收好了字據(jù),大哥想著要去跑摩的。我起身叫住了他,在大哥疑惑的目光中走回了臥室,隨后取出了十萬塊放在了他面前。
我爹跟大哥人傻了,指了指錢,又指了指我,那震驚的眼神不亞于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十萬,爹娘五萬,大哥你五萬。但大哥,你可要兌現(xiàn)承諾啊,以后照顧咱爹咱娘?!蔽掖蟠筮诌?。
說實話,別說五萬了,給大哥十萬我也不心疼。從小到大,大哥二姐對我照顧,他們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給我。而在做傻子的那八年,他們從來沒有罵我一句傻子,依舊是弟弟老幺的那樣叫著。
這份恩情,在我心里不是金錢能換來的。所以趁著這個機(jī)會,算是回報了。當(dāng)然,我也有私心,我早晚要離開,爹娘大哥照顧我也放心。
“老幺……”大哥雖然震驚,但眼神清澈,沒有半點貪婪。
對于我突然拿出這么多錢,我爹倒是習(xí)慣了,見我大哥要推辭,他說,“老大,你不是要開個店嘛,這錢正好拿去開店。以后你賺大錢了,別忘了老幺的好就是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