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挺理解我爹心情的,我確實不傻了,但成了個神棍,他能不上火嗎?我點了點頭,心里也有點亂,要不要把我二哥的事跟我爹說一聲呢?三嬸頭上五彩繽紛,我那二哥頭上也不遑多讓。
像我們這樣的正經人家,出了這檔子事還真是難以接受,別到時候把我爹氣個好歹。但想了想,我覺得還是算了。有些事要順其自然。
“爸,我三叔家的事,你跟我娘還是別摻和了。我有些話不中聽,但還是得說,我三叔的那三個孩子,都未必是他的。”我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三叔家的幾個孩子我都看過,他們跟三叔長的是一丁點都不像。甚至三個孩子,都沒有相似之處。
其中老大倒是像我三叔他們家村長,老二像我們這邊的一個街坊,老三嘛,有點像之前上山看豬的一個老板。
三個孩子三個樣,還都有跡可循。
我爹手里的飯碗都拿不穩了,砰的一下站了起來,死死盯著我,眼睛里直冒火氣,“你,你說什么!”
我搖頭,“爸,我三叔家的事很復雜,你雖然是大哥,但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我覺得還是不要做。”
我娘驚訝地看著我,顯然出乎意料我能說出這些話,她也點頭,“孩子他爹,老幺說得沒錯。你說,咱們是出錢呢?還是出力呢?去了,還不是把事鬧大。你說,咱們家老大跑摩的,也沒啥錢,老二還吊兒郎當的,自己家破爛事還一大堆呢。”
我和我娘之所以這樣勸他,是因為知道我爹看著外表冷,其實是個熱心腸。不給他打個預防針,保不準他就去幫忙了。到時候一上頭,又惹一身騷。
聞言,我爹還真冷靜了下來,他拿出了一支煙點上,拿著煙的手撓了撓眉毛,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我知道了。下崗都一個多月了,我也不能再閑著了,我找了個看大門的活,一個月四十五,供吃供住。”
我看了我爹一眼,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閃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復雜的情緒在里面。畢竟曾經是有鐵飯碗的工人,一下子去給人看大門,落差感還是有的。
說完這些話他就出門了。
“老幺啊,俺也找了個活,給酒店當洗碗工,一個月也四十多。這段時間回家就少了,你照顧好自己。”
我娘的話把我拉回了現實,我想說我有錢,但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口,我給了我爹兩萬塊,他們能不知道我有錢嗎?
我爹娘去打雜工了,家里就剩下了我,我繼續看書,偶爾研究羊皮紙,或是研究那個鈴鐺。結果嘛,一無所獲。
又過了兩天,天氣更冷了,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零零散散的,我找出了以往的衣服,結果發現都小了,衣服穿在身上跟縮水了似的,褲子也是像九分褲。
這些衣服褲子,都是我撿我大哥大姐剩下的,那年頭都這樣,常說老幺被疼愛被喜歡,因為父母年紀大了喜歡小的。其實在東北這邊,老幺是最被無視的孩子。父母都忙,吃的顧不上,穿的都是撿哥哥姐姐的。
如今有錢了,我準備出去買些衣服,順便給我爹我娘也買幾件。結果,還沒等出門呢,呼啦一下子,院子里沖進來**個人。
一個個人高馬大的。
而在其中我看到了一個熟人,就是那個大黃牙,正被兩個壯漢押著。同被壓著的還有一個人,瘦不拉幾的,賊眉鼠眼,此刻被打得已經沒了人樣。
“你們是誰?”我皺了皺眉頭。
“那羊皮紙被你買走了?”說話的人是個絡腮胡,有一米九的個頭,非常的壯實,他手里面拎著一把開山刀指著我。
“疤哥,就是他買走的。”大黃牙也被打了,臉上全是血,他看向了其中的一個臉上有疤的中年人,戰戰兢兢。
“敢動我疤哥的東西,先把手砍了,給點教訓。”疤哥給那絡腮胡一個眼神。
“疤哥,疤哥,他就是個孩子,您放了他吧。”大黃牙良心發現。
“那砍你的?”疤哥冷冷說道。
大黃牙不吱聲了。
絡腮胡眼神鋒利,拿刀逼近,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殺氣,這家伙肯定殺過人。
修道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跟人發生沖突,何況還是這種道上混的狠人。
但我心里很清楚,這些家伙沒人性的,就算我求饒道歉交出羊皮紙都不會被放過。唯一慶幸的是我家里人不在。
“找死。”我冷靜,在絡腮胡逼近,引動體內的道力,一個飛踢踹了上去。
一來是我的速度太快了,二來是絡腮胡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一點反應都沒有,直接被我踹飛在了墻上,發出了‘砰’的悶響聲。
場面有些安靜,在場的人如同機械,同步扭頭看向那絡腮胡。他被踹成了折疊狀,以腹部為軸,上半身和下半身折在一起。
人沒死,但跟死了感覺差不多,連大氣都不敢喘,疼得額頭上全是汗。
非常時刻,我顧不上驚訝,腳下用力,踩著的那塊磚碎裂,先發制人,一個箭步沖上最近一人,一把抓住那人頭發砸在墻上。
那人腦袋像是癟了一下,然后昏死在地上。接著一個又一個,連押著大黃牙和那瘦猴子的人都被我解決了,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疤哥面前。
疤哥看我的眼神變了又變,原本一臉的輕松不在意,眼下卻在那狠狠地咽著吐沫,身子也筆挺了些,“兄弟,我是城南夢巴黎舞廳的疤哥,你們偷了我的東西,你看,你把羊皮紙給我,咱們化干戈為玉帛行不行?”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我不想解釋,因為已經動了手,沒必要解釋。今天就是我,要是我爹和我娘,或是我大哥他們,這些人會解釋嗎?不會。
“兄弟,江湖上有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那羊皮紙是郭毅少爺的東西,你不交出來,那就是把天捅破了。會死人的。”疤哥有些緊張地盯著我,拿背后的人震懾我。
聽到‘郭毅’兩個字,那瘦猴子和大黃牙臉色蒼白,大黃牙顫顫巍巍,“兄弟,把羊皮紙給疤哥吧,我到時候把,把錢給你,我不想死。”
“是啊,兄弟,求你了,別跟郭少作對,我手欠,是我傻比,不該動佛子的東西。我該死,求你了,別動手。”瘦猴子哆哆嗦嗦,被嚇得不輕。
“知道是佛子的東西,還不……”疤哥見兩人嚇得夠嗆,臉上也不由得意。
“既然是郭毅的東西,那就好辦了,你把他叫來,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我沒讓他把話說完,咔嚓一聲,直接扭斷了他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