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寶的哀嚎聲,像是突然被一只無形大手死死扼住,戛然而止。
他整個人僵在座椅上,深陷恐懼之中,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他說了右手。
然后,這個瘋子蘇誠,把他兩只手活活折斷了!!
現在……
如果自己說了右腳……那豈不是兩條腿都……
不!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
他死死閉上嘴,渾身劇烈顫抖,連牙齒都在瘋狂打架,發出“咯咯”的脆響。
……
蘇誠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看來,你應該是忘記了。”
“沒關系,我好好的幫你回憶下。”
蘇誠俯身,將懷里那個用布包裹的斷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旁干凈的空位上。
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放一塊傳家寶。
做完這一切,蘇誠回過頭,那雙死寂的眸子,重新落在了柳家寶身上。
而柳家寶的瞳孔,瞬間縮成了兩個最細微的點!
他想尖叫,想求饒……
可喉嚨里只能擠出“嗬……嗬……”的絕望聲響。
蘇誠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腳踝。
不!不要!!!
“咔嚓!”
“咔嚓!”
兩聲清脆的骨裂聲,在狹小的車廂內突兀的炸響!
柳家寶的雙腿,以一種違背了生理結構的詭異角度,無力地垂落。
自此,柳家寶四肢皆廢!
“啊——!!!”
劇痛徹底沖垮了他最后的精神防線,他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狗,涕淚橫流,聲音扭曲到不似人形。
“你完了!你死定了!”
“我妹妹!她的吳家!還有風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把你剁成肉醬!!”
蘇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覺得有些吵。
他從柳家寶口袋里摸出手機,指紋解鎖,將手機丟在他臉上。
冰冷的屏幕砸在柳家寶的臉上,讓他短暫地清醒了一瞬。
“那天車上的女人,是你妹妹?”
“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忘記她。”
蘇誠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
“打電話。”
“我們,一起去接她。”
……
半小時后。
長水市最頂級的夜店“艾克森”。
門前的霓虹燈瘋狂閃爍,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從門縫透出,仿佛要將整個夜空震醒。
一輛黑色保時捷911,悄無聲息地滑到門口。
車門打開。
一個渾身散發著屎尿騷臭,四肢以詭異角度扭曲的人形物體,被從車里一腳踹了出來,“噗通”一聲摔在大理石臺階上。
正是柳家寶!
門口兩名穿著黑西裝,身高近一米九的練家子保安臉色一變,剛要上前呵斥。
一個身影從主駕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穿著廉價帽衫的少年,身形單薄,面容清秀。
可那雙眼睛,
兩名保安和他僅僅對視了一剎,便感覺全身哆嗦,明明是夏日的傍晚,卻仿佛被置身于嚴冬之中!
他們喉嚨發干,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原本想說的“滾開”,此時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蘇誠,就這么拖著像一灘爛泥的柳家寶,一步一步,朝著夜店那扇巨大玻璃門走去。
柳家寶瞥了眼屋內熟悉的水晶吊燈,和金碧色裝潢,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著門口嘶吼。
“妹妹!救我!救我啊!!”
聲音凄厲,充滿了絕望。
話音未落。
“砰!”
夜店大門被一股巨力從內撞開。
一個氣質冰冷,身著香奶奶高定連衣裙的女人,昂著腦袋走了出來。
她身后,跟著兩排氣息彪悍的黑衣壯漢,密密麻麻,足有二三十人,瞬間將整個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來人正是吳穎!
她先是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那灘爛泥般的柳家寶,隨即,那雙淬著冰的眸子,死死鎖定了蘇誠。
“你就是蘇誠?”
吳穎笑了,那是一種貓看老鼠般的、高高在上的戲謔。
“膽子不小,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送上了門來。”
她抬起精致纖手,指著蘇誠,像下達一道稀疏平常的命令。
“自己把四肢打斷,跪下,給我哥磕一百個響頭。”
“然后,我會考慮留你一口氣。”
她的話音剛落。
蘇誠,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森然入骨的嘲弄。
他松開手,任由柳家寶摔在地上。
下一秒。
他腳下的地面,仿佛被無形的炮彈轟擊,猛然一震!
整個人化作一道肉眼無法捕捉的殘影,瞬間撕裂了十米的距離!
那二三十個氣勢洶洶的保鏢,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攜著刺骨寒意的狂風刮過!
等他們回過神時,蘇誠,已經鬼魅般,出現在了吳穎的面前!
吳穎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一只手。
一只還沾染著柳家寶血腥氣的手,閃電般按住了她的頭。
吳穎渾身一顫,極致的羞辱與驚駭讓她尖叫出聲:“你敢動我?!”
蘇誠沒有回答。
他只是用那雙死寂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她。
然后。
在所有人呆滯、驚恐、無法置信的目光中。
抓著她的頭發,狠狠地,朝著腳下堅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砸了下去!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巨響!
吳穎那張妝容精致的臉,與地面轟然相撞!
鮮血混合著昂貴的粉底,瞬間炸開!
蘇誠一手死死按住女人腦袋,一手將斷匾,輕輕的豎在地面。
他的聲音,在死寂周遭氣氛里緩緩響起。
“在我母親的木匾前。”
“誰給你的膽子,站著?”